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从四面八方咆哮而来的数十名马贼,秦渊拄着剑,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施展“天外流星”的后遗症上来了,四肢百骸都传来阵阵酸软。
但他眼神依旧冰冷,没有半分畏惧。
“杀了他!为大当家报仇!”
精瘦汉子一马当先,挥舞着鬼头刀,脸上满是疯狂的狰狞。
他亲眼见证了秦渊的恐怖,也看到了他此刻的虚弱,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秦渊缓缓直起身子,丹田星云中最后一丝星光之力被压榨出来,沿着经脉悄然流转,驱散了些许疲惫。
他没有选择后退,反而迎着人潮,主动踏出了一步。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招,也没有绚烂夺目的真气。
他的身影动了,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仿佛一阵风,突兀地切入了人群最密集之处。
《风影诀》!
“噗!”
一名马贼的吼声戛然而止,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冰冷的触感便从咽喉处划过。
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鲜血从指缝间狂涌而出。
秦渊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手中清霜剑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以一种最节省力气,也最刁钻狠辣的角度,不断地挥洒、刺出。
每一次出剑,都恰好在两名马贼攻击的间隙。
每一次转身,都完美地避开了三四把同时砍来的钢刀。
他的步伐轻灵得不像话,在刀光剑影中穿梭,如同在庭院中闲庭信步。
马贼们人多势众,却感觉自己像是一群挥舞着锄头的农夫,在围攻一个滑不溜丢的泥鳅,处处受制,有力使不出。
“他在那!砍死他!”
“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马贼们疯狂地嘶吼着,手中的兵器胡乱挥舞,好几次都差点砍到自己的同伴。
而秦渊,则像一个最高效的屠夫。
一剑封喉。
一剑穿心。
一剑断臂。
他的剑法返璞归真,不再追求华丽,只追求极致的效率。
惊鸿剑法中的精髓被他融入了每一次简单的劈刺之中。
短短十几个呼吸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下了二十多具尸体。
那精瘦汉子看得心胆俱裂,他终于明白,即便这个煞星真气耗尽,也绝不是他们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抗衡的。
两者之间的差距,是生命层次上的碾压。
“跑!快跑啊!”
他怪叫一声,第一个扔掉鬼头刀,转身就朝着洞口亡命奔逃。
剩下的马贼如梦初醒,瞬间作鸟兽散,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
秦渊眼神一冷,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钢刀,手腕一抖,钢刀化作一道脱弦的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后发先至。
“噗嗤!”
那精瘦汉子的后心被钢刀整个贯穿,巨大的力道带着他向前扑倒,死不瞑目。
解决掉最后一个头目,秦渊没有再追杀那些小喽逼,他倚着墙壁,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目光扫过这如同修罗场般的大厅,他的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细微的哭泣声,从溶洞深处的一个岔道传来。
秦渊眉头微皱,强打精神,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那是一间石室,门被粗暴地撞开,里面传出的景象让秦渊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石室不大,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绫罗绸缎,十几个女子赤身裸体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她们大多神情麻木,眼神空洞,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显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看到持剑而立、浑身浴血的秦渊,她们非但没有欣喜,反而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抱得更紧了。
秦渊默然,他脱下自己还算干净的外袍,扔了过去,遮住了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
“马贼都死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们安全了。”
女子们愣住了,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微光。
秦渊没有多说,转身继续向更深处探索。
很快,他又发现了一处被改造成牢房的洞穴。
腥臭和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救命……救命啊……”
“放我们出去……”
牢房里,关押着四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们的境遇比石室里的稍好一些,但脸上同样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秦渊二话不说,一剑劈开铁锁。
“都出来吧,跟我走。”
他带着这群重见天日的女人回到了大厅。
看着她们或麻木,或胆怯,或劫后余生的庆幸表情,秦渊知道,简单地放她们走,在这乱世之中,无异于让她们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黑烽马贼团在此地盘踞多年,必然搜刮了大量财富。”
“现在,你们去把所有的金银财宝都找出来,这是你们应得的。”
女人们面面相觑,一个看起来有些胆气的妇人迟疑地问道:“恩公……我们……”
“去找。”秦渊的语气不容置疑,“找到之后,我会带你们去最近的城池,让你们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这句话,仿佛一道光,照亮了她们灰暗的世界。
求生的本能和对未来的渴望,战胜了恐惧。
她们开始行动起来,起初还有些畏缩,但当第一个女人从一个暗格里翻出一箱金币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她们开始疯狂地翻找,将对马贼的恨意,全部发泄在了这场寻宝行动中。
半个时辰后,所有的财富都被集中到了大厅中央。
整整十五万枚金币,堆成了一座小山,还有大量的珠宝、药材和一些兵器铠甲。
秦渊看着这笔巨款,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他组织着女人们,将金币和值钱的物资装进马贼们用来运货的大车里。
天色微亮时,一支奇特的队伍离开了连云山脉。
秦渊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几十个神情复杂的女人,推着几辆装满财富的大车。
抵达青林城后,秦渊没有食言。他在城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每个女人分发了一千枚金币。
“拿着这些钱,或回家,或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从此以后,你们自由了。”
女人们捧着沉甸甸的钱袋,一时间百感交集,纷纷跪下,对着秦渊磕头,口称“恩公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秦渊坦然受之,随后带着剩下的财富和马贼头目的首级,独自踏上了返回宗门的路。
回到碧海剑阁,秦渊先去了任务大殿。
当他将黑烽、李黑虎等一众马贼头目的首级,以及那面具男子的尸体扔在执事面前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那名负责登记的执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反复确认了任务卷轴和那些在宗门通缉榜上挂了多年的面孔,结结巴巴地问道:“秦……秦师侄,这……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嗯。”秦渊淡淡应了一声。
执事倒吸一口凉气,看秦渊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
他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为秦渊办理了任务交接,一万五千点宗门贡献点,一分不少地划入了秦渊的身份令牌。
回到天枢峰的洞府,秦渊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体内。
与黑烽马贼团的一战,尤其是最后与面具男子的死斗,让他收获巨大。每一次在生死边缘的游走,都是对自身潜力的极致压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无论是《风影诀》还是《流星剑法》的“天外流星”,都触摸到了一层无形的壁障,仿佛只差临门一脚,便能破茧成蝶。
“是时候了。”
秦渊眼中精光一闪,取出一枚“静心丹”服下,在洞府门口挂上了“闭关”的牌子。
他首先参悟的是《风影诀》。
脑海中,与面具男子追逐缠斗的一幕幕不断回放。
对方的身法同样迅捷,却多了一丝烟火气,而自己的《风影诀》,则更追求一种融入风中的飘逸。
三天后,秦渊猛地睁开双眼。
他身形一晃,竟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残影,而真身已经出现在了洞府门口。
速度,比之前快了至少三成!
《风影诀》,第四层,成了!
他没有停歇,转而开始参悟“天外流星”。
这一剑的精髓,在于将全身的精气神和真气,凝聚于一点,于瞬间爆发。
与面具男子那搏命一击,让他对这种“凝聚”和“爆发”有了全新的领悟。
他取出那块被他当做靶子的灵品低阶精铁矿石,深吸一口气,清霜剑缓缓刺出。
没有惊人的声势,剑尖上,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寒芒。
“噗。”
一声轻响,仿佛利刃切过豆腐。
清霜剑的剑尖,从精铁矿石的另一端,透了出来。
秦渊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