秧苗出来以后,许阳张月那叫一个高兴,
不仅一天几趟的看着秧苗,还观察光谱灯的高度,确认不会太热灼伤脆弱的秧苗。
从秧苗发出到长成二十厘米左右高度的程度,用了二十几天。
“月月!!!!月月!!!!!”
许阳叫来张月:“看来咱们的实验成功了,这次可以加大育苗的量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咱们把这片地用水浇透。”
于是一家人也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许振振作为免费劳动力,自然是要包揽大部分活计的。
再次浇地,育苗,许父按照之前的led灯的高度,又成排成规模安装了光谱灯。
之前是实验,这回是规模化种植。
几亩地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纯手工浇地着实很累人。
等到新一批的秧苗长成合适的大小,
就到了一个非常累人且重要的工序——插秧。
经过这段时间的浇地,现在后洞里的水稻区已经被浇的很柔软粘稠了。
正是适合插秧的好时候。
细心的许母和张母用铲子轻轻的铲动泡沫箱里的秧苗,小心翼翼的把秧苗分离成合适的大小。
接着许父和张父两人用绳子和木条,拉出行距,
“一会儿就照着线插秧,别整歪了奥。”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嘱咐。
分秧苗需要认真且小心,
忙完了地里的事儿,张月也加入了分秧苗的行列之中。
见人手够了,
许母就挽起裤腿,给年轻的许阳一家示范怎么插秧。
“看清楚没,手指夹住秧苗的根,然后顺着那线插到泥浆里,要用巧劲,不能使用蛮力。”
“也不要伤到秧苗,知道吗?特别是你,许振振。”
普及完了知识,
大家撸胳膊的撸胳膊,挽裤腿的挽裤腿,
光着脚都纷纷拿着秧苗下地开始实践。
插秧确实是个折磨腰杆子的活儿,
才干了不到一个小时,许母就感觉自己的老腰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她艰难地直起腰,用手捶打着后腰,望着眼前这片在紫红灯光下泛着水光的泥田,忍不住叹了口气:
“唉哟...这活儿真是几十年没干,腰都受不了了。”
她一边揉着腰,一边对旁边的许振振感慨,
“振振啊,你是不知道,奶奶年轻时,娘家就是种水稻的,那时候一到插秧季,天不亮就得下地,一弯就是一天。那腰酸得啊,晚上躺炕上都翻不了身。”
她说着,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
“最难受的是想歇会儿都没地方坐,田里全是泥水,连个干净地儿都找不着,那时候我就天天琢磨,将来嫁人,说啥也不能再嫁种水稻的人家。”
在一旁插秧的许父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赶紧低下头假装专注手里的活儿,肩膀却微微抖动起来。
生怕被旁边的老伴儿发现。
许振振正好奇着呢,追问道:
“奶,那后来呢?你真找了个不种水稻的?”
许母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可不是嘛!后来你爷爷托媒人来提亲,我头一件事就问清楚了他家种不种水稻,一听说是种苞米的,可把我高兴坏了,心想这下总算能逃出这泥水坑了!”
许父这会儿实在憋不住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手里的秧苗都差点掉进水里,他赶紧咳嗽两声掩饰过去,但眼角的笑纹却藏不住。
“那敢情好啊!”
许振振笑道,
“爷爷家种苞米,就不用弯腰插秧了。”
许母重重地叹了口气,手里的秧苗往泥里狠狠一插,恨恨的道:
“好什么呀!我是嫁过来才知道,他家光是玉米地就有四十几亩!好家伙,这下可好,从五月间开始间苗、薅草,到秋天收苞米、扒苞米,活儿是一茬接一茬,连坐着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合着我这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啊!”
她这话一出口,不光是许父笑得前仰后合,连一直埋头干活的许阳和张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振振更是笑得直拍大腿,差点一屁股坐进泥水里。
许父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你奶奶当年知道真相时,那表情我现在都记得,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站在咱家地头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去你的!”
许母佯怒地抓起一把泥水作势要泼他,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
“我那是被你们老许家给骗了!”
笑声在后洞里回荡,连腰上的酸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许振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眼泪一边说:
“奶,合着您这是专业跳坑三十年啊!”
许母摇摇头,继续弯腰插秧,嘴里却带着笑意:
“可不是嘛!不过现在想想,不管是水稻还是苞米,只要能长出粮食,就是好地。你看咱们现在,能在山洞里种出水稻来,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许阳想了想,
总结道:“妈,看来你这辈子就跟这水稻田杠上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