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郡六县之地彻底光复,军政体系的骨架已然搭建成型。这一日,郡守府正堂之内,气氛庄严肃穆。蔡邕,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身着正式官袍,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朔方太守,却深知“名不正则言不顺”的道理,在这乱世雏形已现之时,一份呈报朝廷的正式文书,对于凝聚内部人心、彰显法统地位,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凌云及其麾下核心文武,皆身着整齐冠服,分列两侧,静候着这一重要时刻。
蔡邕手持一份以工整隶书誊写的奏表,清了清嗓子,沉稳而清晰的声音在宽阔的大堂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臣,朔方太守蔡邕,谨奏陛下:朔方郡经年混乱,胡尘肆虐,民生凋敝。今赖陛下天威浩荡,将士用命,浴血奋战,郡内六县已悉数光复,重归王化。然郡事繁杂,百废待兴,需才孔亟。臣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恐负圣恩,特斗胆举荐贤才,协理郡务,望陛下恩准,以使边陲得安,黎庶有望。”
他略微停顿,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扫过堂下每一位文武重臣,继续宣读,声音愈发洪亮:
“擢升原朔方主事凌云,为朔方郡都尉,总揽全郡军事、治安、征伐之事,授其开府建牙之权,许其便宜行事,以御外侮,靖安地方。”
“擢升顾雍为郡丞,总领六县民政、赋税、户籍、农桑等一切内政事宜,务使百姓安居,仓廪充实。”
“擢升王璨为郡学博士,主管郡内教化、文书典章、对外往来及蒙学兴建,弘扬文教,培育英才。”
“擢升满宠为郡法曹掾,主管刑名律法、监察吏治、纠劾不法,务必法度严明,吏治清明。”
“其余将吏,依功勋能力,各司其职:典韦为破贼都尉,张辽为骑都尉,高顺为陷阵都尉,郝昭为守备都尉,李进为骁骑校尉,程黑牛为别部司马……皆归都尉凌云统辖调遣,共卫朔方!”
这一连串清晰明确的任命,如同构建起一座坚实的权力金字塔,将朔方郡未来的治理框架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蔡邕虽位居太守之尊,却以超凡的智慧与胸怀,将军事、民政、教化、法治四大核心权柄,毫无保留地分别授予凌云、顾雍、王璨、满宠四人,自己则甘居幕后,以其清誉与名望为朔方遮风挡雨,专注于着书立说,传承文脉。
这既是他明哲保身的选择,更是他对凌云及其团队毫无保留的信任与鼎力支持。
堂下众人,尤其是新近投效的李进、程黑牛,以及那些凭借才干脱颖而出的寒门士子,闻听此正式任命,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与不安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明确的职司归属与沉甸甸的责任感。
他们齐刷刷躬身,声音汇聚成一股坚定的洪流:“臣等(末将)领命!必竭尽肱股之力,不负朝廷(主公\/蔡公)重托!”
公务既毕,众人心情各异地退出郡守府。凌云心中关于名分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但另一股跃跃欲试的情绪却在他胸中翻涌——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经历了连番征战与苦练,自己如今的武力,在这英雄辈出的时代,究竟达到了何种层次?
平日里与诸将虽有切磋,但终究点到为止,难窥全貌。如今典韦、张辽、李进这三员风格迥异、皆堪称顶尖的猛将齐聚一堂,正是检验自身实力的绝佳时机。
他当即唤住正要离去的三人,脸上露出爽朗而带着战意的笑容:“正事已了,今日天光正好,风和日丽,我等不如去校场活动活动筋骨如何?许久未与诸位兄弟放手一搏,我这浑身骨头都觉得有些发痒了。”
典韦一听“比武”二字,铜铃般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兴奋得哇哇大叫,蒲扇般的大手用力互搓,发出金石摩擦般的声音:“哈哈哈!好!太好了!主公,俺老典早就想跟你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了!还有李进你小子,上次在战场上没过足瘾,这次非得打个痛快!”
张辽眼中也瞬间燃起炽热的战意,他性格虽沉稳,但武人的血性与骄傲却深植骨髓,闻言抱拳道:“主公既有此雅兴,辽自当奉陪,正好向主公与诸位同袍请教!”
李进更是目光灼灼如电,他新投不久,亟需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价值,能与凌云及典韦这等早已名震并州的猛将放手一搏,正是他求之不得的机会,当即沉声道:“进,愿向主公与二位将军讨教!”
四人兴致勃勃,联袂来到城外专供大军操演的巨大校场。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开,引得众多中下级将官和好奇的士兵蜂拥而至,将校场边缘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所有人都翘首以盼,想要亲眼目睹这场难得一见的顶尖较量。
第一场:步战
凌云首先点名对战典韦。两人皆弃马不用,手持各自惯用的兵器——凌云是一杆韧性极佳的长枪,典韦则是那对令人望而生畏的镔铁双戟——大步走入场地中央。
“大哥,小心了!”典韦声若洪钟,率先发动攻势。他如同下山猛虎,又似狂暴的蛮牛,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直冲而来,双戟没有任何花哨,一左一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横扫,势大力沉,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连人带枪都砸成齑粉!
凌云深知典韦神力惊人,不可力敌。他凝神静气,脚下步伐灵动,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又如暴雨梨花,不与双戟硬碰,专挑典韦攻势转换间的缝隙与必救之处疾刺。
一时间,场中但见枪影如林,戟风呼啸,两人身影翻飞交错,金铁交鸣之声密集如雨,火星四溅。
典韦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凌云则如激流中的磐石,守得密不透风,偶尔寻隙反击,枪尖寒芒点点,亦是凌厉非常,逼得典韦不得不回防。转眼间五十回合过去,两人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围观的将士们看得目眩神迷,呼吸都几乎停滞,直到此时才爆发出震天价的喝彩声。
最终,凌云主动虚晃一枪,身形向后飘退数步,跳出战圈,气息微喘,笑道:“恶来神力,果然名不虚传!再战下去,我气力恐有不济,这步战,便算作平手吧!”
他心知肚明,若真是生死相搏,自己或可凭借更为精妙的技巧与灵活性周旋更久,但想要真正击败如同人形凶兽般的典韦,可能性微乎其微。
典韦虽觉未能尽兴,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但也对凌云展现出的实力深感佩服,咧嘴笑道:“大哥枪法精妙,神出鬼没,俺也占不到啥便宜!痛快!”
随后,典韦又与李进进行步战。李进力量稍逊典韦半分,但他手中长戟使得出神入化,招式精奇,变化莫测,更兼具一种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悍勇血性,竟与典韦以攻对攻,硬碰硬地厮杀了七十余合!
双戟与长戟猛烈碰撞,声音震耳欲聋。最终,李进因气力终究稍逊半筹,在一次全力对撼中被典韦一戟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数步,算是略处下风,但他展现出的顽强与实力,已然赢得了满场将士由衷的敬佩与喝彩。
第二场:马战
稍事休息,饮了些水,四人各自牵来心爱的战马,翻身上鞍。马战,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较量。
马战首场,便是李进对典韦!
典韦马战虽同样勇不可挡,但毕竟非其最为擅长,而李进却是天生的骑将,人马合一之术已臻化境!
但见李进轻催胯下战马,那马儿如同通灵般窜出,他手中长戟仿佛活了过来,人与马浑然一体,攻势如同钱塘江潮,一浪高过一浪,又快、又狠、又准!典韦挥舞双戟奋力格挡招架,却总感觉十分别扭,无法像步战时那样将全身狂暴的力量完全倾泻出来。
战至三十回合,李进敏锐地卖了一个破绽,典韦双戟如雷霆般砸下,却落了个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李进的长戟已如毒龙出洞,带着一点寒星,精准无比地点在了典韦的护心镜边缘!
“承让了,典韦将军!”李进瞬间收戟勒马,气息平稳,目光沉静。
典韦愣了一下,看了看胸甲上的痕迹,倒也毫不介怀,哈哈大笑着挠了挠头:“马战俺确实不如你!你小子,厉害!真厉害!”
这一幕,让所有围观者对李进的实力有了更直观深刻的认识——步战略逊典韦,马战却能胜之,其综合武力,堪称恐怖!
接着,凌云与张辽纵马对战。张辽枪马纯熟,攻守兼备,韧性极强,如同磐石般难以撼动。两人枪来枪往,战得难分难解,马蹄翻腾,尘土飞扬。
凌云将自身苦练的枪法技巧与高超马术发挥到极致,在力量上也逐渐占据了一丝上风。最终在激战六十余合后,凌云敏锐地抓住了张辽格挡时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破绽,长枪如电疾刺,逼得张辽回防稍慢了半分,冰冷的枪尖已然稳稳地抵近其咽喉之前。
“文远,承让了。”凌云收枪,面带笑容。
张辽脸上并无半分不悦,反而心悦诚服地抱拳:“主公武艺精进神速,刚猛凌厉兼备,辽自愧不如!”
最后一场马战,在凌云与典韦之间展开。此番典韦吸取了方才的教训,不再一味猛冲猛打,而是凭借其超乎常人的恐怖力量和密不透风的防御,与凌云缠斗。
凌云马战技巧虽高,攻势如潮,但典韦力量实在太大,双戟舞动起来如同两道黑色的旋风,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让他难以找到致命的破绽。两人鏖战近八十回合,直杀得征尘仆仆,人马皆汗,最终依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以平手告终。
经过这一番真刀真枪、毫无保留的龙争虎斗,四人武力之高下,在众人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的分晓:
· 步战:典韦 ≥ 李进 > 凌云 > 张辽
·马战:李进 > 凌云 ≈ 典韦 > 张辽
·综合:李进与典韦堪称伯仲之间,马战略胜典韦,各擅胜场;凌云紧随其后,实力强劲;张辽虽稍逊半筹,但亦是万中无一的猛将,且其统帅之才、临阵机变,远非单纯武力所能衡量。
校场较技,不仅让凌云清晰地定位了自身实力,坚定了信心,更让麾下这些顶尖将领彼此了解了深浅,增强了默契与信服。
看着校场上汗流浃背、喘息未定,却个个目光灼灼、战意未消的几员爱将,凌云胸中豪情更盛,如烈火烹油。有此虎狼之师,有此龙虎猛将,何愁大业不成?
下一步,便是剑指北疆,以胡虏之血,来淬炼这柄刚刚成型、锋芒初露的朔方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