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楚圣这一巴掌力道何止千钧。
林蕊连痛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像断线的纸鸢般被狠狠扇飞。
“咔嚓”一声，甲板护栏直接被撞碎。
随后她直直坠入下方翻涌的云海，转瞬便没了踪迹。
妙法天君僵在原地，看着林蕊消失的方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并非她不想救，而是已经没了救的必要。
在楚圣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林蕊就已经死了！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怎么也不敢相信，楚圣竟直接下了死手！
林蕊虽有不妥，却也只是言语间的冒犯，他身为前辈何至于此？
不过，更让她心悸的是，方才楚圣动手时展露出的气息。
观道境巅峰！
跟他们广宁府府君一个境界！！！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妙法天君脑海里炸开，让她浑身发冷。
青芒星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观道境巅峰！？
这人到底是谁？
楚圣收回手，抬眼看向脸色惨白的妙法天君。
妙法天君猛地回神，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此子素来蛮横，且平日里一直都目无尊长，即使前辈不出手教训，我也早有清理门户的打算。”
“妙法在此多谢前辈了。”
楚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你该不会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能饶了你吧？”
“前、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林蕊冒犯前辈死有余辜，我也诚心谢过前辈，难、难道还有什么不妥吗？”
“且不说你此次出行的目的是什么，单单就你帮周通做的那些事，放在大夏，都够我活剐了你的。”
闻言，妙法天君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前辈，我此行的确是为郑家的事而来，不过，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事与前辈有关啊。”
“纵使前辈不提，我也打算事后与前辈说清这件事呢。”
“至于前辈说的，我帮周通做的那些事......前辈有所不知，青芒星历来有规矩，供奉依主君之命行事，责任都只能归咎在主君身上，供奉不过是执行者罢了！”
“规矩！？”楚圣眼神微沉，“规矩便一定是对的么？”
说着，他缓缓向前踏出一步，带起一阵冷风。
“况且我又不是你们青芒星的人，管你这那的，吃我一记铁男单挑竞技场！”
见楚圣的大手朝自己伸来，妙法天君脸色陡然大变。
可还未等她做出应对，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便从楚圣掌心爆发。
下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如同坠入无尽虚空。
等意识重新回笼、再睁眼时。
妙法天君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处宽阔到望不见边际的广场之上。
脚下不是灵舟甲板，而是泛着温润金光的玉石。
每一块玉石都刻着繁复的云纹，纹路间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晕。
踩在上面，竟让她生出一种浑身灵力都被压制的滞涩感。
她下意识抬头，心脏瞬间被震撼得缩紧。
遥远的尽头，一座通体由赤金与白玉筑成的宫殿拔地而起。
殿宇巍峨高耸，直插灰蒙蒙的天幕，仿佛能连通天地。
宫殿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匾额上篆刻了五个鎏金大字，只可惜，她不认识。
“这......这是什么地方？”
她的声音发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片地界里，弥漫着一种远超她认知的威严。
那不是武者的灵力威压，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压制。
就在这时，一道玄色身影缓缓从尽头的宫殿台阶走下。
此刻的楚圣，周身不再是先前的冷厉，而是裹着一层淡淡的金芒，连眼神都变得威严而淡漠。
仿佛一尊执掌裁决的神明。
“此乃...审判罪恶之地！”
楚圣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带着法界赋予的天然威严。
“算起来，你还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恶徒，可有何不适？”
妙法天君下意识回答道。
“我感觉我的灵力受到了压制。”
话音落下的瞬间，连妙法天君自己都懵了。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明明该反驳，该质问，该想办法脱身，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对自身处境的直白描述。
“哦？”
楚圣稍稍有些意外，这法界看来不仅能压制对方实力，竟然还能压制对方心神。
这简直太棒了。
楚圣缓步走到她面前，周身的金芒随着步伐愈发清晰，映衬着身后巍峨的宫殿，更显威严。
“那我问你，你可认罪！”
“认什么罪？”妙法天君几乎是下意识地再次脱口而出。
“管他什么罪，这不重要，我就问你认不认！”
这回，妙法天君发现，自己不会再脱口而出了。
“我没罪！我做的一切都是奉命行事，青芒星的供奉都这样！要问罪，也该找周通，与我无关！”
楚圣早就料到会如此，简单了解神霄庭的功能后，他也就没了继续问询的意思。
“拒不认罪，死不悔改！你已经不是普通的罪犯了！”
“必须重拳出击！”
说罢，楚圣周身金芒骤然暴涨，属于九阶巅峰的恐怖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
妙法天君脸色剧变，生死关头，她不敢有半分犹豫，体内灵气疯狂运转，瞬间化作覆盖整个法界的灵气云海。
这是她的压箱底绝技，万灵云海术。
云海之下，亿万道细若牛毛的灵丝在其中隐现，每一道都泛着能割裂空气的冷芒。
随后，在妙法天君的灵力催动下，灵丝眨眼间便凝成了无数条千丈长的“灵蛟”。
“欺人太甚！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却非要赶尽杀绝！今日我就算是死，也要——”
妙法天君的嘶吼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
可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那些刚凝成的千丈灵蛟竟毫无征兆地骤然炸开！
漫天的灵气云海也好似碰到克星一般，层层向后翻涌。
而在云海退去的中心，楚圣正缓步走出。
从头到脚，毫发无伤。
妙法天君瞳孔骤缩，猛地后退两步。
“怎......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
虽然楚圣的境界高过她，而且在这里她的实力也受到了一定的压制。
可这般轻描淡写，甚至没用任何招式便破解了她的压箱底绝技。
这种手段，她简直闻所未闻。
而直到这时，她才真正认识到，自己先前要与楚圣拼个鱼死网破的想法是有多么可笑。
楚圣脚步未停，金芒随他的身影在玉石地面拖出一道淡金色轨迹，直至距妙法天君丈许处才缓缓驻足。
妙法天君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玉石地面上。
“前...前辈，我...我认罪，求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楚圣垂眸看着她，金芒中没有半分波澜。
“我接受你的认罪，但，不会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