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金辉刚漫过四合院的脊兽,李晓东便瞅准了院里没旁人的空当,悄悄打了个手势。秦淮茹正抱着襁褓里的李建国轻晃,闻言立刻朝厨房喊了声:“拉娣,把灶上的汤收个尾,咱准备歇着了。”
梁拉娣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拎着个装着温水的搪瓷盆:“早弄利索了,孩子们的衣裳也晾好了。”她脸上不由漾起笑意。
小当和槐花手拉手跑过来,辫子上还别着下午摘的野菊花:“爹,今晚空间里的葡萄该熟了吧?”槐花仰着小脸,鼻尖沾着点面粉,那是下午帮着揉面时蹭上的。
“熟了熟了,”李晓东刮了下她的鼻子,“去把大毛他们叫回来,咱这就进去。”
不多时,大毛二毛三毛背着小布包跑进门,里面鼓鼓囊囊塞着捡来的鹅卵石——这是他们在空间里玩“筑堡垒”的宝贝。秀儿跟在后面,手里小心翼翼捧着个铁皮盒,里面是娄晓娥给她的彩色玻璃弹珠。
娄晓娥最后出来,臂弯里夹着本翻得卷边的《聊斋志异》,见了李晓东便眼睛一亮:“东子,你说的新书呢?”她最近迷仙侠入了魔,白天在院子里都在琢磨着御剑飞行该是什么姿势。
李晓东笑着从厢房拎出个木箱子:“都在这儿了,你瞧瞧合不合心意。”箱子一打开,《蜀山剑侠传》《封神演义》整整齐齐码着,还有几本线装的《神仙传》,封皮是他特意找老书匠做的蓝布函套。
娄晓娥当即就抱了本书坐下,指尖抚过崭新的纸页,连眼睛都亮了几分:“这纸味儿真香,比厂里图书馆的新册子有感觉多了。”
“先进去再看,别让咱建国冻着。”秦淮茹轻声提醒,怀里的小家伙咂了咂嘴,小脸红扑扑的,刚吃饱奶正犯困。
李晓东不再耽搁,意识一念。随着一阵微不可查的光晕闪过,眼前的景象骤然一变——原本斑驳的砖墙变成了青灰色的雕花照壁,院里的泥土地换成了平整的青石板,墙角那株半枯的石榴树,此刻竟挂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实,枝桠间还缠着串串紫葡萄,晶莹得像玛瑙。
“哇!”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冲了过去。大毛二毛搂着树干摇晃,熟透的葡萄便簌簌往下掉,三毛眼疾手快地用小褂兜着接;小当和槐花跑去井边,那里新冒出丛薄荷,叶片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闪烁烁;秀儿则蹲在花坛边,看空间里特有的七色花慢慢舒展花瓣。
“快别疯跑,当心摔着。”梁拉娣追在后面,手里还拿着给孩子们做的布老虎玩偶。这空间里的物件都带着股灵气,孩子们抱着玩,夜里都睡得格外香甜。
秦淮茹抱着李建国坐在廊下的竹椅上,轻轻哼着哄睡的歌谣。小家伙在她怀里蹬了蹬小腿,眼睛却好奇地望着头顶的葡萄架。空间里的月光似乎都带着暖意,洒在孩子脸上,连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晓东端了把藤椅坐在旁边,看着娄晓娥靠在美人靠上看书,时不时被逗得抿嘴笑,手指还无意识地敲着栏杆。她看的正是《蜀山剑侠传》,看到精彩处,还会抬头跟李晓东念叨:“你说这剑真能飞吗?要是咱也有一把,赶集都不用走路了。”
“等以后有空,我给你削把木剑玩玩。”李晓东笑着应道,顺手摘了串葡萄,剥了皮递到她嘴边。空间里的水果格外清甜,汁水顺着娄晓娥的嘴角往下淌,她慌忙用手背擦了擦,脸颊泛起红晕,倒比书里的仙子还动人几分。
“爹,你看我搭的堡垒!”大毛举着块带花纹的鹅卵石跑过来,他和二毛三毛用捡来的石头在院子角落堆了个小城堡,还用葡萄藤当护城河。李晓东蹲下来帮他们扶正歪了的“城门”,心里不由感慨,这空间不仅能让家人避开外界的风雨,更能让孩子们尽情撒欢,这份安稳,比什么都珍贵。
夜深些时,梁拉娣把孩子们都哄到东厢房睡下。小当和槐花挤在一张木床上,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野葡萄;三个小子则横七竖八地滚在大炕上,大毛怀里还抱着那个布老虎。秀儿认床,非要挨着秦淮茹睡,便在西厢房的炕边铺了个小褥子。
秦淮茹喂完奶,把李建国放进特制的小摇篮里。摇篮是李晓东用空间里的沉香木做的,自带一股安神的香气,小家伙沾着枕头就打了小呼噜,小拳头还紧紧攥着。
娄晓娥捧着书挪到西厢房,见秦淮茹正低头看着孩子,便放轻了脚步:“建国这孩子,眉眼真随你。”
“随他爹才好,皮实。”秦淮茹笑了笑,伸手理了理儿子额前的胎发,“你那书看完了?”
“看了大半,”娄晓娥把书合上,眼神里还带着兴奋,“里面说有个仙子能吐珠子,比咱空间的葡萄还亮呢。”
李晓东端着盆温水进来,闻言打趣道:“那有啥稀奇,咱空间的灵泉水,抹在脸上比仙丹还管用。”说着便把毛巾递过去,“快擦擦脸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娄晓娥接毛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脸上又红了。秦淮茹看在眼里,悄悄抿嘴笑了——这晓娥,看书时胆大包天,现实里倒比姑娘家还害羞。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灵泉空间里的夜格外安静,只有墙角的虫鸣和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李晓东躺在外间的竹榻上,听着里屋女人们低声说笑,鼻尖萦绕着灵泉的甘冽和书本的墨香,心里一片安宁。
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或许风雨飘摇,但只要这个空间还在,只要身边的人都在,再难的日子,也能过出甜来。就像娄晓娥书里写的那样,纵使没有御剑飞天的神通,这份守着家人的温暖,已是世间最安稳的“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