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兰杰洛那句“交易主体为乔尔·恩比德”通过电话线传到助理耳中时。
整个76人管理层的运作机器，便以一种惊人的效率轰然运转起来。
科兰杰洛不是萨姆·辛基那种信奉“过程”的理想主义者，他是个纯粹的商人，一个精明的篮球经理人。
在他看来，球员就是资产，当一项资产的折旧风险远大于其增值潜力时，及时出手套现，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电话开始一通接一通地拨出。
“嘿，莱恩（马刺队总经理），我们来聊聊乔尔怎么样？我知道你们需要一个邓肯的接班人。”
“拉里（步行者队总裁），特纳很有潜力，但乔尔是另一个级别的，考虑一下？”
“喂，魔术师吗？我是布莱恩。是的，关于乔尔……没错，他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能改变奥兰多命运的大家伙。”
一圈电话打下来，科兰杰洛的心里大致有了谱。
联盟对恩比德的态度，颇为玩味。
一方面，所有人都承认这小子的天赋是肉眼可见的“下一个时代”。
柔和的手感和堪比后卫的脚步，覆盖篮下的防守威慑力，馋得一众球队经理口水直流。
可另一方面，他那糟糕的伤病史、场上暴露出的“球权黑洞”属性，以及惨败勇士后还敢让经纪人打电话要顶薪的操作，又让所有人都心存忌惮。
不少球队总经理都抱着一种捡漏的心态，认为76人现在内乱，可以用一些边角料+选秀权的代价，来一场豪赌。
更有一些重建球队的经理，想法就更直接了——他们觉得恩比德这种打法根本不是问题。
“布莱恩，你得理解，有些球员的成长路径就是这样。”一位西部弱旅的总经理在电话里说得头头是道，“你得先给他无限开火权，让他把数据刷起来，让他拿到全明星，入选最佳阵容。等他个人荣誉拿到手了，尝到甜头了，你再跟他谈团队，谈赢球，那才顺理成章。很多超级巨星都是这么过来的。”
科兰杰洛听着电话，心里冷笑。
说得好听。
你们是想让恩比德在你们那儿放开抡，刷个几年数据，然后等他下一份合同到期，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地鸡毛。
而76人呢？76人等不了！
球队已经有了一个建队基石艾飞，一个潜力无限的组织前锋本·西蒙斯。
球队的目标是五年之内争取总冠军，而不是陪着一个巨婴刷数据玩过家家。
在拒绝了几个“打劫式”的报价后，科兰杰洛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名字上——杰森·塔图姆。
他拨通了波士顿凯尔特人总经理，“狡狐”丹尼·安吉的电话。
“丹尼，我的老朋友。”科兰杰洛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热情。
“布莱恩，有什么好事吗？”安吉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那么精明。
“天大的好事。”科兰杰洛开门见山，“我准备送你们一个未来的mVp，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安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哦？联盟里什么时候mVp也开始批发了吗？”
“乔尔·恩比德。”科兰杰洛直接抛出了名字，“丹尼，你看过他的比赛，你知道他有多特别。他就是能统治禁区十年的那种球员。”
安吉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恩比德的统治力。
恩比德的那种天赋，他做梦都想搞到手。
他立刻就意识到，76人内部真的出问题了。
“代价呢？”安吉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杰森·塔图姆，和艾尔·霍福德。”科兰杰洛语气平淡。
“whAt?!”
丹尼·安吉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布莱恩，你是在开玩笑吗？你这是抢劫！杰森·塔图姆是我们的未来，他是非卖品！”
塔图姆这个赛季的表现同样惊艳，虽然数据不如恩比德爆炸，但那成熟的打法，稳健的跳投，攻防两端的全面性，已经让整个波士顿都视其为皮尔斯之后新的“真理”。
再加上一个经验丰富、有投射、能策应、能防守的全明星内线霍福德？
用球队的现在和未来，去换一个有玻璃属性、且性格有问题的新秀恩比德？
安吉觉得科兰杰洛一定是疯了。
“丹尼，冷静点。”
科兰杰洛不疾不徐地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你想象一下，一个健康的乔尔·恩比德，搭档凯里·欧文。一个主内，一个主外，联盟里有谁能挡住这样的内外组合？”
伙计，你们可以直接预定未来五年的总决赛门票了，塔图姆很好，但他能给你这个吗？”
“乔尔·恩比德+凯里·欧文……”
安吉喃喃自语，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个组合的画面感确实有些强了，强到让他这个老狐狸都心动不已。
一个历史级的单打手，一个历史级别的球队二当家，配上一个能在内线翻江倒海的巨兽……
“我需要时间考虑。”安吉艰难地说道。
“当然丹尼，但机会不等人。”
科兰杰洛笑着挂断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管理层之间的暗流涌动，普通球迷自然无从知晓。
但球场上的表现是骗不了人的。
艾飞和恩比德之间那肉眼可见的割裂感，已经成了费城体育论坛上最热门的话题。
一个名为“相信过程”的论坛里，球迷们已经吵翻了天。
【楼主：大家冷静分析一下，恩比德和艾飞，到底谁才是费城的未来？】
【1楼（铁杆大帝粉）：这还用问？当然是恩比德！‘过程’的核心！艾飞是很强，但他只是个后卫，大个子才是建队基石，这是篮球的真理！大帝只是想拿合同，刷刷数据怎么了？等签了5年顶薪，他自然会好好打球！】
【2楼：楼上的别自欺欺人了。问题不是刷数据，是打法和性格。恩比德的眼里只有篮筐，他需要绝对的球权和核心地位。可艾飞呢？状元秀，天之骄子，打法华丽，会传球挡拆，人气爆棚，他可能给恩比德当小弟吗？一山不容二虎，这是定律。】
【3楼：我们家艾飞哪里需要当小弟了？他才是球队真正的发动机好吗！没看到恩比德下场，艾飞带队打得多流畅？全队都在跑，都在分享球！恩比德一上来，全站着看他一个人玩杂耍，然后输掉比赛，正负值全队最低，这叫核心？】
【4.楼：都别吵了，我来说句公道话。问题的根源在于三巨头的球权分配。艾飞需要持球打挡拆，恩比德需要低位持球单打，而西蒙斯……他一个不会投篮的组织前锋，也需要球在手里才能发挥威力。一个篮球，怎么分给三个都需要大量持球的人？这根本就是个死局。所以，必须交易一个？】
【5楼：废话！你看现在这比赛内容，便秘一样，不交易等死吗？要么交易恩比德，扶正艾飞+西蒙斯，围绕他们俩的速度和冲击力建队。要么……交易艾飞？（狗头保命）】
【6楼：交易艾飞？你疯了？你想被全费城的球迷追杀吗？现在谁是费城的票房保证，你心里没数？】
【7楼：所以，最有可能被交易的，就是那个伤病隐患最大、打法最独、要价最高的‘过程’……】
一时间，论坛里风声鹤唳。
各种交易流言满天飞，球迷们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艾飞，此刻却显得格外悠闲。
费城的市区公寓里，艾飞正光着膀子，穿着一条大裤衩，在客厅的地板上做着核心力量训练。
经纪人杰夫·斯瓦茨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嘿，我的冠军，看来球队的流言蜚语一点也没影响到你的心情。”
斯瓦茨将公文包放在沙发上，笑着打趣道。
“有什么好影响的。”
艾飞一个挺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淡定说道：“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如果有人不想在一个团队里打球，那换个地方对他、对我们，都是好事。”
斯瓦茨赞许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客户的心态，成熟得不像一个20岁的年轻人。
“你说的没错。”
斯瓦茨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根据我的小道消息，布莱恩已经正式向凯尔特人报了价，交易主体，就是乔尔。”
“哦？那祝他好运。”
艾飞接过文件，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就扔在了茶几上，然后一屁股陷进沙发里，懒洋洋地说道：“杰夫，别跟我聊这些了，我对他不感兴趣，我现在更想搞钱。”
“没错艾，我们是时候搞点钱了！”
斯瓦茨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公文包，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的大状元，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就是整个北美商业市场最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厚厚一摞文件，像献宝一样摊在艾飞面前。
“阿迪达斯、安德玛、彪马……所有你能想到的运动品牌，都发来了报价。还有饮料、快餐、汽车、游戏……他们的市场部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
斯瓦茨清了清嗓子，率先拿起了最上面的一份，封面上是一个巨大的“Swoosh”标志。
“先看这个，耐克。”
斯瓦茨的眼睛里闪着金钱的光芒，“他们对你的商业价值评估，是史无前例的。”
他们认为你融合了阿伦·艾弗森的街头风格和史蒂夫·纳什的赛场魅力，还有一张能通杀好莱坞的东方面孔。”
他们觉得，你的签名鞋，销量不会比勒布朗、杜兰特差。”
“凯里·欧文的球鞋都能在市场上和那两位掰掰手腕，你的，只会更火爆！”
艾飞终于来了点兴趣，挑了挑眉：“所以，他们开价多少？”
斯瓦茨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具仪式感的语气，公布了那个数字。
“他们为你开出了一份新秀历史第一的球鞋代言合同……”
“六年，九千万美金！”
“平均一年，一千五百万！”
“wow”
艾飞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一年1500万美金，这已经超过了联盟里绝大多数球员的薪水，而且这还是没有销售分成的基础工资。
仅仅这一份球鞋合同，就足以步入联盟最顶级商业价值球员。
这就是状元秀+超级人气+劲爆表现带来的商业价值。
看着艾飞的反应，斯瓦茨满意地笑了，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效果。
然而，艾飞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顶级经纪人都愣了一下。
艾飞摸了摸下巴，那张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六年九千万……听起来确实不少。”
“但我觉得，我值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