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之带着“亲王令”残片赶往皇宫时,余晚星正坐在御史台的偏厅,对着一堆党羽供词发愁。此前抓获的周虎、吴奎虽已认罪,但对“亲王”相关的线索始终闭口不谈,郑山更是宁死不从,审理陷入僵局。她深知,若不能尽快撬开这些党羽的嘴,不仅无法查清亲王势力,还可能给对方销毁证据、转移人手的时间。
“夫人,您看这些供词,翻来覆去都是‘只听石渊命令’‘不知其他内情’,根本没实质内容。”负责记录的衙役揉着发酸的手腕,语气无奈,“郑山更是油盐不进,打也打了,劝也劝了,就是不肯开口。”
余晚星放下供词,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现代的心理测试虽复杂,但核心逻辑是“重复提问+细节追问+情绪观察”,或许能简化成适合古代审案的流程。她起身走到书架前,取来一张宣纸,提笔快速绘制“测谎问答流程示意图”:左侧列着“基础问题”(如姓名、官职),中间是“核心问题”(如与石渊往来、兵器库细节),右侧标注“观察要点”(如眼神躲闪、语速变化、手部动作),还在下方补充了“追问技巧”,比如对同一问题间隔半个时辰重复提问,看回答是否一致。
“把这张图拿去给王御史,按上面的流程审。”余晚星将示意图递给衙役,“先审周虎,他性格相对软弱,容易突破。问核心问题时,多留意他的微表情,一旦有异常,就用细节追问,比如‘你说没去过兵器库,那为何有人看到你上月初三去过城郊矿洞?’”
衙役拿着示意图找到王御史,王御史看后眼前一亮,当即决定按流程提审周虎。审讯室里,周虎低着头,神色紧张。王御史先问了几个基础问题,见他回答流畅,便话锋一转:“周虎,你上月初三去城郊矿洞做什么?”
周虎身子一僵,眼神瞬间躲闪:“我……我没去过矿洞,大人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王御史拿出示意图,按“追问技巧”继续发问,“有人看到你带着几个亲兵,提着木箱进了矿洞,木箱里装的是什么?是给私兵送的粮草,还是兵器?”
周虎的额头渗出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是……是粮草,石渊让我送的,我只负责送,不知道里面还有别的……”
“那你可知矿洞里藏着多少兵器?”王御史紧接着追问,同时观察周虎的反应。周虎的语速突然变快:“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送完粮草就走了,没敢多问……”
半个时辰后,王御史再次重复问题:“周虎,你上月初三去矿洞送的是什么?”这次周虎的回答变成了“是……是衣物,给私兵送的过冬衣物”——前后矛盾的回答,彻底暴露了他的谎言。
“你还想狡辩?”王御史将供词拍在案上,“第一次说送粮草,现在说送衣物,你当本官是傻子吗?再不说实话,就按通敌叛国罪论处,株连你的家人!”
周虎听到“株连家人”,瞬间崩溃,哭着喊道:“我说!我说!矿洞里藏着上千件兵器,还有火药!石渊让我和吴奎、郑山轮流看守,每月初一、十五送粮草和兵器过去!另外,石渊还让我们给一位‘亲王’送过兵器,说是‘以备不时之需’,但我没见过亲王本人,只知道对接的人是亲王的贴身侍卫!”
得到关键线索,王御史立刻按示意图流程提审吴奎。有了周虎的供词作为突破口,吴奎很快也招供,证实了“给亲王送兵器”的说法,还交代出对接侍卫的外貌特征——身材高大,左脸有一道刀疤,经常穿着黑色锦袍。
余晚星得知消息后,立刻将侍卫特征画成画像,派人送到张衍之手中。此时张衍之刚从皇宫回来,皇上已下令让他秘密调查亲王势力,看到画像后,他心中一沉——这特征与三皇子的贴身侍卫“黑风”极为相似!三皇子一直以“闲散王爷”示人,没想到竟可能与石渊勾结。
“夫人,现在可以确定,石渊背后的亲王就是三皇子。”张衍之将画像放在桌上,“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不能贸然动他。而且三皇子深得太后喜爱,若是没有铁证,皇上也不会轻易相信。”
“那我们就从郑山入手。”余晚星指着示意图,“周虎和吴奎已经招供,郑山肯定知道更多关于三皇子的线索。咱们用同样的流程审他,再结合周虎、吴奎的供词,一定能撬开他的嘴。”
当晚,王御史按照示意图,带着周虎、吴奎的供词提审郑山。当看到周虎招供“给亲王送兵器”的记录时,郑山的脸色瞬间惨白。王御史趁机追问:“郑山,周虎和吴奎都已经招了,你还想替三皇子隐瞒吗?你以为三皇子会救你?他现在恐怕早就想杀你灭口了!”
郑山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声音沙哑:“我说……三皇子让石渊私藏兵器,是想在祭祀政变成功后,拥立他登基!我还知道三皇子的秘密据点,在城外的‘静心苑’,那里藏着他与石渊往来的书信和账本!”
得到秘密据点的线索,张衍之立刻派人前往静心苑搜查。可当禁军赶到时,却发现静心苑早已被烧毁,只剩下一片废墟,只在灰烬中找到几块烧焦的账本残片,上面隐约能看到“黄金万两”“兵器千件”的字样。
“三皇子肯定是收到风声,提前销毁了证据!”张衍之看着废墟,心中满是遗憾。余晚星却拿起一块残片,若有所思:“账本残片上的字迹,与石渊账户流水的字迹相似,说不定是同一人所写。我们可以从账本的制作入手,找到记账人,或许能拿到更多证据。”
一场围绕三皇子的调查,悄然展开。而此时的三皇子府中,三皇子正对着黑风发脾气:“谁让你烧了静心苑的?现在没有证据,张衍之反而会更加怀疑!”黑风低着头,不敢说话——他只是按三皇子之前的吩咐,一旦有异动就销毁证据,却没想到会弄巧成拙。
张衍之和余晚星知道,虽然静心苑的证据被销毁,但周虎、吴奎、郑山的供词,以及账本残片,已经足以证明三皇子与石渊的勾结。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更多铁证,将三皇子绳之以法。可他们不知道,三皇子为了自保,已经开始策划更狠毒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