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月的园丁小区浸在初秋的凉里，香樟树的叶子开始泛黄，风一吹就打着旋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撒了层碎金。晚自习的铃声刚落，县一中的校门口就涌出错落的人影，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勾着肩往家走，讨论着刚结束的数学测验，或是明天要交的英语作文。晓雅背着粉色帆布包，亦步亦趋跟在沈浩身后，手指在口袋里反复摩挲着那个牛皮纸信封 —— 信封边缘被她攥得发皱，角上还沾着点墨水印，是她半个月前偷偷写情书时，不小心蹭到的。
那封情书，她写了整整三稿。第一稿写在作文本的背面，刚开头 “沈浩哥，我喜欢你” 就觉得脸红，揉成纸团扔进了垃圾桶；第二稿写得太正式，像在写议论文，自己读着都觉得别扭；直到第三稿，她躲在晓雅书屋最里面的书架后，就着台灯的暖光，一笔一画慢慢写 —— 书架上摆着沈浩帮她整理的教辅，旁边还放着去年跨世纪时他们一起折的纸星星，那些细碎的暖意落在笔尖，才终于写出了心里藏了好几年的话。信封封面的手拉手小人，她画了又擦、擦了又画，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添上了小人头顶的 “北京” 字样，像把两人的约定，都缝进了这小小的信封里。
“今天物理课讲的电磁感应，你听懂了吗？” 沈浩放慢脚步，特意等她跟上来，路灯的光落在他眼底，软得像化了的糖。他手里拎着个浅灰色的保温袋，是早上晓雅妈妈塞给他的，里面装着热牛奶，怕凉了，还裹了两层棉布，“最后那个左手定则的例题，你当时皱着眉，没懂的话，晚上回去我再给你画个示意图，就像上次讲串联电路那样，把磁感线标清楚，你肯定能懂。”
晓雅赶紧点头，声音却有点发颤：“懂、懂了一点…… 就是判断电流方向的时候，总把掌心朝哪边搞混。” 她不敢抬头看沈浩，目光落在他校服袖口上 —— 那里沾着片浅黄绿色的香樟叶，是刚才走在路上时，风从头顶的树枝上吹下来的。她的手指悄悄抬起来，想帮他把叶子摘下来，可指尖刚要碰到布料，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口袋里的信封像块小烙铁，隔着校服布料都能感觉到它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走在胡同口的早点摊旁时，沈浩突然停下脚步。摊主见他们过来，笑着招呼：“沈浩、晓雅，要不要来根油条？刚炸的，香得很！” 沈浩笑着应了声，弯腰捡起脚边一片完整的香樟叶 —— 叶子边缘没有破损，叶脉清晰得像画出来的，他轻轻拂掉叶面上的灰尘，递到晓雅面前：“你看，这片叶子形状好看，夹在英语笔记本里当书签正好。” 他记得晓雅总喜欢收集各种叶子，她的英语笔记本里夹满了春天的柳芽、夏天的梧桐叶，还有去年秋天他帮她捡的银杏叶，现在这片香樟叶，说不定能让她多背几个单词。
晓雅接过叶子，指尖不小心触到沈浩的指腹，像被电流轻轻击了下，赶紧把叶子攥在手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叶子的纹路硌着掌心，让她突然想起苏晴去北京前的那个晚上 —— 当时他们三个坐在晓雅书屋的木桌旁，苏晴帮她把写好的情书叠成小巧的方块，指尖划过信纸时，轻声说：“晓雅，喜欢就说出来，别留遗憾。你和沈浩一起长大，他看你的眼神里有光，你要相信自己。” 当时苏晴眼里的温柔，像此刻头顶的路灯，暖得让她终于有了点把情书递出去的勇气。
两人走到沈浩家楼下时，楼道里的声控灯还没亮，只有门口的路灯照着一小块地方。晓雅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在口袋里把信封攥得更紧，指节都泛了白，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沈浩哥…… 我、我有东西给你。” 她低着头，辫子垂在胸前，挡住了泛红的脸，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像染了胭脂。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递过去时，手还在轻轻抖，“你、你回家再看…… 千万别现在打开。”
沈浩愣了愣，指尖触到信封时，先是感觉到了里面柔软的纸页，接着是晓雅手心残留的温度 —— 比初秋的晚风暖多了。他看着信封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手拉手小人，还有旁边小小的 “北京” 字样，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连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半拍。作为带着前世记忆的人，他见多了成年人世界里的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却第一次被这样纯粹的、带着点笨拙的心意，撞得心慌意乱。
“好，我回家再看，不现在打开。” 沈浩把信封小心地放进校服内袋，那里贴着胸口，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那你快回家吧，晚上风凉，你穿得少，别感冒了。” 他抬手想帮晓雅把被风吹乱的刘海捋到耳后，手抬到一半又停住，怕动作太冒失，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书包带，“明天早上我叫你一起上学。”
晓雅 “嗯” 了一声，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往家跑。跑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见沈浩还站在路灯下朝她挥手，他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路上，像在为她铺一条温暖的路。她赶紧躲进自家院门后，扒着门缝偷偷看 —— 直到沈浩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声控灯 “咔嗒” 一声熄灭，她才靠在门后，手捂着发烫的脸，心脏 “砰砰” 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摸出刚才沈浩给的香樟叶，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叶子上还带着点阳光的味道，像沈浩身上的气息。
沈浩回到家时，客厅里只留了盏小夜灯，沈母已经睡了，厨房里还飘着点白天炖排骨汤的香味。他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把书包放在椅子上，然后从内袋里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他坐在书桌前，台灯的暖光刚好落在信封上，他盯着那个手拉手小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拆开 —— 里面是张浅粉色的信纸，边缘还剪得有点不整齐，显然是晓雅自己剪的，上面是她工整的字迹，带着点她特有的小弯钩，像她说话时轻轻上扬的语调：
“沈浩哥：
我从小学转学那天就喜欢你了。
那天我抱着粉色的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班里的同学都在吵吵闹闹，我不敢进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是你走过来，帮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铅笔，说‘别害怕，我带你找座位吧’。你拉着我的手时，我觉得你的手心好暖，比妈妈的手还暖。从那以后，我就总想着跟你一起走，一起写作业，一起在操场边看星星 —— 我甚至故意把数学题做错，就为了让你多给我讲一会儿题。
初中时你帮我补习数学，我总说‘这道题没懂’‘那个公式记不住’，其实我都懂，我就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你送我的粉色小熊发卡，我每天都戴着，洗头发时怕掉了，特意摘下来放在枕头边；你帮我整理的错题本，我用透明胶带把边缘都粘好，怕用坏了；跨世纪那晚，咱们一起在胡同口看烟花，你说‘咱们以后一起去北京’，我偷偷在心里说‘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苏晴姐去北京前跟我说，喜欢就要说出来，不然会后悔。我怕你觉得我幼稚，怕你只把我当妹妹，怕你不喜欢我，可我还是想告诉你 —— 沈浩哥，我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想跟你一起考京华大学，一起在北京租带阳台的房子，一起种小番茄，一起过一辈子的喜欢。
如果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还是会跟你一起努力，一起去北京，只要能跟你做朋友，我就很开心了……”
沈浩看着信纸上的字，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带着温度的笔画，眼眶竟有点发热。他想起小学时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抱着粉色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想起初中时她趴在书桌前，咬着笔杆听他讲数学题，阳光落在她的辫子上，像撒了层金粉；想起跨世纪那晚，她拉着他的手，烟花在头顶炸开时，她眼里的光比烟花还亮。这些细碎的画面，像老电影一样在脑子里慢慢过，每一个镜头都带着暖光，比他前世见过的任何风景都珍贵。
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灵魂，他曾以为自己早就过了为青涩感情心动的年纪。他见过太多成年人的算计与权衡，见过太多爱情里的一地鸡毛，却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姑娘藏了好几年的心意，烫得心里发软。晓雅的喜欢，纯粹得像初秋的月光，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一点功利，只是 “想跟你一起”，这样简单又真诚的愿望，让他想起自己遗失了很久的少年心事 —— 原来喜欢可以这么简单，不用考虑房子车子，不用在意身份地位，只是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想跟你一起走下去。
他把信纸放在台灯下，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连晓雅不小心画错、又用涂改液盖住的小爱心，都觉得可爱。他想起晓雅信里说 “怕你觉得我幼稚”，忍不住笑了 —— 在他心里，这份 “幼稚” 才是最难得的宝贝，是多少成年人求而不得的纯粹。他从抽屉里翻找信纸，最后在最里面的格子里，找到了一张同样浅粉色的信纸 —— 是上次晓雅来他房间补课时，不小心落在这儿的，纸角还有个小小的、她画的小熊印子。他蘸了墨水，一笔一画地写回信，字迹比平时更工整，连标点符号都仔细斟酌：
“晓雅：
我也喜欢你。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
小学时你总跟在我身后，像个小尾巴，我故意走慢一点，就是想等你跟上来；初中时你说‘数学没懂’，我其实看出来你是故意的，可我还是愿意给你讲，因为我喜欢看你认真听题的样子；你送我的桂花糕，我每次都舍不得吃，留到最后一口，觉得比任何点心都甜；你帮我改的英语作文，我把你的修改意见都抄在笔记本上，每次写作文都拿出来看；跨世纪那晚，你说‘永远不分开’时，我心里就想，以后一定要带你去北京，一起租带阳台的房子，一起种你喜欢的小番茄。
你的信我看了三遍，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想跟你一起考京华大学，一起在北京看风景，一起过一辈子的喜欢。
明天早上我在你家楼下等你，咱们一起去学校，一起吃你最喜欢的油条豆浆。北京见，以后永远在一起。”
写完后，沈浩把信叠成和晓雅一样的小巧方块，放进一个干净的白色信封里。他学着晓雅的样子，在信封封面画了个手拉手的小人，这次他特意在小人旁边多画了颗小小的星星 —— 像苏晴送他的那个星星发圈，也像他们一起期待的北京星光。他把信封放在枕头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晓雅收到信时的样子：她会不会哭？会不会觉得不真实？会不会像现在的他一样，心跳得停不下来？他甚至开始想，明年到了北京，要带她去逛京华大学的校园，去看未名湖的荷花，去吃学校门口的糖葫芦，还要在租的房子阳台上，帮她搭最结实的番茄架。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沈浩就醒了。窗外的天刚泛出点鱼肚白，胡同里的早点摊已经开始冒热气，炸油条的 “滋滋” 声、磨豆浆的 “嗡嗡” 声，慢慢漫进房间。他穿上晓雅最喜欢的那件浅灰色短袖 —— 去年他穿这件衣服时，晓雅说 “沈浩哥，你穿这件真好看”，然后把信封小心翼翼放进书包侧袋，又检查了一遍，怕折坏了。他提前半小时到了晓雅家楼下，靠在门口的香樟树上等她，手里还攥着两块薄荷糖 —— 是晓雅喜欢的柠檬味，怕她早上没精神。
没过多久，胡同里传来 “吱呀” 一声轻响，晓雅家的院门慢慢打开。晓雅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是去年夏天沈浩陪她去县城买的，当时她在两件裙子之间犹豫，沈浩说 “这件浅蓝色的衬你皮肤”，她就开心地买了下来。她的辫子上别着那个粉色小熊发卡，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拎着书包，看见靠在香樟树上的沈浩时，脚步一下子停住，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小兔子，连呼吸都忘了。
“早啊，晓雅。” 沈浩走过去，从书包里掏出那个白色信封，递到她面前，声音比平时轻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给你的，昨天的信…… 我看了，看了三遍。”
晓雅接过信封，指尖触到上面的手拉手小人和星星，心里 “砰砰” 直跳，连指尖都在抖。她拆开信封，拿出那张浅粉色的信纸，目光落在 “我也喜欢你” 四个字上时，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砸在信纸上，晕开了淡淡的墨痕。她抬起头，看见沈浩正温柔地看着她，他的眼里有晨光，有香樟树的影子，还有她的样子，比早上的太阳还亮。
“沈浩哥……” 晓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笑着扑进沈浩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你真的喜欢我吗？不是骗我的？不是因为我写了信，才安慰我？”
沈浩轻轻回抱住她，手放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他能闻到晓雅头发上的桂花香味 —— 是她妈妈早上给她梳头发时抹的桂花油，淡淡的，很好闻，和她送的桂花糕是一个味道。他想起前世自己一个人在北京打拼时，住在潮湿的地下室，冬天没有暖气，生病时只能自己煮点白粥，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暖的拥抱，没有过这样有人牵挂的感觉。此刻怀里的温度，比任何暖气都让他踏实。
“真的，不骗你，不是安慰你。” 沈浩的声音落在晓雅的耳边，带着点温柔的磁性，“初中那次下雨，你把伞往我这边倾，自己半边身子都湿了，我送你回家时，看见你肩膀上的水印，心里就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护着你，不让你再受委屈。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对你不是妹妹的喜欢。”
晓雅抱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松开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拿起信纸看了一遍，嘴角笑得像朵花：“你还画了星星，比我画的好看。” 她指着信上 “一起种小番茄” 的字样，眼睛亮晶晶的，“咱们到了北京，要种很多很多小番茄，还要种向日葵，让它们朝着太阳长，还要种点薄荷，夏天的时候泡水喝。”
“好，都听你的，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沈浩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手指轻轻碰了碰她辫子上的小熊发卡，“走吧，再不走早点摊的油条就卖完了，你不是说想喝甜豆浆吗？”
晓雅点头，伸手拉住沈浩的手。她的手很小，攥在沈浩手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暖炉。沈浩的手心有点出汗，却舍不得松开，就这么牵着她，慢慢往早点摊走。胡同里的晨光越来越亮，照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香樟树的叶子落在他们脚边，像撒了层碎金。
路过早点摊时，李婶正忙着炸油条，看见他们手拉手过来，笑着打趣：“哎哟，沈浩和晓雅这是怎么了？手拉手的，跟小两口似的！” 沈浩的脸一下子红了，晓雅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拉着沈浩赶紧往前走。李婶在后面笑着喊：“别急着走啊！婶给你们留了刚炸的油条，甜豆浆也熬好了！”
两人在早点摊前坐下，晓雅点了两根油条、一碗甜豆浆，还特意跟老板说：“多放糖，越甜越好。” 沈浩笑着付钱，又给她买了个茶叶蛋，蹲在旁边慢慢剥壳 —— 他剥蛋很仔细，一点蛋壳都没沾在蛋白上，递到晓雅面前时，还特意把蛋黄那边朝她：“你喜欢吃蛋黄，快吃吧，上午有语文课，要背古诗，费脑子。”
晓雅接过茶叶蛋，咬了一口，甜丝丝的豆浆混着蛋黄的香，在嘴里漫开来，心里比蜜还甜。她突然想起远在北京的苏晴，掏出手机，飞快地打了条短信：“苏晴姐！我跟沈浩哥在一起了！他说也喜欢我！我们会一起努力，明年一定去北京找你！” 短信发出去没两分钟，苏晴就回了消息，后面还跟着个大大的笑脸：“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会在一起！北京的房子我已经看好了，带个大阳台，阳光特别好，就等着你们来种小番茄呢！等你们来了，我请你们吃北京烤鸭！”
晓雅把手机递给沈浩，两人凑在一起看短信，都忍不住笑了。沈浩想起苏晴之前的温柔，想起她帮晓雅写情书时的细心，心里有点愧疚，却更确定了对晓雅的感情 —— 苏晴是很好的朋友，是像家人一样的存在，而晓雅，是他想捧在手里，一起走向未来的人。
吃完早点，两人一起往学校走。晓雅拉着沈浩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咱们以后每天都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在晓雅书屋补习好不好？我帮你改英语作文，你帮我讲数学题，就像以前一样，但是现在，咱们是男女朋友了！周末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一起去县城的图书馆，去看新出的漫画书，去吃那家你说好吃的糖葫芦。”
“好，都听你的。” 沈浩点头，眼里满是温柔。他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姑娘，看着她眼里的星光，心里突然觉得，这一世的重生，或许就是为了遇见她 —— 遇见这个把喜欢藏在纸里、藏在桂花糕里、藏在每一次 “没懂” 的数学题里的姑娘，为了和她一起，把那个跨世纪的北京约定，一点点变成现实。
走到学校门口时，学生渐渐多了起来。晓雅突然停下脚步，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沈浩的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 —— 像羽毛拂过，软得让人心颤。她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转身就往教学楼跑，边跑边回头喊：“我先去教室啦！你快点来！别忘了上课前把物理笔记借我看！”
沈浩站在原地，摸了摸被晓雅碰过的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烫得他嘴角忍不住上扬。阳光落在他身上，暖融融的，像晓雅的拥抱，像他们之间甜蜜的约定。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给晓雅的那片香樟叶，小心地夹进语文课本里 —— 课本里还夹着去年晓雅送他的银杏叶，两片叶子放在一起，像把两个秋天的心意，都藏在了书页里。
他抬头望向教学楼的方向，晓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可他好像还能看见她跑过时，辫子上晃动的小熊发卡。他想起信上写的 “北京见，永远在一起”，心里满是期待 —— 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考试的压力，或许会有未知的困难，可只要能牵着晓雅的手，一起走向北京，走向那个满是星光的未来，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而远在北京的苏晴，收到晓雅的短信时，正坐在京华大学图书馆的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笔记本上，上面写着刚整理好的医学笔记。她看着短信上的字，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眼里却悄悄泛起了点湿润。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浅粉色的信纸 —— 是上次帮晓雅写情书草稿时用的，上面还有晓雅的字迹。她轻轻摸了摸信纸，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小字：“晓雅和沈浩，要一直幸福，北京等你们。” 写完后，她合上笔记本，望向窗外的校园 —— 未名湖的水泛着光，远处的博雅塔立在蓝天下，她好像已经能看到明年的秋天，沈浩和晓雅站在湖边，手拉手笑着朝她走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