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站在迪拜帆船酒店66层的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却无法温暖他内心深处的空洞。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薇蔷。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玻璃杯几乎要被捏碎。
明薇蔷很少主动联系他,明朗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血液仿佛一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声音却刻意压得平稳:薇蔷?
明朗……电话那头,明薇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我在65层,现在过来找我。
明朗的呼吸一滞,喉咙发紧。
她看到他匿名发的视频真的来迪拜了?
出什么事了?他故作关切,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别问,现在过来。
明薇蔷的语气不容拒绝,随即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明朗晦暗不明的表情。
他缓缓放下酒杯,指节泛白。
他该震惊的,该担忧的,可胸腔里翻涌的却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
——她终于需要他了。
明朗走向衣帽间,手指划过一套套熨烫整齐的西装,最终选了一件深灰色的,衬得他身形修长而冷峻。
镜中的男人眉眼深邃,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晦暗。
电梯缓缓上升,镜面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明朗盯着自己的倒影,思绪翻涌。
他爱明薇蔷,爱得近乎偏执。
小时候,她是他必须保护的妹妹;成年后,她是他无法触碰的执念。
明朗看着她对裴焰之笑,看着她依偎在裴焰之怀里,看着她为裴焰之精心打扮……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他的心脏。
而现在……裴焰之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林奕暖。
那个女人的气质清冷而疏离,偏偏裴焰之看她的眼神带着隐秘的占有欲。
——多好的机会啊。
明朗不动声色地将裴焰之和林奕暖暧昧的举动匿名发给她。
他太了解明薇蔷了,她的骄傲和占有欲绝不容许背叛。
电梯门打开,65层的走廊铺着柔软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他站在6501门前,抬手敲门,指节叩击门板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门开了。
明薇蔷站在门口,妆容精致,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怒火。
她的指尖紧紧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它捏碎。
进来。她转身走向套房深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无声却凌厉。
明朗关上门,目光扫过套房内的景象——茶几上的红酒瓶倒了,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像一趟血。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明薇蔷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得像刀。
明朗沉默了一瞬,随即缓缓开口:什么?
明薇蔷的呼吸一滞,随即冷笑:匿名视频,还要我赘述吗?
明朗知道明薇蔷似乎知道是他转发的视频,也不否认,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明薇蔷盯着他,眼神复杂。
她的愤怒、不甘、痛苦,全部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
而这一刻,明朗的心脏疯狂跳动——她终于,看向了他。
爱而不得的疯狂,他多想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多想告诉她——
裴焰之不配,而我,可以专一的给你一切。
可他不能。
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轻声开口,嗓音低沉而温柔,你想怎么做?
她的眼神逐渐聚焦,像毒蛇锁定猎物:明朗,为什么要说服爸爸去竞争USA-i40的订单?
明朗眼神闪烁,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缓缓点上:“这个订单很重要,我希望明家更好。”
明薇蔷抢过明朗刚点燃的烟猛吸了一口,讥讽的开口:“到底是对明家更好,还是对你更好?”
她将烟圈喷在明朗的脸上,继续开口:“别以为挑拨了我跟焰之的关系你就可以上位,要知道我才是明家的唯一继承人!”
我只是想保护你。
明朗终于抬起头,眼神灼热得像要烧穿她的皮肤,裴焰之配不上你。
明薇蔷的表情凝固了。
有那么一瞬间,明朗以为她会被打动。但下一秒,她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狰狞的微笑:终于承认了?
她突然转身从冰桶里抽出一支预藏的针剂,玻璃管里淡蓝色液体泛着诡异的光。
薇蔷!明朗本能地后退,脚跟撞到茶几。
他早该想到的——这间套房温度调得太低,冰桶位置刻意摆放,甚至连争吵时她引导他站的方位都计算精确。
放心,只是让你睡一会儿。
明薇蔷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像小时候哄他吃安眠药那样。
等你醒来,会发现更有意思。
明朗的视线模糊了。
不是因为这威胁,而是她靠近时脖颈处跳动的脉搏——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却是在这种时刻。
就在这瞬息之间,明朗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针尖距离他的颈动脉只有寸许。
两人在纠缠中撞翻了吧台,酒瓶接连炸裂,浓郁的酒香弥漫整个房间。
为什么非要逼我......
明薇蔷喘息着,另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头发。
在眩晕袭来的瞬间,明朗感觉后背一凉——针剂刺破了西装布料,冰冷的液体注入脊椎。
视野开始扭曲。
最后的画面是明薇蔷俯视他的脸,那张他朝思暮想的脸,此刻写满憎恶与胜利。
66层的套房内林奕暖正低头整理行李箱,指尖微微发抖。
她刚刚接到徐炎的通知——航班提前了,必须立刻出发。
她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件衣服塞进箱子。
突然,门铃响了。
林奕暖警觉地抬头,透过猫眼看到一名身穿酒店制服的侍从推着清洁车站在门外,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客房服务。对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中东口音。
她皱眉,手指已经按上了手机快捷键——徐炎的号码就在第一位。她明明没有叫任何服务。
我没有预约清洁。
林奕暖隔着门说道,语气尽量平稳。
是裴总安排的,说是紧急整理。
侍从应答,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裴焰之?
林奕暖的血液瞬间凝固。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指已经按下拨号键——
门被猛地撞开,她甚至来不及尖叫,一块浸满药水的湿巾已经死死捂住她的口鼻。
刺鼻的甜腻气味瞬间灌入鼻腔,她的视野开始扭曲,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是氯仿……
她挣扎着,指甲在那人的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但很快,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意识被彻底吞噬。
刀爷的马仔——一个精瘦的东南亚男人,嘴角挂着冷笑,将昏迷的林奕暖塞进大型清洁车的下层隔间,再用脏污的床单盖住她的身体。
动作快,监控已经干扰了,只有三分钟。耳机里传来刀爷沙哑的声音。
马仔点头,推着清洁车若无其事地穿过走廊。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两名保安,他低着头,帽檐遮住半张脸,手指悄悄按在腰间的电击器上——如果有任何意外,他不介意再多放倒两个人。
但保安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继续交谈着走开了。
电梯下行至65层,马仔推着清洁车走向明薇蔷的套房。
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将林奕暖拖出来,像丢弃一件货物一样扔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人带来了。他低声汇报。
套房深处,明薇蔷踩着高跟鞋缓缓走出,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她俯身,指尖捏住林奕暖的下巴,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轻声道:
你就是林奕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