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顶楼会议室里，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切割成无数细碎的片段，如同一层薄薄的银纱，轻轻地洒落在地面上。十二把真皮转椅围绕着会议桌，围成一个半圆形，仿佛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等待着主角们的登场。
苏晚晴端坐在主位上，她的身姿优雅而端庄，一袭黑色的职业套装更衬得她气质高雅。然而，只有坐在她身旁的林川注意到，她的指尖正微微颤抖着，在会议桌上轻轻敲击出一连串的轻响。这是苏晚晴惯常的冷静信号，但林川知道，这其实是她在紧张时会不自觉做出的小动作。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接通纽约。”她对站在一旁的秘书点了点头。秘书迅速操作着会议桌上的设备，投影屏上的蓝光骤然亮起，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会议室。
画面渐渐清晰，赵景天的脸从纽约的夜色中浮现出来。他身着一套剪裁精致的定制西装，袖扣在镜头前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他的权威和自信。赵景天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目光如鹰般锐利，直直地盯着苏晚晴，说道：“苏总，林川煽动舆论炒作私人关系，这已经对公司的声誉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损害。”
他的语气严肃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右首第三位董事扶了扶老花镜，插话道：“赵总所说的舆论……是指《财经深一度》那期节目吗？”
赵景天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正是。”他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氏作为一家上市公司，我们需要的是专业、可靠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那些靠绯闻来博眼球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叮咚”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赵景天的话语。“正苏晚晴面无表情地按下遥控器，原本显示着会议主题的投影屏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切换成了满屏的数据。这些数据密密麻麻地排列着，仿佛是一片数据的海洋，让人眼花缭乱。
合作方的感谢信、客户满意度报表、危机处理时间线等各种信息，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迅速淹没了赵景天的脸。他瞪大了眼睛，试图在这汹涌的数据洪流中找到一些关键信息，但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
苏晚晴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她的指尖轻点在“宋家洗钱案”的时间节点上，这个案件显然是此次会议的重点之一。
“林川虽然没有正式的职位，”苏晚晴说道，“但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他凭借着自己卓越的信息分析能力，帮助法务部成功锁定了三条关键的资金链路。这使得我们能够提前整整二十天切断潜在的风险，避免了可能带来的巨大损失。”
坐在左首的那位戴着翡翠戒指的董事，原本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似乎对苏晚晴所说的内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数据……”董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苏晚晴迅速回应道：“这些数据都是由黄律师精心整理的，绝对可靠。”她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末位的法务总监，后者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表示对苏晚晴的说法予以支持。
法务总监接着说道：“所有的文件都经过了严格的审计，林先生的信息分析能力确实非常出色。”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事实上，经过详细的对比和评估，我们发现林先生在这方面的贡献值，比三位副总裁同期的贡献值还要高出 27%。”
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惊讶。
赵景天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不满。他刚想要开口反驳，却突然听到投影屏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紧接着，一阵嘈杂的吆喝声传了出来：“铁板鱿鱼十块三串嘞！”都经审计，林先生的信息分析能力确实……”他顿了顿，“比三位副总裁同期贡献值高27%。”
会议室响起抽气声。
赵景天的嘴角抽了抽，刚要开口，投影屏突然闪了两下，电流声里混进一串吆喝：“铁板鱿鱼十块三串嘞！”
林川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他歪着脑袋啃烤串，电动车把手上挂着塑料袋，隐约能看见里面的猫罐头。
“赵总说我损害声誉？”他嚼着脆骨笑，“可您派小陈买的‘精神控制’通稿，现在还在热搜归档里躺着呢。”
赵景天的瞳孔缩了缩。
“您说我是‘情感漏洞’？”林川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张医院b超单，“那您让周梦琪装怀孕逼苏总让步，算不算更黑的手段？”他把烤串凑到镜头前晃了晃，“要不咱们比比，谁的‘收购手段’更见不得光？”
董事们交头接耳。
戴翡翠戒指的突然笑出声：“小苏啊，你这朋友比咱们请的咨询顾问还会扒皮。”
赵景天的指节捏得发白：“苏晚晴，你别忘了——”
“叮。”
小陈的手机在赵景天办公室外震动。
他贴着门板，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衬衫上。
电话里赵景天的声音像冰碴子：“撤了小陈的权限，这种废物留着碍眼。”
小陈的手一抖。
他望着办公室里亮着的电脑屏幕——赵景天的私人邮箱里，“恒远资本”的股权转移协议正躺在草稿箱，接收方是巴拿马空壳公司。
原来这个口口声声要“长期持有苏氏”的男人，从一开始就打算低价吸筹再抛售套现。
“咔嗒。”
办公室门锁转动声惊得他踉跄两步。
董事们的议论声突然高了八度，原本还只是低声的交头接耳，此刻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赵景天的脸在屏幕里涨得通红，就像猪肝一样，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右下角的提示灯突然开始闪烁起来。
“苏总，《财经深一度》的小王发来紧急邮件。”秘书的声音在嘈杂的会议室里显得有些突兀。她快步走到苏晚晴身边，俯身递过平板电脑。苏晚晴迅速地扫了一眼邮件的内容，然后抬起头来，她的目光异常明亮，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
“赵总说要和我们长期合作，但是恒远资本的股权……”苏晚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景天粗暴地打断了。“啪！”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整个会议室都为之一震。
“终止会议！”赵景天怒不可遏地吼道。然而，他的这一举动已经太晚了。坐在会议桌另一侧的一位戴着翡翠戒指的董事缓缓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提议，否决赵总关于林川的动议。”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位董事立刻附和道：“附议。”紧接着，一阵掌声如潮水般从会议桌的各个角落响起，此起彼伏，经久不息。天还在试图挽回：“这些都是片面之词！”
“是不是片面，看看这个。”她又按了下遥控器，画面切到监控录像——周梦琪在楼梯间撕毁b超单的动作被拍得清清楚楚。
董事们的议论声突然高了八度。
赵景天的脸在屏幕里涨成猪肝色，刚要说话，右下角的提示灯突然闪烁。
“苏总，《财经深一度》的小王发来紧急邮件。”秘书俯身递过平板。
苏晚晴扫了眼内容，抬眼时目光亮得惊人。
她把平板转向众人：“赵总说要长期合作，可恒远资本的股权……”
“啪！”
赵景天拍桌的声音炸响：“终止会议！”
但已经晚了。
戴翡翠戒指的董事推了推眼镜：“我提议，否决赵总关于林川的动议。”
“附议。”
掌声从会议桌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苏晚晴望着屏幕里还在啃烤串的林川，轻声说：“下季《财经深一度》，该做个特别回顾版了。”
此时的《财经深一度》导播间，小王的手机“叮”地一声。
他点开邮件，看着屏幕上的股权转移协议，手指悬在剪辑键上，眼睛慢慢亮成两团火。
《财经深一度》导播间的蓝光映得小王鼻尖发亮。
他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股权协议，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半小时前赵景天还在镜头前骂林川是“舆论害虫”，现在自己的狐狸尾巴倒被钉死在证据里。
手指在剪辑键上悬了三秒，突然重重按下，快捷键敲击声像连珠炮：“把林川在暴雨里送合同的片段切进来！对，就是他抱着文件袋跑过积水，西装贴在后背上那块！”
剪辑台的红灯开始频闪。
小王扯松领带，额角的汗滴砸在键盘缝隙里。
他翻出三天前采访林川的素材，对方啃着烤串说“配不配看拼命”的原声突然炸响，惊得隔壁调音师手一抖。
“加老唐的画外音！”他冲对讲机吼，“就那句‘人心收购战’，压在林川救疗养院老人的镜头上——那老爷子抓着他袖子喊‘小川’的画面，必须特写！”
同一时间，苏氏顶楼会议室的水晶吊灯把光揉成碎钻，落在苏晚晴交叠的手背上。
“现在表决。”她声音比平时轻，尾音却带着锐度。
戴翡翠戒指的董事第一个举手，指节上的绿莹莹晃得赵景天眼疼。
“同意否决收购动议的请示意。”
九声脆响像连环炮，惊得赵景天椅背都撞在墙上。
最后两票缩在角落，是他安插的两个傀儡董事，此刻正盯着手机里突然弹出的《财经深一度》预告——“明晚八点，谁在操控谁？”配图是赵景天邮箱里的股权协议截图。
两人对视一眼，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举手。
“9比2，动议否决。”苏晚晴抓起桌上的钢笔，笔帽“咔嗒”扣紧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她起身时，黑色西装裙的褶皱在灯光下荡开涟漪：“补充一条，林川先生即日起担任苏氏特别顾问，负责战略舆情与客户关系。”她转身看向墙角的摄像头，镜片后的眼尾微微上挑，“他的工位，在我办公室隔壁。”
夜市的铁板烧正“滋啦”作响。
林川咬着刚出炉的鱿鱼须，手机突然炸响——是苏晚晴的语音，带着会议室的混响：“听见了？”他嚼着脆骨笑出声，烤串签子在指尖转了个圈：“苏总这波官宣，比我当年演喜剧谢幕还热闹。”
“老板！”他冲摊位喊，“今天这二十串鱿鱼，算公司报销啊！”
“你小子！”秃头老板举着油刷作势要打，眼里却泛着笑，“上个月还说代驾费不够买泡面，现在倒学会狐假虎威了？”
林川把找零的钱塞进摊位前的流浪猫食盆，电动车钥匙在指缝间转得飞快。
晚风卷着烤肠香扑过来，他望着手机屏保里苏晚晴在钢琴前的侧影——那是他偷拍的，她低头按琴键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深夜的林荫道被月光洗得发白。
林川的电动车停在苏晚晴公寓楼下，后架上还挂着白天帮她买的猫罐头。
“你说过，代驾只接回家的单。”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车筐里的月光。
“对。”林川歪头看她，路灯在他碎发上镀了层金，“而且只接你这一单。”
风掀起她的西装裙角，露出里面一截雪白的脚踝。
她慢慢靠上他肩膀，发梢扫过他下巴：“那……明天，去领证吗？”
林川的电动车钥匙“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手指却在碰到钥匙的瞬间顿住——月光里，苏晚晴的耳尖红得像颗樱桃。
“姐，这单太贵。”他直起身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得先攒够泡面。”
“谁要你攒泡面。”她低头去捡钥匙，发顶的发卡在月光下闪了闪，“苏氏的食堂，够你吃一辈子。”
远处，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刺破夜色。
小陈缩在店门口的阴影里，手机屏幕亮着——刚订好的机票显示凌晨三点起飞。
他摸出打火机，把赵景天的加密文件一张张塞进垃圾桶，火舌舔过“恒远资本”的logo，像在烧一场旧梦。
最后一张纸燃尽时，他抹了把脸，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林川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老唐的消息弹出来：“下周做系列，《代驾小哥的商业课》，你主讲。”他仰头望星空，银河在头顶流成一条河。
“好啊。”他轻声说，“这课，我免费讲。”
晨风卷着露水扑过来。
林川正把电动车推进车棚，手机又“叮”了一声。
小王的消息简短有力：“老唐今晚要做一期《特别对话》，说有神秘嘉宾。”他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伸手揉了揉头发——神秘嘉宾？
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