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大队部的核心区域,最后的抵抗被彻底碾碎。尖刀队的刺刀在狭窄的走廊和房间内闪动着寒光,每一次突刺都伴随着鬼子的惨嚎。
王大山带着二连的战士如同铁扫帚,配合尖刀队清剿着每一个角落,零星的枪声和垂死的哀鸣很快被肃杀的死寂取代。
张大彪和李长顺带着主力以及三营的孙老蔫连,已经旋风般扑向了不远处的军火库,那里残余的几十名鬼子依托高墙电网,正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军火库,高墙电网之内。
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在院内疯狂扫射,将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残余的几十名日军士兵依托着沙袋工事、坚固的库房墙壁和围墙上的射击孔,拼死抵抗。
歪把子机枪和掷弹筒的火力异常凶猛,封锁着大门和几处可能被突破的矮墙段。冲在最前面的起义伪军一营战士和孙老蔫三营的战士,在密集的火网下接连倒下。
“他娘的!火力太猛!”张大彪和李长顺被压制在军火库大门外一处矮墙后,子弹“噗噗”地打在墙头,溅起碎石。
李长顺肩膀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他咬着牙指向侧面:“张营长!那边!库房侧面有个卸货的小门!平时锁着,但墙不高!狗日的主要火力都在正门!”
“好!”张大彪眼中凶光一闪,“孙老蔫!组织火力,给我狠狠压制正门!吸引鬼子!李营长,挑几个身手好的兄弟,跟我去摸那个小门!”
就在此时——
“砰!”
一声清脆而极具穿透力的枪声,从军火库围墙外不远处一栋民房的屋顶响起!
军火库围墙上一处正疯狂扫射的歪把子机枪火力点内,射手钢盔猛地爆开一团血花!机枪瞬间哑火!
紧接着又是“砰!砰!”两声!
另一处试图用掷弹筒轰击张大彪藏身点的鬼子掷弹筒手和副射手,几乎同时中弹倒地!
“是王喜奎!尖刀队的狙击手来了!”张大彪和李长顺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是王喜奎!他带着尖刀队的狙击小组,在肃清大队部后,第一时间就按照林骁的命令赶过来支援了!神兵天降!
王喜奎冷静的声音传来:“张营长!李营长!我带了三个组!位置已就位!鬼子的主要火力点和军官交给我们!你们放心冲!”
负责守卫军火库的鬼子小队长山田,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那如同索命符般的精准枪声,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被点名狙杀,眼中充满了疯狂和绝望。
他猛地拔出指挥刀,对着身边仅存的几个士兵和一名背着炸药包的工兵嘶吼:
“八嘎!绝不能让宝贵的武器弹药落入支那军手中!准备引爆!炸毁仓库!玉碎!”
“哈依!”背着炸药包的工兵脸上带着决绝的狰狞,在几名鬼子兵的掩护下,朝着主弹药库那厚重的大门冲去!他们要同归于尽!
“砰!”
“砰!”
“砰!”
三声枪响几乎连成一线!
王喜奎和另外两名狙击手几乎同时开火!子弹如同长了眼睛!
第一枪,精准地打爆了背着炸药包的鬼子工兵的头颅!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仰面栽倒,沉重的炸药包滚落在地!
第二枪,击毙了试图捡起炸药包引信的鬼子兵!
第三枪,将挥舞指挥刀、试图亲自去引爆炸药的山田中队长直接爆头!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这精准而致命的狙击,彻底掐灭了鬼子炸毁军火库的最后企图!也彻底摧毁了残余鬼子的抵抗意志!
“好!干得漂亮!”张大彪看得真切,激动得浑身颤抖,“同志们!鬼子的头被敲掉了!给老子冲啊!拿下军火库!”
“杀——!”憋屈已久的怒火瞬间点燃!在孙老蔫连猛烈的火力掩护下,张大彪、李长顺带着挑选出的精锐战士,如同猛虎下山,迅速冲到侧面小门处。几颗手榴弹炸开了门锁,战士们怒吼着撞开小门,冲了进去!
“ 失去了指挥,又目睹了小队长和爆破手的惨死,残余的鬼子兵彻底崩溃,大部分惊恐地扔掉了武器,跪地投降。零星的反抗被迅速扑灭。
“快!打开主库大门!”张大彪冲到主弹药库那巨大的铁门前,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沉重的门栓被合力抬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军火库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火把的光芒瞬间涌入!照亮了里面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一排排崭新的三八式步枪、歪把子轻机枪、成箱的子弹、手榴弹、码放整齐的迫击炮弹、山炮弹……在火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枪油和火药气味!
“我的老天爷……”饶是身经百战的张大彪,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狂笑:“哈哈哈!发财了!老子发财了!李营长!快!组织人手!给老子搬!一颗子弹都不准落下!”
与此同时,介休城中心偏南,日军宪兵队那栋坚固如堡垒的青灰色三层大楼,正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猛烈冲击。
“哒哒哒哒哒——!”
“咯咯咯——!”
大楼正面和二楼的窗口,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如同不知疲倦的钢铁巨兽,喷吐着尺长的火舌,子弹泼水般扫过前方开阔的街道和广场,打得青石板火星四溅,砖屑横飞。数挺歪把子轻机枪则从侧翼窗口和楼顶的射击孔交叉扫射,编织成一张密集的死亡火网。
二营长沈泉指挥着从北门、东门抽调的部队(包括部分守门兵力),以及伪三营长王老二带来的三营三连(臂缠白毛巾),正依托着街道对面的房屋、断壁残垣,与宪兵队激烈对射。
“噗噗噗!”子弹打在沈泉藏身的半截砖墙后,碎屑溅了他一脸。“他娘的!”沈泉狠狠啐了一口,眼中喷火,“狗日的火力太猛!重机枪位置太刁钻!硬冲就是送死!”
他亲眼看着几波试图利用街道两侧遮蔽物接近大楼的战士,被侧翼楼顶的轻机枪火力点精准扫倒。
“营长!看我的!”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沈泉身边,二营的神枪手张富贵(手持一支99式狙击步枪)如同磐石般半跪在墙根后,仅露出小半个脑袋和冰冷的枪口。
他稳稳地架着那支修长的步枪,透过瞄准镜死死锁定了大楼二层一个重机枪射击孔。旁边不远处,另一名同样手持99式步枪的神枪手刘栓柱也屏住了呼吸。
“砰!”
一声清脆而极具穿透力的枪响,压过了战场嘈杂的喧嚣!张富贵扣动了扳机!
大楼二层那喷吐着火舌的重机枪射击孔内,猛地爆开一团血雾!机枪的嘶吼戛然而止!副射手惊恐地试图推开射手的尸体接管机枪。
“砰!”刘栓柱的枪几乎在同时响起!
刚摸到枪把的副射手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钢盔上多了一个恐怖的血洞,身体软倒下去。
“好!打得好!”沈泉激动地低吼,“给老子盯死!鬼子敢露头,就送他们回老家!”
两支99式狙击步枪如同悬在宪兵队头顶的死神之眼,只要鬼子的机枪手或试图露头指挥的军官被捕捉到,那精准致命的7.7mm子弹便会瞬间索命!
宪兵队的重火力被严重压制,嚣张的气焰为之一挫。三营七连长林大山、八连长刘文广、九连长陈铁柱以及王老二立刻抓住机会,指挥部队发起新一波冲击,利用手榴弹和掷弹筒压制,步步为营,逐屋争夺,将战线一点点向宪兵队大楼推进!
宪兵队大楼顶层,指挥室内。
佐藤少佐脸色惨白如纸,汗水浸透了军服领口。窗外,城北方向的枪炮声从震耳欲聋的沸腾,到零星的抵抗,再到此刻几乎完全沉寂……这可怕的寂静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他的心脏上!宫野大队……完了!
“少佐阁下!”一个参谋脸上沾着硝烟和灰尘,声音带着惊恐的颤抖,“北面的枪声…停了!宫野大队恐怕已经…玉碎!我们…我们被彻底包围了!支那军的攻击越来越猛!尤其是他们的神枪手!再这样下去……”
“少佐!突围吧!”另一个小队长急切地喊道,“趁着前方还在激战,我们向西突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啊!”
佐藤死死盯着窗外,看着己方火力点被那精准的冷枪一个个敲掉,看着八路军和起义伪军如同潮水般逼近大楼外围的街垒,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猛地转身,对着电台兵嘶声力竭地吼道:
“给第一军司令部发诀别电!介休城防已破!宫野大队全员玉碎!宪兵队被优势敌军包围,战至最后一人!天皇陛下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发完电报,佐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猛地抽出指挥刀,刀尖指向西方:
“诸君!为天皇陛下尽忠的时刻到了!第一、第三小队!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大楼!拖住敌人!第二小队!跟我向西突围!杀出一条血路!”
大楼内残余的一百多名鬼子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鬼子在底层和窗口疯狂射击,做最后的顽抗,试图拖住沈泉和三营的进攻部队。
佐藤则带着几十名最精锐的宪兵(主要是他的参谋和卫队),猛地撞开大楼后侧一处不起眼的杂物间,里面竟隐藏着一条狭窄的、通往相邻建筑地下室的密道!
“快!快!”佐藤催促着,率先钻了进去。二十几名鬼子紧随其后,仓惶如丧家之犬。这条密道显然是他们利用职权秘密挖掘的,直通西城墙根下一处被废弃的排水涵洞出口!
当沈泉和王老二指挥部队付出不小代价,终于肃清大楼底层负隅顽抗的鬼子,冲进指挥室时,只看到还在滴答作响的电台和空无一人的房间。
“操!跑了!”王老二一拳砸在墙上。
“搜!一定有密道!”沈泉脸色铁青。
“轰!!!”
“轰!!!”
“轰!!!”
五门迫击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90mm高爆弹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砸在宪兵队大楼正面的重机枪火力点和几个主要窗口!
砖石横飞,火光冲天!那两挺曾给进攻部队造成巨大伤亡的九二式重机枪连同掩体被炸上了天!大楼正面瞬间被撕开了几个巨大的缺口,烟尘弥漫!
李云龙带着赵铁牛的一连和王成柱的炮连终于杀到!
“柱子!干得漂亮!”李云龙看着被炮火覆盖的宪兵队大楼,眼中凶光毕露,“给老子继续轰!把狗日的乌龟壳彻底砸烂!”
“是!”王成柱吼道,“目标!一楼入口和侧翼火力点!急速射!”
炮声再次轰鸣!
“同志们!”李云龙拔出驳壳枪,对着刚刚汇合的林大山、刘文广、陈铁柱、王老二以及沈泉吼道,“炮火开路!给老子冲进去!一个鬼子活口都不准留!杀——!”
“杀——!!!”憋屈已久的怒火和复仇的狂吼瞬间爆发!一连、七连、八连、九连、沈泉的二营部队、王老二的起义伪军,如同数股决堤的铁流,踏着被炮火犁开的废墟,顶着尚未散尽的硝烟,怒吼着冲进了摇摇欲坠的宪兵队大楼!
大楼内残余的鬼子绝望地嚎叫着,做着最后的徒劳抵抗,瞬间被这复仇的狂潮彻底淹没!刺刀捅刺、枪托猛砸、手榴弹在狭小空间内爆炸……战斗迅速演变成残酷的清洗。
西门外的荒野,夜色浓重如墨。
佐藤带着仅剩的二十几个狼狈不堪的鬼子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沟壑和荒草丛中狂奔。他们侥幸从涵洞钻出,又利用黑暗和对地形的熟悉,甩开了城内追兵的视线。每个人脸上都沾满污泥和血渍,军服破烂,眼中只剩下逃出生天的惊悸和茫然。
“快!再快点!离开这里就安全了!”佐藤嘶哑地催促着,肺部如同破风箱般拉扯。
突然!
“嗒嗒嗒嗒嗒嗒……”
一阵密集而沉闷的马蹄声如同滚雷,由远及近,迅速从侧翼包抄而来!声音在寂静的旷野中显得格外恐怖!
“骑兵!”一个鬼子兵惊恐地尖叫起来!
几十道黑影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魔神,瞬间从一片低矮的土丘后跃出!为首一人,胯下战马神骏非凡,手中雪亮的马刀在微弱的天光下反射着刺骨的寒意,正是孙德胜!
“骑兵连!冲锋!给老子踏碎他们!”孙德胜炸雷般的怒吼撕裂了夜空!
“杀——!”骑兵连的健儿们爆发出震天的咆哮!数十匹战马四蹄翻飞,卷起漫天尘土,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撞向这十几个魂飞魄散的溃兵!
马刀挥下!
孙德胜手起刀落,一个试图举枪射击的鬼子兵头颅飞起!热血喷溅!骑兵们如同虎入羊群,马刀劈砍带起一蓬蓬血雨,马蹄无情地践踏着倒地的躯体!
冰冷的刀锋轻易地切开皮肉,砍断骨骼!垂死的惨叫和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在旷野中交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乐章!
佐藤惊恐地看着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身边的士兵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碎。他绝望地举起手中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对着冲来的一个骑兵徒劳地扣动扳机。
“啪!”
子弹不知飞向何处。
下一秒,一柄染血的马刀带着刺骨的寒风,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狠狠劈向他的脖颈!
“不——!”佐藤最后的意识只捕捉到那抹雪亮的刀光和孙德胜那张被硝烟熏黑、充满杀气的脸。
“团长!政委!”和尚气喘吁吁地冲到正在宪兵队大楼废墟外指挥清点缴获的李云龙和赵刚面前,“孔副团长那边急报!
平遥方向被炸残的鬼子残兵,汇合了南安据点逃出的少量鬼子,,大约三百多人!正猛攻孔副团长的阻击阵地!小六子队长带着侦察连和工兵连边打边撤,已经退到孔副团长阵地!新兵伤亡不小!孔副团长请求紧急支援!
话音未落,城外平遥方向骤然传来一阵猛烈而持续的枪炮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密集和靠近!
李云龙脸色骤变,猛地看向赵刚:“老赵!城内基本肃清了!张大彪那边军火库也快拿下了!尖刀队那边也清完了!没时间了!立刻按计划执行!”
他语速快如爆豆,对着周围吼道:
“赵铁牛!林大山!刘文广!陈铁柱!王老二!你们几个连,立刻给老子分头行动!一连去正金银行!七连八连去粮库!九连去被服厂、机械厂!王营长,让你的人带路,配合搬运!给老子搬!能搬多少搬多少!柱子!”
王成柱立刻跑过来:“团长!”
“你手下有没有会使鬼子那铁王八(汽车)的?”李云龙一指宪兵队院子里停着的两辆军用卡车。
“有!有两个弟兄摸过!”王成柱立刻回答。
“好!”李云龙眼中精光爆射,“你立刻组织人手!把炮连剩下的炮弹,还有刚才从宪兵队仓库里搜出来的弹药箱,给老子搬上这两辆卡车!
然后开车!带上你的迫击炮班和所有炮弹!火速出城!增援老孔!给老子把炮弹狠狠砸到鬼子头上!把老子的新兵蛋子给老子救出来!”
“是!保证送到!”王成柱二话不说,立刻招呼人手冲向卡车。
“沈泉!”李云龙看向刚清剿完宪兵队跑出来的二营长,“你二营除了留下必要人手看守四个城门,其他人!包括所有预备队!立刻集合!跑步出城!增援老孔!给老子把那些狗日的援兵打回去!”
“是!”沈泉领命,转身大吼:“二营!紧急集合!跟我走!”
就在沈泉集合部队的当口,一阵急促而熟悉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孙德胜带着他杀气腾腾的骑兵连,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卷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冲进了宪兵队大院!
马匹喷着粗重的白气,骑兵们浑身浴血,马刀上血迹未干,显然是刚刚结束城外的追杀,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城内复命。
“报告团长!骑兵连孙德胜归队!佐藤及其残部十余人,已被我部全歼于城西荒野!”孙德胜勒住“黑旋风”,声若洪钟,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与胜利的亢奋。
李云龙看到孙德胜,眼睛猛地一亮!他几步冲到孙德胜马前,语速飞快地下达了更紧急的命令:
“孙德胜!来得正好!老孔那边吃紧!五百新兵顶着三百多鬼子残兵和增援的猛攻!伤亡不小!沈泉带二营跑步过去太慢!”
李云龙一指骑兵连那些同样喷着白气、汗水淋漓但依旧神骏的战马:“让你的马再辛苦一趟!立刻挑五十匹最强壮、耐力最好的!每匹马拖两个人!
用缰绳绑住他们的手腕,让他们抱紧马脖子!拖上沈泉二营跑得最快的一百个战士!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先赶到老孔那边!稳住阵地!告诉老孔,大部队马上就到!快去!”
“是!团长!保证完成任务!”孙德胜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凶光一闪,对着骑兵连大吼:“一排长!挑马!二排长!找绳索!三排的兄弟下马,把马让出来给二营的弟兄!”
骑兵连立刻行动起来,动作迅捷无比。强壮的战马被牵出,长长的缰绳被飞快地挽成套索。沈泉也立刻从二营中挑选出一百名体力最好、意志最坚定的战士。
“快!把手腕套进去!抱紧马脖子!死也别撒手!”孙德胜亲自示范,将一名二营战士的手腕用缰绳套住,另一端牢牢系在马鞍桥上。战士们咬紧牙关,纷纷照做,紧紧抱住马脖子。
“骑兵兄弟!前面带路!出发!”孙德胜翻身上了“黑旋风”,马刀再次出鞘,指向平遥方向!
“驾!”
三十匹战马在骑兵的驱策下,再次发力狂奔!每匹马后拖着两名连滚带爬、却死死抱住马脖子不放的二营战士!这支奇特的、如同“人形雪橇”般的队伍,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卷起漫天烟尘,朝着枪炮声最激烈的平遥方向风驰电掣而去!场面既惊险又充满了决绝的悲壮!
“老赵!”李云龙最后看向赵刚,语气斩钉截铁,“立刻给旅部、师部、总部发报!我新一团已于凌晨四时三十分,基本肃清介休城内残敌!正在全力搬运缴获物资!城北军火库、城南野战医院、正金银行、粮库、被服厂、机械厂等目标均已控制!
现因平遥、敌援军猛攻我孔捷部阻击阵地,为争取撤离时间,我部决定于凌晨六时整,放弃县城,携带缴获物资撤出!请求上级命令兄弟部队,务必再坚持两小时,掩护我部撤离通道!”
“好!我马上去发报!”赵刚重重点头,转身就走。
“还有!”李云龙对着赵刚背影吼道,“告诉所有县大队、区小队!动作再快点!给老子搬!搬空它!半小时!老子只给他们半小时!六点一到,老子抬腿就走!搬不完的,给老子烧了!一颗粮食也不留给鬼子!”
命令如同惊雷,在血火未熄的介休城上空炸响。各部队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疯狂运转起来。
正金银行的地下金库被炸药炸开,黄澄澄的金条、成箱的银元、整捆的钞票在火把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县大队的民兵们眼睛都直了,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用箩筐、麻袋甚至衣服,拼命地往里装!
粮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被起义的伪军士兵和区小队的民兵们扛起一袋袋往外运,装满了大车,甚至直接扛在肩上!
城南医院里,地方上组织的担架队和医护人员,在八路战士的掩护下,紧张而有序地将药品、绷带、手术器械打包,甚至连病床都被拆解抬走!
军火库方向更是热火朝天!里面堆积如山的步枪、机枪、成箱的子弹、手榴弹、迫击炮弹、山炮弹……让所有人呼吸都急促了!
战士们和民兵如同蚂蚁搬家,肩扛手抬,将一箱箱沉重的弹药搬上骡马大车。战士们看着那一箱箱标注着“九二步兵炮”、“四一式山炮”字样的炮弹,眼睛都在放光,恨不得全搬走!
城内一片忙碌的搬运景象,城外平遥方向的枪炮声却越来越近,越来越猛烈!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催促着每一个人的动作。
李云龙站在宪兵队的废墟上,看着东方天际微微泛起的一线鱼肚白,又低头看了看腕表——凌晨四点五十分。距离计划撤离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十分钟。
“快!再快!”他喃喃自语,焦灼的目光投向平遥方那炮火连天的夜空。孔捷和他的五百新兵,正用血肉之躯,死死顶住数倍于己、疯狂扑来的恶狼,为新一团争取着这最后的、无比珍贵的撤离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浸染着鲜血。
各位老铁们,给点儿免费的打赏。和五星好评吧。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