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妄想”模式,启动。
林羽(虫祖)对这个新策略的理解,基于对人类心理学数据库的快速扫描和逻辑推演:核心特征包括过度警觉、怀疑动机、将无害事件解读为威胁、以及采取不恰当的防御行为。
他认为,在AIo(异常现象调查办公室)已经盯上他的情况下,表现出这些症状,是符合逻辑的、最合理的“正常”反应。
于是,公司的同事们惊恐地发现,林羽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从“奇怪的傻子”进化成了“有攻击性的奇怪傻子”。
赵伟好心给他递了杯水,林羽会用一种审视毒药的眼神盯着水杯看了十秒,然后用自带的检测笔(其实是测ph值的)插进去搅了搅,才勉强喝了一口。
行政小姐姐来发办公用品,林羽拒绝领取新的笔记本,声称“上面的气味可能含有神经干扰成分”,坚持使用自己带来的、用再生纸订成的简陋本子。
开会时,有人无意中看了他一眼,他会立刻停止发言,冷冷地问:“你在记录我的微表情吗?这种行为侵犯了我的隐私。”
他甚至开始用纸板在公司电脑屏幕上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防窥罩”,虽然那玩意儿除了让他看起来更可疑之外,毫无实际作用。
王总快要崩溃了。项目进度因为林羽的“被害妄想”严重受阻,团队气氛也变得极其诡异。他再次找到赵伟:“小赵!你必须跟他谈谈!再这样下去,我只能向上汇报,申请让他……带薪病假了!”(他依然舍不得这颗摇钱树)
赵伟硬着头皮去找林羽,委婉地表示大家都很关心他,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林羽看着他,眼神深邃:“赵伟,你被他们催眠了吗?还是被威胁了?来当说客?”
赵伟:“……” 他败退了。
家里的情况同样“精彩”。
林羽对苏雪也保持了相当的“警惕”。
苏雪做的饭,他一定要用自制的(从下水道原料提炼的)快速检测试纸验过才吃,虽然每次都显示无毒,但他还是会象征性地犹豫一下。
苏雪忍不住吐槽:“我要真想下毒,会用这么低级的方式吗?”
林羽认真回答:“根据你的知识水平和能获取的资源,使用化学毒剂的可能性低于3.7%,更可能使用生物毒素或物理窒息方式。但例行检测是必要的安全程序。”
苏雪气得想用枕头闷死他。
更离谱的是,林羽开始对家里的所有电子产品进行“安全检查”。
他声称怀疑路由器被植入后门,于是把它彻底拆解,重写了底层固件,导致整栋楼网络波动了好几个小时。
他怀疑空调被改装成了次声波武器,于是拆了滤网,加装了一层自制的、据说能过滤特定频率声波的金属网膜,结果空调噪音大增,制冷效果锐减。
他甚至怀疑智能电表被动了手脚,试图用自制工具撬开电表箱进行检查,差点触发报警系统,被苏雪拼死拦下。
“林羽!你够了!”苏雪忍无可忍,“你再这样下去,没等AIo来抓我们,我们先被物业和邻居投诉到流落街头了!”
林羽冷静地分析:“根据《电力法》和《物业管理条例》,业主有权了解用电数据。我的行为虽然略微激进,但仍在法律框架的边缘试探。”
苏雪:“……” 她决定放弃沟通。
然而,林羽这番过于卖力的“表演”,似乎真的起到了一些效果。
公司里,那个未知号码的短信频率降低了。AIo的调查员似乎认为他的行为异常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压力过大导致的精神问题。一个疯子比一个隐藏极深的外星威胁要好处理得多,至少前者的行为模式更可预测(在他们看来)。
但林羽并未放松警惕。他知道,表面的放松可能意味着暗地里的观察更加严密。
一天晚上,林羽正在阳台上(虽然项目暂停,但他习惯在那里进行思考),目光无意中扫过对面楼栋的一个窗户。
那扇窗户后面,似乎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反光点一闪而过。
普通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但林羽的视觉处理系统瞬间捕捉到了异常。那不是玻璃的反光,更像是……光学镜片的反光?
【警报:疑似光学监视设备。】
【方位:对面楼栋7层,从左数第4个窗户。距离:约80米。】
他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心跳都没有加速,但思维核心已经高速运转起来。
他没有立刻告诉苏雪,以免增加她不必要的情绪波动(影响效率)。他只是默默地回到屋内,拉上了阳台的窗帘。
然后,他假装随意地走到客厅窗边,用眼角的余光和手机屏幕的微弱反光作为掩护,再次确认。
没错。那个窗口后面,有一个经过伪装的长焦镜头,正对着他们家的客厅和阳台方向!
AIo的人并没有离开,只是转换了监视方式,从近距离接触变成了远程光学监视!
这意味着,他们之前的“表演”,对方可能全都看在眼里!
林羽感到一丝棘手。光学监视难以用电子手段干扰,除非一直拉上窗帘,但那本身又是一种异常行为。
他需要一种新的策略,既能符合他“被害妄想”的人设,又能巧妙地反向利用这种监视。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慢慢成形。
第二天是周末。林羽突然对苏雪说:“我们需要进行一次‘家庭安全演练’。”
苏雪:“???”
林羽拿出一卷锡纸(厨房用品)和几张画着奇怪符号的纸(他自己打印的):“根据我的研究,锡箔可以有效屏蔽特定频段的电磁波和微弱的精神干扰。这些符文则拥有混乱低强度信息扫描的效果。”
苏雪看着他把锡纸贴在窗户内侧(留了缝隙观察外面),又把那些鬼画符贴在墙上,整个人都傻了。
“林羽……我们真的要开始搞封建迷信这一套了吗?”
“这不是迷信,这是基于未知原理的、低成本的反制措施。”林羽一本正经地回答,“而且,这很符合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的行为逻辑,不是吗?”
苏雪无言以对。她看着被锡纸贴得像个烤箱一样的客厅,以及墙上那些可笑的符文,突然觉得,也许被AIo抓走也不是那么可怕了,至少能结束这种荒谬的日子。
而对面楼里,负责监视的调查员通过长焦镜头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
“头儿,目标好像真的疯了……他开始贴锡纸和符咒了。”调查员通过加密通讯汇报。
耳机里传来李调查员冷静的声音:“继续观察,不要大意。疯子有时候比正常人更危险。”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林羽贴的那些锡纸后面,几个极其微小的、被他故意调整过角度的反光点,正巧妙地将窗外射入的光线,反射回对面监视点的镜头。
强烈的眩光瞬间让监视者的镜头一片雪白,什么都看不清了。
“艹!什么玩意这么反光!”监视者低声骂了一句,不得不稍微移动镜头,避开反射点。
林羽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反制措施生效:成功干扰光学监视7.3秒。】
【信息传递:向监视者确认了“此人已疯,但具有一定小聪明”的设定。】
这场发生在光与影之间的无声较量,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更加诡异的阶段。而苏雪,则完全沦为了这场“星际躲猫猫”游戏里,最抓狂又最无奈的观众兼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