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阿塔利亚直到天文课下课很久后,才慢悠悠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睫毛上还挂着几滴因打哈欠而凝结的泪珠,指尖无意识地扫过脸颊,留下浅浅的红痕。
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要将积压的疲惫尽数抖落。
他转过头看了看周围空无一人的教室,桌椅整齐地排列着,月光透过窗户洒在讲台上的星图投影仪上,银白色的光斑随着夜风轻轻晃动。
阿塔利亚挠了挠头,银白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泛起细碎的光:“吼瞎,果然当我起来浑身都是劲,精神焕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又睡过头了。”
说着,他弯腰收拾好自己放在桌子上挡住自己的书,书本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塔利亚揉着眼睛推开天文课教室的门时,夜色如墨汁般笼罩在城堡中。
走廊上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黑暗中闪烁着,火光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的迟到。
阿塔利亚将书包甩到肩上,金属扣链与皮革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啧,霍格沃茨的夜猫子都比我积极。”他踢了踢走廊角落的盔甲,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通道里荡开回音。
阿塔利亚环顾四周,石墙上的浮雕在昏暗中若隐若现,那些浮雕的面容在火光下显得扭曲而狰狞。
走廊两侧的阴影如浓稠的墨汁般涌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
他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下午听其他学院的女生说的“幽灵传闻”,脚步不自觉加快:
“切,都是骗人的。我可是连我老爸的威胁都不怕……”话音未落,身后的火把“噼啪”一声爆出火星,吓得他差点把怀里的书甩出去。
阿塔利亚呼出一口气,对着火把指指点点:“下次再吓我,直接把你挫骨扬灰!!”
他低声嘀咕道:“靠,怎么感觉等会回眸一望会有惊喜的感觉呢,只要我不回头,我将无敌。”
说着,他攥紧书包带,脚步加快,鞋底敲击石板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格外清晰,仿佛在敲响某种神秘的鼓点。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阿塔利亚皱着眉踩过水渍,他低头一看,只见走廊中央积着一滩不规则的水渍,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谁这么缺德,把盥洗室的水泼这儿了?”他嘟囔着踢了踢地面,水渍却纹丝不动,反而像活物一样微微荡漾起来。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折射出一道刺眼的金光。
阿塔利亚凑过去仔细一看,水渍深处赫然倒映着一双竖瞳。
那是一双巨大蛇怪的眼睛,瞳孔如燃烧的金色火焰,边缘缠绕着猩红色的血丝,蛇鳞的倒影在水面扭曲蠕动。
他浑身僵住,头皮发麻,呼吸瞬间停滞。
就在他意识到危险想要后退的瞬间,水渍中的蛇眼猛然睁大,发出刺耳的嘶鸣声,无形的威压如寒冰般将他定在原地。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却无法呼喊出声。
视线开始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水渍里的金色。
下一秒,石化咒的寒意彻底席卷全身。阿塔利亚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眼睛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像一座被遗弃在深夜走廊里的苍白雕塑。
只有怀里的《星象学基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书页散开,正好停在“蛇夫座——挑战生死法则”那一页。
而水渍中的蛇眼仍在闪烁,仿佛在黑暗中无声地嘲笑着又一个闯入者的陨落。
与此同时,校长室内,暖黄的魔法吊灯在穹顶下缓缓旋转,映照着邓布利多手中摇晃的银制怀表,表盘上的星轨指针正诡异地逆向转动。
正与福克斯嬉戏的多多突然僵住了,蓬松的雪白毛发根根竖起,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它猛地抬起头,鼻尖对着校长室外的方向颤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随后,它如离弦之箭般窜向门口,爪子在抛光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急促的抓痕,撞开门扉时带起的风掀翻了桌上的羊皮纸卷轴。
福克斯扑棱着翅膀惊叫出声,而站在福克斯旁边的潇洒哥。
他原本正优雅地梳理着尾羽,此刻也突然尖啸一声,金红色的身影如箭矢般追了上去,尾羽扫过走廊的画像,惊得画中人物纷纷探出头张望。
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对视的瞬间,两人的魔杖几乎同时亮起银红交织的光芒。
邓布利多的眼镜折射出担忧的涟漪:“利亚……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格林德沃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尾端的蛇形雕纹,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二人撕裂空间,在星芒闪烁的咒语中疾驰而去。
多多在廊柱间狂奔,雪白的爪垫几乎要踏碎石板,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拖出残影。
它的内心疯狂呼叫着:“宿主!宿主!快回应我!!!”
萨摩耶的直觉让它嗅到了死亡的气息,鼻腔里充斥着石化魔法特有的硫磺味。
它转过最后一个弯,月光骤然照亮了走廊尽头的景象。
阿塔利亚僵立在原地,银白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惊愕的侧脸,石纹如藤蔓般爬满他的身躯,双眼凝固在永恒的惊恐中。
“宿主!!”多多的爪子在石像前刨出浅坑,鼻尖蹭过阿塔利亚冰凉的手背,呜咽声里混着绝望的颤抖。
它记得阿塔利亚早上还笑着揉它的耳朵,说“晚上我们去找塞德里克吃饭。”
可现在,那双总含着笑意的眼睛,连眨一下都做不到。
“不行……我得叫醒你……”多多的身体突然泛起微光,它小心翼翼地钻进阿塔利亚弯曲的臂弯,像过去无数次撒娇时那样蜷成毛茸茸的一团。
下一秒,一个比萤火虫更亮的蓝色光球从它眉心浮出,光球没入的瞬间,石像的指尖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却又迅速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