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虎的人”五个字像块冰，瞬间沉到余晚星心底。她攥着门栓的手沁出冷汗，指尖泛白，脑海里飞速闪过牛虎在县城里的恶行——强占商铺、欺压百姓，是出了名的狠角色。这时候找上门，绝无好事。
“余老板，别磨蹭！再不开门，我们可就硬闯了！”门外的呵斥声越发嚣张，还夹杂着踹门的闷响。
余晚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她知道，越是慌乱越容易出错，眼下只能先稳住对方。“来了！几位大哥稍等！”她扬声应着，快步走到西厢房门口，压低声音对里面说：“张先生，外面是牛虎的人，你千万别出来，我来应付！”
房内的张衍之早已起身，手按在门框上，眼神锐利如刀。他本想出去帮忙，可听到余晚星的叮嘱，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按捺住冲动，沉声道：“你小心，有事喊我。”
余晚星点点头，转身拉开院门。门口站着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穿着短打，腰间别着棍棒，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三角眼滴溜溜地打量着她，语气轻佻：“你就是余晚星？”
“正是我，不知几位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余晚星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我们是虎哥的人！”光头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虎哥听说你家小吃铺生意红火，特意让我们来跟你打个招呼。”
“不知虎哥有何吩咐？”余晚星心里清楚，所谓“打招呼”，多半是来索要好处的。
“也没什么大事。”光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虎哥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以后就让我们来‘保护’你。每月初一，把店铺三成收益交给我们，保你生意顺风顺水，没人敢来捣乱！”
果然是来收保护费的！余晚星心里一沉，却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笑着说：“几位大哥，我这小吃铺本小利薄，每月能勉强糊口就不错了，哪有三成收益可交啊？还请几位大哥回去跟虎哥通融通融，多给我点时间。”
“通融？”光头脸色一沉，“余老板，你可别给脸不要脸！虎哥的话，还没人敢不听！今天你要是不答应，这小吃铺就别想开下去了！”
说着，旁边两个汉子就要冲进院子，余晚星连忙拦住：“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就在这时，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张衍之站在门口，脸色平静，眼神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三个汉子，可那三个汉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心里莫名发慌。
光头打量着张衍之，见他穿着粗布长衫，脸色苍白，像是个病秧子，顿时又嚣张起来：“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识相的赶紧滚回去！”
张衍之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余晚星，轻声说：“余姑娘，要不要帮忙？”
余晚星心里一动，她知道张衍之不简单，说不定能镇住这些人。可她又担心张衍之会暴露身份，引来更多麻烦。犹豫片刻，她还是摇了摇头：“张先生，不用了，我能处理。”
张衍之点点头，没有坚持，转身回到了房间，只是关门的瞬间，他看光头的眼神冷了几分。
光头见张衍之退缩了，更加得意：“余老板，看到了吧？没人能帮你！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砸了你的小吃铺！”
余晚星知道，不能再退让了。她脸色一沉，语气严肃地说：“几位大哥，我再说一遍，我拿不出那么多钱。若是你们非要硬来，我就去县衙告你们！我就不信，王法还管不了你们！”
光头没想到余晚星这么硬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告我们？你去告啊！看看县衙谁敢管虎哥的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巷口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差役的呼喊声：“前面是什么人？站住！”
光头脸色一变，他可不想被差役撞见。他恶狠狠地瞪了余晚星一眼：“算你好运！我们走！”说完，带着两个汉子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余晚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张衍之从房间里走出来，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张先生。”余晚星站稳身体，心里充满了感激。若不是刚才张衍之出来镇住了他们，说不定自己已经被他们欺负了。
“不用谢。”张衍之说，“只是牛虎不会善罢甘休，你以后要更加小心。”
余晚星点点头，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看着张衍之，突然想起了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张先生，之前听你说遇袭，不知那些劫匪是什么来头？你身上的伤，看起来不像是普通劫匪能造成的。”
张衍之心里一动，知道余晚星是在试探自己。他早有防备，含糊其辞地说：“都是些蒙面人，没看清样貌，许是为了钱财。我当时吓坏了，具体情况也记不清了。”
余晚星显然不信，继续追问：“那你还记得他们有多少人吗？用的是什么武器？”
张衍之皱了皱眉，说：“余姑娘，我伤势过重，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而且过去这么久了，再提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余晚星看着张衍之，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再追问。她心里清楚，张衍之肯定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而自己也有空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他。两人之间，就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墙，彼此试探，却又都守着各自的底线，边界感清晰可见。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孩子们的欢呼声：“娘！我们回来了！”
余晚星抬头一看，只见许明、许亮、许伟和许柔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许柔看到余晚星，连忙扑到她怀里：“娘，我好想你！”
余晚星抱着许柔，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刚才的紧张和焦虑瞬间消散了不少。她知道，为了孩子们，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敢面对。
而张衍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既羡慕余晚星能有这样一群可爱的孩子，又担心自己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他默默告诉自己，等伤好之后，一定要尽快离开，不能再拖累他们了。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焦急的声音：“晚星妹子，快开门！不好了！王婶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