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透着几分鱼肚白,陈娇看了眼时间,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回招待所。要是等天大亮,街上人多眼杂,再想悄悄行事可就难了。
她最后在吴升工作的岗位上仔细检查了一圈,连他个人用的更衣柜都没放过,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可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半盒烟,压根没找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没辙,陈娇只能先退出厂子,原本是想跟着吴升回家,看看能不能从他家里再找出些线索,可刚跟了没几步,她就发现不对劲,吴升居然没往家的方向走!
这一下,陈娇瞬间来了精神,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些,脚步放轻,紧紧跟了上去。再看吴升,刚出厂子大门,之前那副捂着肚子、额头冒冷汗的难受样就全没了。
脚步轻快得像没事人似的,脸上也没了半分痛苦,陈娇心里暗暗佩服:这人的演技是真够厉害的,刚才她都差点信了他是真的肚子疼。
跟着吴升七拐八绕进了一片老巷子,这巷子窄得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墙壁上还沾着不少青苔,岔路又多,要是换了旁人,没走几步就得晕头转向跟丢了。
好在陈娇有意识扫描的本事,不管吴升怎么绕,她都能精准锁定他的位置,一路稳稳跟在后面。最后,吴升停在了巷子深处一间特别不起眼的小屋子前。
这屋子看着破破烂烂的,墙皮都掉了大半,门口还堆着几个旧纸箱,怎么看都像没人住的样子。可吴升连门都没敲,直接往后退了两步,踩着墙根下的一块砖,手一撑墙头就翻了进去,动作还挺熟练。
陈娇赶紧用意识扫了扫屋子,里面空空荡荡的,确实没人。只见吴升进了屋子后,径直走向角落里的库房,掏出钥匙打开库房门,进去后走到一个旧衣柜前,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衣柜侧面的把手,使劲一挪,那衣柜居然被他移开了,底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边缘还隐约能看到台阶。
陈娇看得都无语了,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这些干坏事的人,都跟衣柜杠上了?她之前查过的好几伙不法分子,藏密道口的地方居然全是衣柜底下,这操作难道还能全国统一不成?
吐槽归吐槽,陈娇没敢耽误,赶紧躲进空间里,再用意识顺着洞口往下扫。这一扫,她眼睛都直了——嚯,这地下到底是抄了哪家博物馆啊?密密麻麻摆的全是古董!陈娇虽然不懂古董,可这些东西一看就不是现代的玩意儿。
有带着花纹的陶罐,有雕着龙纹的玉佩,还有几个看着像花瓶的瓷器,表面光溜溜的,颜色还特别鲜亮,一件件都精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光是用意识“看”着,都觉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摸一摸。
吴升顺着台阶走下去,看着这些东西,眼睛都亮了,伸手在一个瓷瓶上轻轻摸了摸,脸上满是痴迷的神色,可没一会儿,又皱起眉头,露出一副肉痛的表情。这模样让陈娇纳闷了:难道这些古董不是吴升的?要是他自己的东西,犯得着这么肉痛吗?
正琢磨着,密室另一头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吴升听到动静,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腰杆也下意识挺直了些。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走了进来,这老者穿着一身深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可眼神特别锐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吴升看到他,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惧色,连忙低下头喊了声:“二叔。”“嗯,来了。”老者应了一声,声音又沉又冷,“怎么样了?那东西找到了吗?”
吴升的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有些发虚:“我……二叔,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找到的,您再等等。”
老者一听,眼睛瞬间瞪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凶狠:“等?你还要我等多久?这都几年了!那家子人都死绝了,就剩一个女人!让你娶她,不就是为了让你从她嘴里套出那批东西的下落吗?你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吴升赶紧解释:“二叔啊,不是我不用心,是她嫁给那姓万的也没几年啊!您说,会不会那姓万的其实也不知道这事?我听人说,他前面那个死鬼老婆性子特别冷,说不定压根没跟他提过那批财宝的事呢?”
“提没提过,她都是那家人唯一的后人!”老者的语气更冲了,“他们家没人了,就剩一个女儿嫁给了姓万的,那笔财宝肯定在她手里!现在人虽然死了,东西总不能凭空消失吧?她家那些地方,你都仔细检查过没有?连个角落都别放过!”
陈娇在空间里听了半天,总算把这事儿捋明白了。原来,原主的亲妈家里以前不一般,手里可能有一笔特别值钱的财宝。后来原主亲妈家的人都没了,就剩她一个,嫁给了原主的亲爸。
这些人就认定,那笔财宝肯定被原主亲妈带进了万家。现在原主的亲爸亲妈都死了,他们又觉得财宝落到了后妈的手里,吴升跟后妈好上,甚至娶了她,根本就是为了找那批财宝。
正想着,又听见那二叔开口问:“对了,万玉呢?还没找到?不过是下乡插队,这么多年了,怎么连个音信都没有?”
吴升赶紧回话:“当年她跑了之后,我去知青办问过,可他们不肯透露消息,后来我就再也找不到她的下落了。”“你没让人跟着她?”老者的眼神更冷了。
“跟了!”吴升连忙点头,“当时有人跟着她上了火车,可跟了一天之后,人就不见了!他们把整个火车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估计是半路偷偷下车跑了。”
陈娇听到这儿,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她当初在火车上醒来后,怕被人发现异常,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进了空间,一直等到了目的地才出来。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盯着她!这可真是阴差阳错,那些盯梢的人以为她半路跑了,肯定没料到她最后是到了万市才下的车。
“二叔,我觉得万玉可能真不知道那批财宝的事。”吴升又开口了,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她妈死的时候,她还小呢,才几岁的孩子,就算知道什么也记不住啊。而且我听人说,她爸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女儿,这么重要的事,肯定不会跟她说的。”
老者冷笑一声:“她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东西总得有个存放的地方吧?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自己想想后果!”
吴升吓得身子一哆嗦,赶紧又拍着胸脯保证:“二叔您放心,我肯定尽快找,下次一定能找到!”
陈娇在空间里待着,等两人说完话,吴升从密室里出来,翻出小屋,她才悄悄跟上去,一路跟着吴升回了家。
吴升推开门进了屋,看到后妈还躺在床上睡觉,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可那眼神快得像错觉,没等陈娇看清楚,就消失了。等到后妈被开门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吴升脸上已经堆满了温柔的笑,眼神也变得情意绵绵。
“老婆,是不是我吵醒你了?”吴升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声音软得像棉花。后妈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阿升,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晚点吗?”
吴升弯下腰,伸手抱了抱后妈,脑袋还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想你了嘛,就想早点回来看看你。等再过几天我就转班了,到时候就不用跟老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见不着面了。”
他的声音腻得能挤出油来,换了旁人听着可能会起鸡皮疙瘩,可后妈就吃这一套,脸上立马泛起红晕,伸手推了推他:“你呀,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话。饿不饿?我起来给你弄点东西吃。”
“饿,老婆做的什么都好吃。”吴升笑得一脸满足。“好啦,放开我,我去给你下碗面条。”后妈说着,掀开被子下了床,转身往厨房走。
吴升看着后妈离开卧室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睛在房间里飞快地扫着,最后,目光落在了床尾的那个旧衣柜上,停留了好半天,眼神里满是探究。
陈娇一看他这模样,心里也咯噔一下:难道这衣柜有问题?她赶紧用意识在衣柜上反复扫描。之前她已经把衣柜夹层里藏的钱取走了,当时扫描的时候没发现别的异常啊?
她的意识顺着衣柜的夹层一点点往下探——夹层不高,也就几公分的高度,底下铺着一块薄薄的木板,那木板颜色黑沉沉的,看着特别不起眼,跟衣柜的底色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等等!陈娇突然反应过来:夹层底下本来就有衣柜的底板,为什么还要多铺一块木板?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她念头一动,趁着吴升没注意,悄悄把那块木板收进了空间。
这时候,窗外的天已经彻底亮了,街上隐约能听到行人说话的声音。陈娇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要是被吴升发现异常就麻烦了,赶紧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闪出吴家,一路赶回了招待所,进了房间后,直接躲进空间里补觉。
她特意定了闹钟,早上八点准时醒来,洗漱完后,故意在招待所接待员的眼皮子底下走出去,在门口的早餐摊买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装作刚起床的样子,慢悠悠地回了房间,关上门后,又接着倒头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再次起床,出门找了家小饭馆买了份盒饭,打算吃完再琢磨那木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