富安等人在外面苦苦等了一个晚上,却没听见一点动静,一个个都在心中偷偷嘲笑高坎不行。
一直等到中午,仍旧不见高坎出来,富安的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他乍着胆子从后门走了进去,小声叫了几句:
“衙内?衙内?”
见没人答应,他又提高音量叫了两声。
结果还是没人答应,富安似乎察觉到要有大事发生,彻底慌了神,连忙冲着外面大叫道:
“外面的人全都给我进来!”
“赶紧去寻找衙内!”
此刻正在外面等着的那些人,立即跑了进来,挨个屋子寻找高坎。
“啊!!!”
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富吉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一间屋子。
“衙、衙、衙内在这!”
众人霎时间一窝蜂地围了过来,纷纷抬头看向屋里。
只见东京城的花花太岁高衙内高坎被人用白布吊死在房梁之上!
那白布上面赫然写着“杀人者,玉面阎王”七个血淋淋的大字。
富安见高坎被人杀死,顷刻间觉得天都塌了,他全身瘫软在地上,使出全部力气喊出一声句:
“快去禀告太尉大人!”
禁军中马上走出一人,急匆匆向着门外跑去报信。
高俅刚刚从皇宫回到太尉府,还没坐稳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他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那禁军跪在地上,身如筛糠,结结巴巴道:
“高、高、高衙内被人杀了!”
高俅悲鸣一声,“痛煞我也!”,瞬间老泪纵横,厉声问道:
“我儿现在何处?他是被何人所害?”
见那禁军紧张地说话磕磕巴巴,高俅一脚将其踢倒,大骂道:
“混账东西!赶紧起来带路!”
那禁军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带着高俅来到了林冲家里。
跟着高俅一起来的还有上百禁军,以及他的两个心腹统制官——猎天鹰党世英、巡地熊党世雄。
这二人不光有着一身的好武艺,而且还是双胞胎兄弟,不过他们的身材相貌却大相径庭。
哥哥党世英,头尖眼圆,身材削瘦,一只鹰钩鼻子十分突兀,所以被人称作猎天鹰。
弟弟党世雄,却是生得头大脸圆,身材魁梧,远远看上去如同一头巨熊,因此被人称作巡地熊。
这二人都是高俅的心腹爱将,一直贴身保护高俅。
没等高俅下令,党世英就让自己的弟弟党世雄带兵将林冲家团团围住,不让任何人出入。
他自己则陪着高俅一起去查看高坎的尸体。
富吉等人已经将高坎的尸体从房梁上摘了下来,用白布盖着停放在院子里。
“我的儿啊!”
高俅哭着揭开盖尸布,看到高坎的脸色煞白,一双眼珠翻白,仿佛在盯着他,吓得高俅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党世英见状一把将盖尸布重新盖上,接着扶起高俅,劝慰道:
“太尉节哀!还请太尉大人保重身体,切勿过分悲痛!”
“依小人看,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出杀害衙内的凶手,以慰衙内的在天之灵!”
高俅渐渐地缓过神来,看了一眼富安等人,咬着牙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凶手在哪里?”
富安见高俅满脸杀气地看着自己,吓得他一股脑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地讲了一遍。
“玉面阎王!本太尉不把你找出来,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高俅看着富安递过来的写着血字的白布,咬牙切齿道。
“林娘子那个贱人呢?我要先杀了她为我儿报仇!”
“小人方才已经带人仔细搜查过整个院子,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林娘子那个小贱人也不知去向。”
闻听此言,气的高俅对着富安等人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干吃不拉的混账东西,要是抓不到凶手,我把你们全都剁碎了喂狗!”
他心里想着昨天晚上一定是富安他们这些人玩忽职守,才让那玉面阎王杀人以后无声无息地带着林娘子逃了出去。
说起来还真是高俅错怪富安等人了,富安等人昨夜里一直竖着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好色之徒来说,不能过眼瘾,听听声音也能解解馋!
若要是怪一个人,那只能怪童震下手十分干净利落。
他趁着高坎昏迷的时候,先拿匕首从高坎手上取了一些鲜血,在白布上写下了“杀人者,玉面阎王”七个血字。
最后直接用白布缠住高坎的脖子吊在了房梁上。
等到高坎快要窒息的时候,他猛地苏醒,睁开眼睛拼命挣扎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就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反而让他脖子上的白布越勒越紧。
转眼间的功夫,他就渐渐失去了意识,彻底领了盒饭!
本来童震没想杀高坎,只是想先切掉他的第三条腿,给他一点教训,因为童震想把他的命留给林冲来收!
但是高坎却在无意间看到了陈丽卿的真实面目,童震为了保护陈丽卿,只能将高坎杀死灭口。
好在高坎也不算白死,玉面阎王的大名这下肯定可以名扬天下了!
最主要的是,杀死高坎也算是为东京城的老百姓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等到高坎死的透透得,童震与陈丽卿当即就从另一边无人把守的院墙翻了出去。
童震早就料到高坎可能会带人来守在外面,所以他让刘通留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报信。
谁知道富安带着禁军仅仅守住了后门,就连前门都忘了派人把守,所以童震二人不费吹灰之力地逃了出去。
童震让刘通继续在外面守着打探消息,他亲自将陈丽卿送回家中以后,旋即独自一个人回枢密府睡觉去了。
高俅又让党世英带人将林冲家里再次仔仔细细搜索一遍,可是搜了半天也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在此时,开封府的两个都头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也带人赶到了这里。
看到高俅在这里,连忙上前行礼,高俅根本不加理会,只是脸上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冷声说道:
“回去转告你们的滕府尹,死的人是高坎,所以这件事就不用开封府插手了,等捉到凶手,我再亲自把人送到开封府!”
说完,高俅就让人抬着高坎的尸体运回太尉府准备发丧。
刚刚一到太尉府,高俅猛地想起一个人,于是对着身边的党世英命令道:
“你马上去将孙推官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