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占勋等媳妇孩子睡下后，下楼去了办公室。
李明志和王秀武是晚上十点半回来的，看老大在等他们，立刻上前汇报。
沈占勋笑着摆了下手，“不着急，盯了一晚上，肯定饿了，咱们边吃边聊。”
两人这才看到，茶几上摆着几样小菜，还有两瓶酒。
一盘卤猪蹄，一盘肥肠，还有猪头肉，油炸花生米，两样拌素菜，都是下酒的。
“我来之前，你们连长还专门请我喝了顿酒，让我多关照一下你俩。”
沈占勋开了一瓶白酒，给两人满上，又笑道：“都是实打实的兄弟，还用他交代？老段就爱多此一举。”
两人听了都非常感动。
李明志赶紧说：“老大，你回去告诉我们连长，嫂子对我们很好，工资和待遇都是最好的，还管我们吃住，给买衣服，过年还有奖金和红包，说实话，比在部队上挣得多。”
“你们在这里干的开心就好，这样我就能跟你们老大交差了。”沈占勋端起酒杯，“来，哥仨走一个。”
两人连忙端起酒杯，“老大，我们敬你。”
三人一饮而尽。
王秀武又问：“老大，我们连长还好吧，有没有娶媳妇？”
“有对象了，女同志在京市工作。”沈占勋招呼他们吃菜，又叹道：
“他下个月也要调回京市了，那么多年的兄弟，平时我也烦他，这一走还真有些舍不得，但也替他开心，总算能和家里团聚了。”
李明志和王秀武都知道段荀是京市人，现在能调回故乡，都替他高兴。
两人端起酒杯，敬了沈占勋一杯，就说起正事。
“家电城一关门，周成功就去了国营饭店，随后，包厢里又进了两男一女，三人是城南纺织厂的。”
“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周成功和他们是在舞厅认识的，上个星期六，那两个男人去了家电城，在周成功手里赊了两个录音机和风扇。”
沈占勋把酒杯放下：“和他们同行的女人多大年纪，长的怎么样？和周成功有没有关系？”
“二十出头，长的还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对象，和周成功应该没有关系。”李明志接着道：“周成功今天委婉的和他们要账，两人嘻嘻哈哈的敷衍了过去，说手头紧，过几天给。”
“后面周成功再说什么，那女人就开玩笑说他小气，那么点钱跟在后面要，一点老板的样都没有，周成功就没再提了。”
沈占勋点点头，“今天他们吃饭是谁结的账？”
“周成功，一共花了七块二。”
沈占勋冷笑，“倒挺大方的，他爹娘还在地里刨食，他倒好，挣点钱全花到狐朋狗友身上了，竟然还学别人去舞厅，真是出息了。”
他对两人说：“你们再盯他几天，了解一下他的经济情况。”
“是，老大。”
沈占勋没再提周成功的事，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回忆曾经的军旅生涯。
不知不觉时钟就到了十二点，两瓶酒也见底了，菜也吃的差不多了。
沈占勋把两人送到门口，等两人回到住的宅院，才关上门。
………
第二天早晨，叶芳菲就知道了周成功的所作所为。
她差点气笑了，“他花自己的钱我不管，但拿我的东西充面子可不行。”
吃过早饭，她就带着李明志和王秀武去了家电城，把两人安插在两个店里。
叶芳菲在听到周成功出入舞厅的时候，就对他全无好感，也不准备再给他机会。
打算直接让人把他架空，再趁机换了他。
叶芳菲是中午回来的，带着满满一大包零嘴。
应该是怕三个孩子看到，她把自行车放在车棚，拿了一些给程秀，就抱着剩下的去了办公室。
沈占勋看她偷偷摸摸的，笑着跟了过去，推开门，就见她正往柜子里塞。
“藏什么呢？”
叶芳菲被吓了一跳，转身瞪他，“不关你的事。”
沈占勋笑着开了一瓶汽水，坐在她办公椅上，翘着二郎腿。
“周成功的事还是和岳母说一声吧。”他提醒媳妇。
叶芳菲头也不回的道：“爸说今天下午回去，他会告诉我妈。”
她把东西藏好，斜躺在沙发上，气呼呼的说：“我本来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没想到他竟然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搞到了一起，还学人家去舞厅，能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不准备用他了。”
平时她在员工面前，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不管出什么事，都能沉得住气。
也只有在沈占勋面前，才会表露出真性情。
开心就笑，生气了就摆在脸上，不用装深沉。
沈占勋起身坐到她旁边：“不想用就不用，那个账他恐怕没那么快要过来，阿邦下个星期就到了，让他出面解决，也免得岳母为难。”
叶芳菲点了点头，又往柜子那边抬抬下巴，“帮我拿包辣片。”
沈占勋捏了捏她的鼻子，“本来这两天就有些上火，竟然还买辣片，不准吃。”
“那帮我拿根麻糖。”叶芳菲嘟了嘟嘴，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次沈占勋依了她，给她拿了一根沾满芝麻的麻酥糖。
看她吃的很香，又去帮她倒了杯热水。
“媳妇，你那天晚上说的话我考虑了许久，觉得亏欠你和孩子很多，父母那里也没有尽上孝。”
他很认真的看着叶芳菲：“我决定这次回去好好和首长谈一谈，打算退下来，以后就守着你们娘仨。”
叶芳菲半根麻糖还含在嘴里，忘记了吃，心里非常纠结。
她想让沈占勋退下来，陪在她和孩子身边。
可她也明白，沈占勋有多热爱他现在的职业。
其实叶芳菲心里还有一件不确定的事。
如果沈占勋退下来，那是不是又和书上的轨迹一样了。
那他还能躲掉书中的命运吗？
这件事才是叶芳菲最在意的。
她以前说想当官太太，那些都是玩笑话。
她没有职业滤镜，在乎的只是沈占勋这个人而已。
不管他是军人，还是农民，她都喜欢。
”怎么了？”沈占勋笑着戳了戳她的脸，“傻乎乎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真烦人，谁流口水了。”叶芳菲拍了一下他的手，把嘴里的麻糖吞咽下去。
“沈占勋，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做什么工作，只想你开心，平安。”
“我同意你继续留在部队，以后也会经常带孩子去看你，但你得和我保证，一定得平安回来。”
沈占勋看着她温柔的笑，这么好的叶芳菲，他不可能让自己有事，也不会让她落入别人的怀抱。
“好，我答应你。”他道。
叶芳菲斜了他一眼，“你不要嘴上答应，要放在心上，如果你做不到，后果你自己想吧。”
沈占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捏着她的下巴威胁：“什么后果？”
叶芳菲本想吓唬吓唬他，等看到这男人的眼神，不敢说了，怕被收拾。
哼了一声，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