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余浩、阿虎他们，铁头和云云也收拾好厨房回了家，吴伯打着哈欠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院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里偶尔爆出的火星声。
简慕鲤牵着小青上了二楼，推开小青房间的门，屋里暖融融的，靠墙的小床上铺着干净的褥子，是白天特意给小青收拾出来的。
“阿姐，要做什么检查呀？”小青爬上床，抱着枕头歪头看她，眼里还带着点困意。
简慕鲤坐在床边，指尖凝聚起一丝柔和的精神力，轻声说：
“就是看看小青身体里有没有小颗粒，像上次咱们在矿洞里看到的那种辐射结晶，不过是很小很小的，得用阿姐的精神力才能看见。”
她之前偶然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不仅能净化异兽和矿石，还能内视自身——结果惊讶地发现，自己体内竟然一颗辐射颗粒都没有，干净得像被彻底过滤过的水。
她猜这大概和自己那个能净化的体内空间有关，那些无处不在的辐射，悄无声息地就被空间消化了。
但其他人呢？废土上的人多少都带着辐射，只是轻重不同。
她一直想看看普通人的情况，可总觉得用精神力探查别人身体太不礼貌，直到想起小青——这孩子从小在废土长大，肯定接触过不少辐射，正好趁他睡着时看看。
“会不会疼呀？”小青小声问，攥紧了她的衣角。
“一点都不疼，就像阿姐给你吹吹伤口那样轻。”简慕鲤笑着安抚，精神力顺着指尖像一缕羽毛，轻轻落在小青头顶。
精神力缓缓渗入，顺着血管游走。
和探查异兽时的狂暴不同，小青体内的辐射很微弱，像撒在水里的细沙，零星分布在骨骼缝隙和脏器边缘，数量不多，看着并不危险。
简慕鲤松了口气——看来平时给小青吃的0辐射食物没白搭，那些辐射颗粒被压制得很稳定，暂时不会影响健康。
她收回精神力，揉了揉小青的头发：“好了，检查做完啦，小青身体里很干净，比阿姐想的还好呢。”
“真的？”小青眼睛一亮，瞬间忘了困意，“是不是我以后也能像阿姐一样净化矿石呀？”
“说不定哦，”简慕鲤笑着帮他盖好被子，“等你再长大点，说不定也能觉醒厉害的异能。”
小青咯咯地笑起来，往被窝里缩了缩：“那我要快点长大，帮阿姐干活。”
“你现在乖乖的躺好，睡一觉，阿姐给你梳理一下体内的辐射颗粒。”
“嗯。”
简慕鲤看着他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简慕鲤的精神力如同一汪温润的泉水，顺着小青的经脉缓缓流淌。
那些散落在骨骼缝隙、脏器边缘的黑色辐射颗粒，像是遇到暖阳的薄冰，在精神力的触手下一点点消融，化作极细微的能量粒子，被她悄悄引导着排出体外。
她的动作极轻，像怕惊扰了熟睡的蝴蝶。
从头顶百会到足底涌泉，每一寸都细细扫过，连指尖、耳后这些细微处都没放过。
有几颗藏在肋骨间隙的顽固颗粒，她特意放慢速度，用精神力层层包裹，耐心地软化、净化，直到最后一丝黑色褪去。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小青只是咂了咂嘴，翻了个身，依旧睡得香甜。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更平稳，小脸上的红晕也淡了些，像是卸下了什么无形的负担。
直到精神力彻底扫过最后一寸肌肤，确认那具小小的身体里再没有半点黑色颗粒的踪迹，简慕鲤才缓缓收回力量。
她指尖微微发麻，额角渗出细汗——连续净化这么久，对精神力的消耗不小，但看着小青安稳的睡颜，心里却满是踏实。
她拿过帕子擦了擦汗，俯身帮小青掖好被角。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孩子干净的脸上，连睫毛的影子都透着股安稳。
“以后，就能少受点辐射的罪了。”简慕鲤轻声呢喃，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沉睡的小青许诺。
在这个辐射弥漫的废土上，干净的身体是最奢侈的礼物。她能做的不多，但至少，能让身边的人离危险远一点，再远一点。
窗外的星光恰好移到床沿，落在小青的手背上，像撒了把细碎的银粉。
简慕鲤坐在床边，看着小青熟睡的脸，她想起自己觉醒3S级精神力的过程——在获得那个能净化万物的体内空间后，感知力便一天天敏锐起来，甚至在正式觉醒前，就能隐约察觉到矿石里的能量流动。
觉醒后探查身体，才发现那些本应无处不在的辐射颗粒竟已消失无踪，想来都是被空间悄悄净化了。
那么，辐射颗粒的存在，会不会是阻碍觉醒的枷锁？
如果这个猜想成立，那身体里没有辐射颗粒的人，是不是更容易成为初代觉醒者？
刚才清除小青体内辐射颗粒时，这个模糊的想法忽然变得清晰——初代觉醒者为什么能在末世之初觉醒异能？会不会和“辐射”有关？
她想起从资料里看到的零星记载：末世刚降临那几年，辐射还未像现在这样无孔不入，人类的生存环境虽恶劣，却比现在“干净”得多。
而那些最早觉醒异能的人，恰恰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或许……没有辐射，才是觉醒的前提？”她喃喃自语，抬手抹了把汗。
现在的人，从出生起就浸泡在辐射里，身体像被污染的土壤，就算有异能的种子，也难破土而出。
而初代觉醒者，他们的身体还没被辐射侵蚀，就像块干净的画布，才能让异能这抹色彩清晰地显现。
这么说来，自己能同时觉醒精神力和力量系异能，恐怕也沾了“无辐射”的光——体内空间持续净化辐射，让她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接近“初代”的纯净状态，才能让两种天赋都不受阻碍地成长。
“如果真是这样……”简慕鲤的心跳快了半拍，看向床上躺着的小青。
小青现在也成了“零辐射体”，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机会踏上那条最原始、最纯粹的觉醒之路？
这个猜想让她浑身的疲惫都淡了几分。
她低头看着小青平稳起伏的胸口，“就当是给你做个健康保险吧。”简慕鲤轻声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青的脸颊。
就算没有异能觉醒，能让他以后少生些辐射引起的怪病，能在奔跑时更有力气，能在寒冷的冬天少咳嗽几声，这净化便已值回所有消耗。
她站起身，关了灯，转身轻轻带上门，将一室安稳留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