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城南门骤然爆发的激烈枪声,如同在滚热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瞬间打破了古城死寂的夜幕,也成为了林骁和小六子两支尖刀分队全面行动的发令枪。
在靠近城墙根的营房里,林骁听到枪声的瞬间,眼中精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厉声下达了分头行动的命令:
“魏大勇!”
“到!” 和尚瓮声瓮气地应道,眼中闪烁着嗜战的兴奋。
“你带十几名兄弟,目标城东军火库!记住旅长的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并守住它!绝不能让鬼子狗急跳墙给炸了!动作要快,要狠!”
“放心吧队长!俺要是守不住仓库,提头来见!” 魏大勇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一挥手,带着十名如狼似虎的尖刀骨干,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通往城东的巷道。
“其余人,跟我来!目标,日军指挥部!” 林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荡,带领着剩下的近十多名尖刀精英,朝着城中心原县衙大院——日军宪兵队指挥部疾驰而去。
……
日军指挥部所在的县衙大院,此时已是一片紧张气氛。南门传来的密集枪声让留守的日军如临大敌。门口沙袋工事后,一个小分队的日军(约十余人)和协助防守的一个排伪军,全都子弹上膛,紧张地盯着黑漆漆的街道。
就在这时,林骁带着他的人,以“溃兵”池田小队的名义,略显“慌张”地跑了过来。
“站住!什么人?!” 日军分队长,一个名叫小林的老兵曹长,厉声喝道,枪口对准了林骁等人。
林骁立刻停下脚步,脸上堆满了“焦急”和“关切”,用流利的日语说道:“我是第九旅团池田少尉!我们听到了南门的枪声!是不是八路军攻城了?犬养少佐呢?我请求带领部下参与防御,请求出战!”
小林曹长借着指挥部门口微弱的灯光,认出了白天进城的那位“池田少尉”,警惕心稍降,但依旧保持着距离,回答道:“池田少尉,犬养少佐已经亲自带人前往南门查看了。目前情况不明,请你们先退回原驻地待命!”
“退回驻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林骁脸上露出“愤慨”和“不容置疑”的神情,“八路军很可能已经混进城,或者就在城外!指挥部安危关系全城!
我的人都是前线下来的老兵,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请允许我们协助加固指挥部防御!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等小林曹长同意,就对身后的尖刀队员们使了个眼色,大声用日语命令道:“全体都有!立刻协助友军,加强指挥部外围防御!一组占领左侧制高点!二组检查右侧围墙!三组,跟我来!”
他这番雷厉风行、主动请缨的做派,完全符合一个“忠勇”的帝国军官形象,让小林曹长一时找不到理由拒绝。而且,眼下指挥部兵力确实空虚,有这么一支“生力军”帮忙,似乎也不是坏事。
“这……好吧,池田少尉,那就麻烦你们了!” 小林曹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嗨!为了天皇陛下!” 林骁大声应道,随即指挥手下队员们“热情”地开始“协助”布防。
尖刀队员们心领神会,立刻分散开来。他们看似在帮忙检查工事、寻找射击位置,实则迅速抢占了大院门口几个关键的战术要点,隐隐对门口原有的日伪军形成了反包围之势。
就在这“友好”的布防过程中,两名身手最为敏捷的尖刀队员,代号“山猫”和“夜鹰”,借着夜色和同伴的掩护,以极其隐蔽的动作,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指挥部侧面的围墙下。他们如同壁虎般攀上墙头,观察片刻后,翻身落入院内。
指挥部大院里,同样气氛紧张。几名参谋和通讯兵正在电台前忙碌,试图与南门和上级取得联系。哨兵的目光也主要集中在大门口。
“山猫”和“夜鹰”如同真正的幽灵,利用阴影和建筑物的遮蔽,快速接近了亮着灯的主屋(原县衙大堂,现指挥部)。他们透过窗户缝隙,看到了里面正在焦急通话的日军报务员和几名军官。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房门,如同闪电般冲了进去!
“什么人?!” 屋内的日军惊觉,刚想拔枪反抗。
“噗!噗!噗!”
尖刀队员的匕首和徒手格杀技巧在瞬间爆发!寒光闪烁,喉骨碎裂的轻微声响被外面的枪声和嘈杂完美掩盖。
山猫的目标是那名正在敲击电台键盘的报务员,匕首精准地从其颈后刺入,瞬间切断了他的生命中枢。
夜鹰则如同旋风,拳、肘、膝、腿并用,在另外三名日军军官还没来得及完全拔出指挥刀或手枪之前,就将他们全部格杀在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给敌人任何发出警报的机会。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指挥部的心脏——通讯和指挥中枢,被彻底、无声地摧毁。
山猫和夜鹰迅速检查了屋内,确认没有活口,并且破坏了电台和电话总机,然后如同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屋子,翻过围墙,回到了林骁身边。
山猫对着林骁,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右手在脖颈间轻轻一划。
林骁接收到信号,眼中杀机骤现!他知道,时机到了!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王八盒子,对着还在指挥部门口工事里、背对着他们、正紧张望着南门方向的小林曹长后心,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指挥部门口突兀地响起!
“动手!” 林骁一声暴喝!
早已占据有利位置的尖刀队员们,如同听到了猎食信号的狼群,瞬间开火!
“哒哒哒!”
“砰!砰!砰!”
自动武器和手枪的射击声如同爆豆般响起!子弹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射向那些毫无防备的日军士兵!
小林曹长第一个栽倒在地,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友军”会突然从背后开枪。其他日军士兵也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在短短几秒钟内被交叉火力全部扫倒!
那一排协助防守的伪军更是完全懵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在一起布防的“皇军”突然自相残杀,而且下手如此狠辣无情,大脑一片空白。
“八路军进城了!交枪不杀!抵抗者死!” 林骁用汉语厉声吼道,声音如同炸雷,在伪军耳边响起。
伪军们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周围虎视眈眈、枪口还冒着青烟的“太君”(其实是尖刀队员),以及地上瞬间毙命的真鬼子,哪里还有半点斗志?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掉了手中的步枪。
“我们投降!八路爷爷饶命!”
“别开枪!我们缴枪!”
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排的伪军瞬间土崩瓦解,纷纷把枪扔在地上,双手抱头蹲了下去,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林骁看都没看这些俘虏一眼,留下两名队员看守,立刻带领其余人冲进了已经失去大脑的日军指挥部。他需要确保指挥系统被彻底瘫痪,同时搜寻可能存在的机密文件。
……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东军火库。
魏大勇带领的十几人小队,也采用了类似的战术。他们凭借着白天侦察到的信息和自身高超的战术素养,利用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摸掉了军火库外围的两个暗哨。
来到军火库大门时,他们同样以“池田小队奉命加强警戒”为由,靠近了守卫。
守卫军火库的日军虽然警惕性更高,但在魏大勇那蛮横不讲理(模仿日军军官)、以及“八路军可能混进城”的“紧急情况”催促下,也出现了短暂的犹豫。
就是这短暂的犹豫,要了他们的命!
魏大勇甚至懒得废话,见对方小队长眼神闪烁,直接暴起发难!
他如同人形坦克般撞入对方怀中,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捏碎了对方的喉结!同时,他身后的尖刀队员们也同时开火,将门口守卫的日军瞬间清除!
“快!控制制高点!打开库房大门检查!注意诡雷和炸药!” 魏大勇低吼着,一马当先冲进了军火库区域。他们的任务不仅是占领,更要确保仓库安全,防止日军残兵或潜伏特务破坏。
……
与此同时,由小六子带领的二十多人的接应分队,正沿着街道,快速向南门枪声最激烈的方向穿插。
他们行进间,果然遇到了几股闻讯从其他城门或驻地赶来,企图增援南门的日伪军。多是两三个鬼子带着十来个伪军的小股部队。
小六子灵机一动,示意队员们不要急着开火,反而主动靠上去,用日语喊道:“喂!你们是去南门增援的吗?我们是池田小队的,跟你们一起去!”
混乱之中,那些真正的日军看到又有一伙“皇军”加入,不疑有他,甚至还催促他们快点。小六子等人顺势混入其中,跟在这些日伪军的后面。
直到他们接近南门区域,远远看到了正在向前突击的、由沈泉率领的二团主力先头部队。
前面带队的那个日军军曹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人群,以及对方身上同样穿着的日军军服(沈泉部伪装),一时有些迷惑,用日语高声问道:“前面是什么人?南门情况怎么样?”
小六子在他身后,看得真切,那伙人虽然穿着鬼子皮,但冲锋的队形和气势,分明就是八路军!他不再犹豫,大喝一声:“是自己人!打!”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冲锋枪已经喷出了火舌!“哒哒哒!” 一梭子子弹直接将前面问话的日军军曹和旁边的两个鬼子打成了筛子!
他身边的尖刀和特务营骨干们也同时开火,如同背后捅出的刀子,瞬间将这支三四十人的日伪军小队打得人仰马翻!
前方的沈泉部也立刻反应过来,前后夹击,短短一两分钟,就将这股敌人彻底消灭。
“沈团长!” 小六子带着人冲了过去,脸上满是兴奋。
“小六子!干得漂亮!” 沈泉看到他们,也是精神一振,“城里情况怎么样?”
“林队长带人去端鬼子指挥部和军火库了!指挥部那边枪声已经停了,估计得手了!军火库方向还没大动静,和尚在那边,应该没问题!” 小六子快速汇报。
“好!” 沈泉用力一挥拳,“你来得正好!你和你的人,立刻作为向导,带领各连,攻击前进!按照你们侦查的目标,银行、医院、物资仓库,还有伪政府机关,凡是值钱的地方,有物资的地方,都给老子控制起来!动作要快!”
“是!” 小六子大声应命,立刻对身后的队员们喊道:“弟兄们,分散开来,给各连带路!目标,摸清楚的肥肉!冲啊!”
尖刀大队和特务营的精英们,立刻如同撒出去的引路人,分别汇入周大眼、各连连长的队伍中。有了这些熟悉地形的“活地图”引导,二团一营的推进速度骤然加快!
战斗,从晚上九点左右全面爆发,在里应外合的完美配合下,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失去了统一指挥、且兵力原本就极度空虚的临汾守敌,虽然个别日军士兵和死硬军官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在二团主力如潮的攻势和尖刀大队精准的斩首、破袭下,这些抵抗如同浪花般迅速湮灭。
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哭嚎声在临汾城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又逐渐归于平静。不到两个小时,至晚上十一点左右,临汾城内的主要抵抗力量——百余人的日军宪兵和一个营的伪军,已被基本肃清。
这座晋南重镇,在经历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后,其控制权,已然易主!
李云龙这步险到极致的奇招,凭借着他麾下将士的英勇、智慧和无畏,竟然真的创造了奇迹!接下来,就是清点那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惊人战利品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