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年 7 月 25 日的清晨，蝉鸣把园丁小区的空气都搅得燥热。沈家客厅的吊扇转得嗡嗡响，桌上摊着两张皱巴巴的准考证 —— 沈浩的理科准考证压在晓雅的文科准考证上面，边角都被两家人的手指摸得发毛。沈母把刚切好的西瓜放在玻璃盘里，却没人动，林父正盯着墙上的石英钟，秒针每跳一下，他手里的报纸就攥紧一分；林母站在晓雅身后，双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指尖能摸到她绷紧的肌肉，嘴里还念叨着：“咱们家晴晴要是在这儿，肯定也跟着紧张，等开学了他们仨在京城，互相照应着也放心。”
“还有十分钟，” 沈浩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是他提前存好的查分网址，指尖悄悄按了下锁屏 —— 上面是昨晚跟苏晴的短信记录：“跟家里说咱们住学校宿舍，我找的两居室就说是‘周末复习的临时地方’，别提长期住，省得爸妈担心。” 他抬起头，声音放得稳，像高考前给晓雅讲题时那样，“咱们按之前说的，我先查，晓雅你别慌，输准考证号的时候慢慢输，住宿舍的事等会儿跟爸妈说，让他们别操心。”
晓雅点点头，手指攥着手机壳上的小熊挂坠，指节泛白，眼神却悄悄跟沈浩碰了一下 —— 她昨晚差点跟林母说漏 “想跟沈浩哥住一起”，还是沈浩及时打岔圆了过去。此刻听到 “查分”，她既紧张分数，又怕等会儿说漏外住的事，声音里带着点发颤：“沈浩哥，我要是…… 要是没到京华线怎么办？晴姐寄了那么多笔记，林叔整理了那么多政策，我要是让你们失望了，住宿舍都不安心……”
“傻丫头，” 林母赶紧帮她擦眼泪，声音也带着点颤，“你模考次次都超线，怎么会没到？再说京华宿舍条件好，你跟同学住一起，有不懂的还能问，晴晴住隔壁楼，也能常去看你。” 沈母也跟着劝：“就是，住宿舍好，有人照应，你跟沈浩虽然不同系，但周末能一起找晴晴吃饭，多好。” 沈浩在旁边附和，指尖却悄悄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下 —— 是给苏晴发的 “准备查分，记着说‘临时复习点’，别露馅”，苏晴秒回了个带着小番茄的 “oK” 表情，那是他们姐弟妹专属的暗号。
八点整的钟声刚落，沈浩的手指就落在屏幕上。输入准考证号时，他刻意放慢速度，每输一位就核对一次，客厅里静得只剩吊扇的嗡嗡声和他的呼吸声。“点击查询” 的按钮按下时，晓雅突然捂住眼睛，不敢看屏幕；林父凑得最近，脖子伸得像要贴到手机上；沈父站在后面，双手背在身后，却不自觉地蹭着衣角，嘴里还念叨：“晴晴要是在，肯定得催着咱们查，还得说‘住宿舍要早点适应’。”
“7……712？” 林父先念出分数，声音发飘，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浩，712 分？理科？咱们县的理科状元吧！住京华宿舍，肯定能跟好学生住一起！”
沈浩也愣了一瞬，随即嘴角扬起 —— 前世他拼尽全力才考了 620 分，这辈子有姐姐苏晴帮他补生物实验题、带他梳理考点，还有晓雅一起刷题，竟成了县理科状元。他把手机举到大家面前，屏幕上的分数清晰：“语文 138，数学 150，英语 142，理综 282，总分 712。” 他特意补充，“生物实验题多亏了姐，不然拿不了这么高分，开学住宿舍，我还得跟她请教。”
“150！数学满分！” 沈父突然拍了下桌子，声音震得玻璃盘里的西瓜晃了晃，“我儿子数学满分！还是县状元！住宿舍肯定受老师喜欢！晴晴要是知道，肯定得跳起来！” 沈母直接哭了，拉着沈浩的手反复看，像要从他脸上看出花来：“太好了！沈浩！你没辜负你爸戒烟戒酒陪你，更没辜负晴晴天天熬夜给你整理实验笔记，住宿舍跟同学好好相处，别总麻烦你姐。”
晓雅也放下手，看着屏幕里的 712 分，破涕为笑：“沈浩哥！你好厉害！712 分！晴姐要是在，肯定要给你买糖葫芦庆祝，还得说‘住宿舍别忘带厚被子’！” 她的紧张消了大半，却不忘偷偷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别露馅，“那…… 那我现在查吗？晴姐肯定也等着我的分数，还等着跟我说住宿舍的注意事项呢。”
“查！” 沈浩把手机递给她，手指在屏幕上点出 “文科查分入口”，“输吧，我看着你输，有我呢。” 他站在晓雅身边，肩膀轻轻挨着她，用体温传递安心，也用胳膊肘悄悄碰了下她的胳膊 —— 那是他们约定的 “别慌，记着说‘住宿舍’” 的暗号。
晓雅深吸一口气，慢慢输入准考证号。按下 “查询” 的瞬间，她又捂住了眼睛，这次是沈浩喊出的分数：“688！晓雅，688 分！文科！”
“688？” 林母抢过手机，反复确认，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语文 140，数学 135，英语 143，文综 270，总分 688！超了！肯定超京华线了！住宿舍跟同学好好处，晴晴要是有空，让她多去看看你！” 林父接过手机，手抖得厉害，看了三遍才敢相信，突然转身抱住沈父，声音哽咽：“老沈！688！咱们晓雅是文科状元！你家沈浩、晴晴，再加上晓雅，三个孩子都住京华，互相照应，咱们放心！”
晓雅扑进沈浩怀里，哭得比刚才更凶，却是喜极而泣，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没说漏吧？没提咱们要在外面住吧？” 沈浩轻轻拍着她的背，也小声回：“放心，没提，爸妈和林叔林婶都以为咱们住宿舍，就等会儿跟姐说‘临时复习点’的事。” 然后抬头对大家说：“我就知道，晓雅肯定行，晴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教她怎么收拾宿舍行李。”
“快！给晴晴打电话！” 沈母突然想起什么，把自己的手机塞给沈浩，“你姐在北京肯定等急了，让她也跟咱们一起高兴高兴，再问问她住宿舍的注意事项，让她跟你弟你妹说说。” 林母也跟着催：“对！跟晴晴说两个状元的好消息，让她教教晓雅怎么跟宿舍同学相处，你们姐弟妹三个，总算没白努力！”
沈浩接过手机，走到窗边才拨通视频电话 —— 他怕离长辈太近，不小心说漏 “长期外住” 的事。苏晴很快接起，镜头里的她刚摘下实验手套，白大褂上沾着点试剂的痕迹，眼神却先跟沈浩碰了下，带着 “记着说临时点” 的默契：“小浩？晓雅？是不是查分了？分数怎么样？姐昨天还问了宿管，咱们系的宿舍是四人间，有阳台，你们住宿舍肯定舒服。”
“晴姐！” 晓雅赶紧凑到镜头前，抢过话头，脸上还挂着眼泪，却笑得眼睛都眯了，“我 688 分！文科状元！沈浩哥 712 分！理科状元！我们都超京华线了！” 她顿了顿，按之前约定的话说：“对了晴姐，你之前说帮我们找个‘周末复习的临时地方’，怎么样啦？住宿舍平时人多，周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离学校近不近呀？”
苏晴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暖 —— 这丫头总算没说漏，她笑着配合：“放心！姐帮你们找了个小两居，离学校特别近，走路到小浩的生物系五分钟，到你的中文系十分钟，周末你们可以一起去复习，比在宿舍安静。” 她刻意加重 “周末” 两个字，又补充，“姐住学校宿舍，离你们那儿也近，平时实验不忙就过去帮你们看看，你们住宿舍为主，别总往临时地方跑，省得爸妈担心。” 她说得自然，像真的只是 “帮弟弟妹妹找了个周末复习点”，只有沈浩注意到她指尖悄悄松了松 —— 那是她放下心的小动作，前世她帮他瞒住没考好的事时，也这样松过手。
“太好了！” 沈母凑到窗边，刚好听到 “住宿舍为主”，放心地笑了，“晴晴你就是细心，还帮你弟你妹找复习的地方，不过还是以住宿舍为主，跟同学处好关系比啥都强，周末去复习也别熬夜。”
“妈您别这么说！” 苏晴赶紧摆手，眼里满是乖巧，“他们是我弟我妹，我帮他们是应该的。再说住宿舍安全，我跟小浩、晓雅都住学校，平时能常见面，周末一起复习，多好。” 她特意拿起桌上的宿舍钥匙晃了晃，“您看，我宿舍钥匙都在这儿呢，肯定住宿舍，您和爸放心，我会盯着他们俩，不让他们总待在临时地方。”
林父也凑过来，激动得话都说不连贯：“晴晴…… 谢谢你…… 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现在还帮你弟你妹找复习的地方、补笔记，叔都记在心里。以后他们住宿舍要是有啥不方便，你多担待，叔和你婶也放心。”
“林叔您太客气了！” 苏晴笑着回应，眼神却悄悄跟沈浩对视了一秒 —— 那里面有 “瞒住了” 的放松，也有藏不住的期待。挂电话前，她特意说：“你们买票的时候跟姐说，姐去火车站接你们，先带你们去看看临时复习的地方，再送你们去宿舍报到，省得你们找不着路，也省得爸妈担心。”
挂了视频，沈浩把手机还给沈母，悄悄给苏晴发了条短信：“姐，都瞒住了，爸妈和林叔林婶都以为咱们住宿舍，就周末去临时地方复习，谢谢你配合。” 苏晴很快回：“跟姐客气什么，等你们来，咱们把两居收拾好，主卧给你和晓雅，次卧我住，阳台种小番茄，就像在老家那样，别让爸妈知道就行。” 后面加了个小番茄的表情，还是他们姐弟妹专属的暗号。
中午的沈家客厅，热闹得像过年。沈母炖了鸡汤，林母带来了刚蒸的桂花糕，沈父和林父喝着酒，聊起三个孩子去北京后的日子 —— 林父说要帮晓雅带些家乡的桂花糕，“住宿舍跟同学分着吃，处好关系，周末去临时地方复习也别饿着”；沈父说要给沈浩装些常用的工具，“住宿舍要是有个修修补补，自己弄，别总麻烦晴晴，她做实验已经够累了，也别总去临时地方熬夜”。
晓雅坐在沈浩身边，手里拿着苏晴发的 “临时地方” 照片 —— 照片只拍了客厅和阳台，没拍卧室，故意不让长辈看到 “两居够三人住” 的细节。她凑在沈浩耳边小声说：“晴姐拍得真小心，没露馅，以后咱们住这儿，就跟爸妈说住宿舍，周末来复习，太好了！” 沈浩点点头，也小声回：“姐想得多周到，等咱们到了，就把主卧收拾出来，你住里面，我住客厅沙发，姐住次卧，她在实验室累了一天，得有个安静的地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