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花……”言染仔细端详温纪临：“虽然你变成鬼修这事不由我负责，但这花确实极其特殊。”
道蝶应该知道他魂魄里有无尽花？
“意外所得。”看言染这反应，应该不影响计划，温纪临就淡定说明无尽花来处，虽然略显敷衍。
“你找时间跟她说吧。”言染有别的关心：“溟猊魂魄我带走，躯体就熔进万化，如何。”
嗯……虽然言染说的理所当然，但温纪临觉得，作为主人，还是有义务了解一下当事神魔的意愿。
“你怎么想。”温纪临看向溟猊：“要跟她走？”
溟猊长发束起，瞧着比平日俊逸：“怎么，舍不得我？”
“哦。”这是要跟她走的意思，温纪临了然：“再也不见。”
“那也未必。”溟猊浅笑。
不过这一世确实再也不见了。
温纪没再说什么，把万化递给言染：“三日后我来取。”
“不必，我给你送去便是。”言染又看了看小蝴蝶的妄春：“要不要一起帮你加强了？”
梵卿纪本来就站在一旁神游，言染这一句差点给他脑壳整宕机：“溟猊躯体不够吧。”
“用什么溟猊躯体……”言染似笑非笑：“你道侣身上那木头，不就是好材料？”
木头，她不会是说谙栩吧……
梵卿纪犹豫了一下，就看见温纪临把谙栩掏出来公主抱着：“她真的已经死了？”
“啧……死的不能再死。”言染饶有兴趣看着这副躯体：“这种念木很难得，祂把残志藏在这里，妙啊。”
也就在梵卿纪还在等待下文的时候，言染已经从那身体里把残志粗暴扯出来扔进他身体里：“给你吧，把妄春给我。”
“再等等。”温纪临突然出声：“奈何源你可有办法炼进万化。”
“我又不专职炼器……”言染摇头：“这事让道蝶干。”
也就是这么些话说完，道蝶的声音悠悠传来：“什么事都扔给我这把老骨头。”
回头，道蝶依旧老妪皮肤：“哟，无尽花。”
看来自己魂魄里的无尽花还挺显眼……
“你自己也能拿到啊。”道蝶笑笑：“那家伙这次真得栽。”
不过他们都没什么时间废话，道蝶也就长话短说：“言染，你改完以后直接把万化送到我那。”
看向温纪临，道蝶浅笑：“你拿到奈何源也是。”
“流程呢？”温纪临现在依旧不知道真到那一步该怎么做，乾的流程只是他的流程，不一定是自己的。
“这个……”道蝶想了想：“既然你有了无尽花，流程也要重新思量。”
梵卿纪一头雾水，温纪临也不逞多让：“既如此，送奈何源时，便请智者告知。”
“好说。”道蝶干脆利落转身：“回见。”
言染见没什么事，也跟着道蝶离开，于是空旷的场地就只剩下两人。
“你好像一直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温纪临看向身旁一直无条件支持自己的少年：“你就不疑惑吗？”
他那些故事可能和他的行为有关联，但他自己都迷茫，少年怎么会为他找好借口呢？
“疑惑什么。”对于温纪临突如其来的问题，梵卿纪说不奇怪是假的：“你会害我吗？”
自己在挣扎，结果小蝴蝶只问了一句‘你会害我吗？’，可仔细想想也就是这样。
他没什么好问，就像他没什么好执着。
“不会。”温纪临揉了揉小蝴蝶软软的发：“和我一起死都不害怕？”
“没什么好怕。”梵卿纪很淡定：“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也难逃一死。”
天道导致了前世那些人的悲剧，这一世他们替那些人杀了天道，怎么不算报答他们的恩情。
反正固有一死，不如一身轻松。
梵卿纪的想法是这么简单，简单到温纪临都有点恍惚。可这样一想，也算是个理由。
毕竟平心而论，他没什么帮他们报仇的心思。这一世走到这种地步，依旧算是身不由己，就像找不到路，只能先按着原来的路走。
这个理由立得住，多少也算是个意义。他只想结束一切，也结束一直在失去的过往。
真可悲，他无法言说的过往甚至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也没有一个可以寄托恨意的对象。
万符，道则，仙盟，凤涅，天道，似乎又恨，又不知道该恨什么。
还是毁灭吧，午夜梦回的断臂，金黄的仙凝，恩情，恶意。
或许在某个瞬间，他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经历这一切，那时候，他的恨意就有了宣泄的闸口。
现在那些无处宣泄的恨意，就先由天道接着。
战争如期打响，一开始只是弟子之间的斗争。温纪临不太在意，也就开始着手准备工作。
在奈何源被明祁枫伙同云夏弥抢走交给温纪临后，夜凄似乎失去了什么支撑，没多久就自杀。
万符在此之后被明桓接手，青蝶也被南越磷接走。
这一世万符没有叛变，不过也没什么意义。明星泉把夙裕养的很好，有时候也会上交一点关于鬼修的研究。
虽然道蝶告诉他鬼修生存基于执念，不过明星泉的信息明显更详细。
万符的桖藤花池也是明星泉一手培养，对于鬼修大有裨益。所以温纪临又派人把那桖藤花池挖走，然后第二天就看到明桓的上报。
这些都不算大事，至少对于温纪临讲是这样。
“离无岸……”乾蹙着眉：“她总是想偷煋冶石，你不管管？”
煋冶石似乎确实是离无岸的执念，乾也执着，不过远没有离无岸那么严重。
“人家弟弟喜欢，你怎么也宝贵着你那石头。”温纪临打趣。
“不记得。”乾没有之前的记忆，他甚至不清楚记忆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那也不能来偷我的。”
感情你地界的煋冶石都算你的。
“我回头跟她说，你准备的怎么样。”温纪临例行关心。
“没什么不一样。”乾淡淡垂眸，银白长发衬着紫眸，就像神只。
“得，咱俩各干各的。”温纪临拍拍乾肩膀：“你引凤火我不管你，我干别的你也别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