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寒气透过囚服渗入骨髓,石渊望着审讯桌前的烛火,眼神空洞得像深不见底的古井。张衍之将一份誊抄好的供词推到他面前,指尖在“某贵人提供海外粮道”“某贵人资助兵器采购”的字句上重重一点:“你口中的‘某贵人’,究竟是谁?”
石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只是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囚椅的木纹。一旁的余晚星将刚温好的灵泉安神汤递过去,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你上次说瑞亲王的贴身侍卫与你密谈,如今黑风寨的死士已被全部抓获,统领招认是‘亲王’指使。这个‘亲王’,难道不是瑞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插进石渊紧绷的神经。他端着汤碗的手微微颤抖,温热的汤水晃出几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张衍之趁机追问:“黑风寨死士的兵器,与你当年囤积的制式一致;他们的粮草补给,来自瑞亲王封地的粮库。这些证据我们都已查实,你再隐瞒,不过是替瑞王扛下所有罪责。”
石渊沉默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不能说……说了,我的妻儿……”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得脸色通红,眼中却闪过一丝恐惧——那是对瑞亲王报复的恐惧。
离开天牢后,张衍之与余晚星回到府中,将所有线索铺展在书桌上:从石渊管家口中得知的“封地匿名银两”,到黑风寨死士统领招认的“亲王指令”,再到石渊反复提及的“某贵人”,所有线索都像藤蔓,隐隐指向同一个人——皇上的胞弟,瑞亲王。
“瑞亲王一直以‘贤明’着称,常年驻守封地,朝堂上鲜少有人怀疑他。”余晚星指着地图上瑞亲王封地的位置,“但你看,他的封地靠近沿海,正好能为石渊提供海外粮道;而且封地内有铁矿,私造兵器也并非难事。”
张衍之点头,想起当年自己被贬时,瑞亲王曾“仗义执言”为他辩解,如今想来,或许只是为了掩盖与石渊的勾结:“明日我去御史台,将这些线索整合,申请彻查瑞亲王的封地资金流向与兵器库。另外,得派人盯着瑞亲王在京城的动向,防止他察觉后销毁证据。”
次日清晨,张衍之刚到御史台,就接到禁军传来的消息:瑞亲王昨日突然从封地返回京城,住进了王府,还派人去了石渊家,似乎在安抚石渊的家人。“看来瑞亲王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他,想用石渊的家人要挟他继续保密。”张衍之立刻下令,“加派人手保护石渊的家人,绝不能让瑞王的人伤害他们;同时,密切监视瑞亲王府的往来人员,记录所有进出王府的车辆与信件。”
余晚星则带着许兰,以“探望石渊家人”为名,前往石府。石夫人正坐在客厅里抹泪,见到余晚星,连忙起身:“张夫人,求您救救我们家老爷,他不是故意要做坏事的,都是被人逼的……”
“石夫人,你别着急。”余晚星递上一包灵泉滋补品,“我们正在查幕后黑手,只要石大人肯说实话,陛下或许会念他戴罪立功,从轻发落。昨日瑞亲王派人来,是不是说了什么?”
石夫人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那人说,让老爷‘守口如瓶’,否则……否则我们娘仨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还留下了这个。”她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瑞”字的玉佩,正是瑞亲王的贴身之物。
这枚玉佩,成了指向瑞亲王的又一铁证。余晚星将玉佩收好,安慰石夫人道:“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们。只要石大人能提供瑞亲王的罪证,不仅能救自己,也能保住你们。”
离开石府后,余晚星立刻将玉佩送往御史台。张衍之看着玉佩,眼中闪过冷光:“瑞亲王自以为做得隐秘,却没想到留下了这么多破绽。现在证据越来越多,只差他与石渊勾结的直接证据了。”
可就在这时,御史台的官员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张将军!不好了!瑞亲王刚刚上了一道奏折,弹劾您‘滥用职权,诬陷皇室宗亲’,还请陛下将您停职查办!”
张衍之与余晚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瑞亲王这是要先发制人,打乱他们的追查计划。张衍之握紧拳头:“他想停我的职,没那么容易!我现在就去皇宫,将所有证据呈给陛下,让陛下看清瑞亲王的真面目!”
一场围绕“追查瑞亲王”的朝堂交锋,即将展开。张衍之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他能否彻底昭雪,更关乎京城的安稳与朝堂的清明。他必须赢,也只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