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出租屋角落，林薇瘫在玉佩里，感觉魂体跟散了架一样——虽然西兰花形态并没有架子可散，但那番离奇经历的精神冲击是实实在在的。
58点阳气，313.5Vp。数字看起来还行，但一想到楼上502那个老妖婆可能正用着害死她的设备悠哉打麻将，而自己却只能在这吸点贫瘠的夜气，林薇就气不打一处来。
“系统，”她恶向胆边生，“我记得…活人阳气挺补的，对吧？尤其是那种心术不正、满身业障的，吸起来是不是格外‘鲜美’？”
【理论上，阳气无分善恶，皆可吸收。但吸收他人阳气属高阶技能【汲阳术】，需Vp350点兑换，且存在被对方阳气杂质污染及因果缠身风险。不建议宿主…】
“打住！谁要买了！”林薇打断它，“我就问问！而且…又不是非得用技能才能吸吧？凑近点，蹭点溢散出来的总行吧？”
她可是记得，以前看志怪小说里，那些弱小的孤魂野鬼就是趴在活人背上吸溢散阳气的。虽然效率低，但聊胜于无啊！更何况，是趴在仇人背上吸！光是想想那画面，就有点解气！
系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计算这种操作的可行性：【…理论上，近距离物理接触可微量吸收目标无意识溢散的阳气，效率约为【汲阳术】的0.5%-1%，且需承担被目标自身阳气场灼伤或察觉的风险。宿主当前魂体稳定性尚可，可尝试…但不保证效果及安全。】
0.5%也行啊！蚊子腿也是肉！何况是仇人家的蚊子腿！
说干就干！林薇瞬间来了精神，穿墙而上，直奔502。
502里依旧是乌烟瘴气，麻将声哗啦啦响得像战场。刘老太今天手气似乎不错，嗓门格外大，一边摸牌一边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刚才怎么“杠上开花清一色”。
那个光头横肉男也在，坐在她下家，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输了不少。
林薇悄无声息地飘到刘老太身后。浓郁烟味、汗味和一股老人特有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魂体一滞。
这“食材”的卖相可真不怎么样。
她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像一片羽毛般，缓缓趴到了刘老太那有些佝偻的背上。
嘶——！
一股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温热感，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变质油脂般的浑浊能量，丝丝缕缕地传入她的魂体。
有效！虽然这阳气质量堪忧，杂质多得像是地沟油里兑了水，但确实是活人阳气！
林薇心中一喜，赶紧收敛心神，像吮吸露水一样，小心地汲取着那点点溢散的能量。
【阳气吸收中…效率0.7%…阳气值+0.1…+0.1…（由于阳气杂质含量过高，实际转化效率打三折）】
才0.1点0.1点的涨？还打三折？！这老妖婆的阳气也太稀薄太劣质了吧！怪不得一脸刻薄相！
林薇一边鄙视，一边又舍不得这点“营养”。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找个更舒服的“用餐”位置。
就在她稍微挪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刘老太的后脖颈子那里…好像特别“凉快”？甚至有一小块区域的阳气稀薄得近乎真空？
这不正常。活人就算阳气再弱，周身气场也应该是均匀的，除非…
除非那里已经有一个“东西”在吸了？！
一个荒谬的念头划过林薇的脑海！她猛地集中精神，“看”向那处不正常的区域——
只见刘老太后衣领下面，紧贴着她干瘪皮肤的地方，竟然真的趴着一个…几乎透明的小东西！
那看起来像是个只有巴掌大小、蜷缩成一团的小鬼魂！形态比豆豆还要模糊虚弱，像是一缕随时会散的青烟，正努力地、拼命地嘬着刘老太那点可怜的阳气，小身体还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林薇：“！！！”
我勒个去！还真有同行？！而且看起来是个业务不熟练的新手？占着茅坑不…不对，是占着仇人不使劲吸？
那小鬼魂似乎也感觉到了林薇的注视和靠近，猛地停止了吸收，怯生生地、慢吞吞地转过头来——其实更像是一团能量扭动了一下，显露出两个模糊的白色小点，算是眼睛？
两团虚无的能量体，在乌烟瘴气的麻将声背景音下，于仇人的后脖颈子上，尴尬地“对视”了。
空气（对于鬼魂来说）仿佛凝固了。
林薇下意识地传递过去一个意念：“…哥们儿？…姐们儿？…抢食呐？”
那小鬼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交流”吓到了，身体猛地一缩，变得更透明了，传递回一股微弱又惊慌的意念：“…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主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就要飘走。
“哎别别别！”林薇赶紧叫住它（意念上的），“没事没事！自助餐！随便吃！我就是好奇…你谁啊？怎么也跟着吸这老妖婆？”
那小鬼魂停住了，犹豫了一下，传递回一段断断续续、夹杂着委屈和害怕的意念：“我…我叫小芬…我以前…是这家的…保姆…她…她嫌我做事慢…扣光我工资…还骂我…我气不过…顶了几句嘴…她…她就推我…我从楼梯上摔下去…就…就没了…”
林薇听得怒火中烧！这老妖婆！害死她不够，还害死过一个小保姆？！怪不得业障这么重！阳气这么浑浊！
“然后呢？你就一直跟着她？”林薇问。
小芬的意念带着哭腔（鬼魂的哭腔）：“嗯…我离不开…怨气散不掉…又没别的地方去…就只能…偶尔吸一点点…我太弱了…吸不动多少…”
林薇看着这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鬼同行，再看看底下那唾沫横飞、毫无愧疚之心的刘老太，一股同仇敌忾之情油然而生！
一个人吸是解气，两个人一起吸…那是正义的群殴啊！而且还能有个伴！
“别怕！”林薇豪气地传递意念，“以后跟我混！这老妖婆欠我们的，咱连本带利吸回来！我教你咋吸得快点！”
小芬懵懂地问：“…怎么吸？”
林薇回想了一下志怪小说里的桥段，现学现卖：“你那样嘬不行！得用‘吞’的！想象自已是台抽油烟机！对着她天灵盖、后心、脚底板这些阳气出口猛吸！”
小芬：“…哦…哦！” 她尝试着调整了一下位置，对着刘老太的头顶，努力一“吸”！
果然，效率似乎高了一点点！
刘老太正摸到一张好牌，兴奋地要喊“胡了！”，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一股难以形容的虚弱感和心悸猛地袭来，手一抖，那张“胡牌”啪嗒一下掉在了麻将桌上。
“哎呦喂！怎么回事？突然这么冷？”她搓了搓胳膊，狐疑地四下张望。
光头男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出牌！冷什么冷！是不是输不起想赖账？”
“放屁！你才输不起！”刘老太注意力被吸引回去，骂骂咧咧地重新摸牌，但手气似乎一下子变差了，连着点炮。
林薇和小芬趴在后面，无声地“笑”得花枝乱颤（如果鬼魂有花枝的话）。
“好玩吧？”林薇得意地传递意念。
“嗯！嗯！”小芬兴奋地回应，吸得更起劲了。
两个鬼就这么趴在刘老太背上，开始了她们的“阳气自助餐”之旅。林薇甚至开始现场教学：
“看到没？她情绪激动的时候，阳气溢散最多！特别是输钱和骂人的时候！” “哎对！就这时候！猛吸！” “那边那个光头，好像也有点虚…下次可以试试他…”
刘老太只觉得背后越来越凉，眼皮越来越重，手越来越臭，连着点炮，输得脸都绿了。她一会儿怀疑空调开太大了，一会儿又觉得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妈的！今天邪了门了！”她输得心烦意乱，猛地一推麻将，“不打了不打了！散伙散伙！”
牌友们骂骂咧咧地散了。光头男也脸色难看地起身离开。
刘老太一个人坐在麻将桌前，揉着发酸的肩膀和后颈，嘟囔着：“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这么累…”
林薇和小芬互相“看”了一眼，憋笑憋得魂体乱抖。
见鬼？可不就是见鬼了么！还是俩！
刘老太嘀嘀咕咕地起身，想去倒杯水。可能是因为又累又虚，腿脚发软，起身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哎呦！”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想扶桌子。
趴在后面的林薇和小芬玩心大起！
林薇立刻对着她那只伸出的手来了个【低频共振】！小芬也有样学样，努力释放干扰！
刘老太的手像是突然抽筋一样，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歪，没扶到桌子，反而一把按在了旁边那个还在运行的电动麻将机洗牌口上！
哗啦啦啦——！
麻将机正在洗牌，强大的力道瞬间卷住了她的袖子！
“啊！放开！夹住了！疼疼疼！”刘老太吓得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想把手抽出来，反而被越卷越紧！整个人被带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
林薇和小枫看得乐不可支，差点从她背上掉下来。
最后，刘老太好不容易才强行关掉了麻将机电源，把已经皱巴巴的袖子扯了出来，吓得脸色发白，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看着一片狼藉的麻将桌，眼神惊疑不定。
“邪门…太邪门了…”她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上面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波动），紧紧攥在手心里，嘴里念念有词。
林薇能感觉到那护身符散发出的微弱排斥力，但对现在的她和小芬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差不多了，今天先吃到这。”林薇见好就收，对小芬传递意念，“可持续发展，细水长流。”
小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停止了吸收。
两个鬼轻巧地从刘老太背上飘了下来。
刘老太顿时觉得身上一轻，那股如影随形的阴冷感消失了，虽然还是累，但好了很多。她更加确信刚才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攥着护身符念得更起劲了。
林薇带着小芬穿墙而出，回到楼下。
“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林薇对这个小鬼同行说，“虽然我也挺穷，但总比你一个人…呃，一个鬼强。”
小芬怯生生地，但又充满感激地传递来意念：“谢谢…谢谢姐姐…”
【叮！宿主成功收留弱小灵体‘小芬’。【义鬼】成就进度提升至22%。获得称号‘鬼见愁’（对低级灵体威慑力+10%）。】系统提示响起。
鬼见愁？这称号怎么听着不像好人？
林薇撇撇嘴，没太在意。她看着身边这个懵懂的新“室友”，又想到楼上那个被她们捉弄得疑神疑鬼的老对头，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复仇之路漫漫，但偶尔…这样似乎也不错？
至少，饭票（阳气版）找到了，还多了个临时鬼搭子。
“走，带你去看看我的窝。”林薇招呼着小芬，朝玉佩飘去。
虽然依旧穷，依旧危机四伏。
但今晚，算是开了个张，还吃了顿“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