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余晚星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惊醒。她猛地坐起身,顾不上穿好鞋子,赤着脚就往孩子们的房间跑——那是许宝的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和痛苦。
推开房门,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余晚星看到许宝蜷缩在床角,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她冲过去抱住孩子,手掌刚贴上许宝的额头,就被烫得心里一紧——比昨天晚上更烫了,这烧不仅没退,反而还加重了。
“宝,别怕,娘在呢!”余晚星一边轻轻拍着许宝的背安抚,一边回头朝门外喊,“明哥,快起来,去请李大夫!”住在村东头的李大夫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虽然医术不算高明,但对付风寒感冒这类常见病,多少还有些经验。
许明听到娘的喊声,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就往外跑。院子里的露水还没干,打湿了他的裤脚,他却丝毫没在意,一路小跑着往后山方向的李大夫家冲——弟弟的哭声像小锤子一样敲在他心上,他只想着快点把大夫请来。
余晚星抱着许宝坐在床边,不停地用干净的帕子蘸着凉水,敷在孩子的额头上降温。许宝哭累了,就靠在她怀里哼哼唧唧,小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眼神里满是依赖和恐惧。其他几个孩子也被吵醒了,围在床边,一个个睁着大眼睛,脸上满是担忧,却没人敢说话,生怕吵到弟弟。
大约半个时辰后,许明终于领着李大夫回来了。李大夫气喘吁吁地走进屋,放下肩上的药箱,伸手摸了摸许宝的额头,又翻了翻孩子的眼皮,还让许宝张开嘴看了看舌苔。他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风寒已经入里了,转成低烧了。现在村里什么药都没有,连补身子的小米、鸡蛋都稀缺,这孩子年纪太小,只能靠他自己扛,你们多给孩子喂点温水,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余晚星听到“靠自己扛”“看造化”,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声音都带着颤抖,“哪怕是土方子也行,只要能让孩子好受点。”李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要是有生姜、红糖,还能煮点水驱驱寒,可现在村里谁家还有这些东西?”
余晚星心里更急了——生姜和红糖她空间里有,但不能拿出来,一旦暴露,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她只能强忍着心里的焦虑,点了点头:“谢谢您,大夫,我知道了。”送李大夫出门时,余晚星想起厨房还有两个之前攒下的鸡蛋,赶紧拿出来塞给李大夫:“您拿着,家里也没别的东西了,谢谢您跑这一趟。”李大夫推辞了几下,最终还是收下了,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句:“要是孩子烧得更厉害,就多给他擦身子降温,别捂着。”
看着李大夫走远的背影,余晚星站在门口,心里又急又疼。她知道,不能指望别人,只能靠自己,靠空间里的灵泉水。可怎么才能在不引起孩子们怀疑的情况下,把灵泉水喂给许宝呢?她低头看了看怀里已经哭累了、昏昏欲睡的许宝,心里渐渐有了主意——可以把灵泉水掺在温粥里,谎称是“镇上亲戚托人带的安神水”,这样既合理,又不会暴露空间的秘密。
余晚星抱着许宝回到屋里,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许明和其他几个孩子围了过来,眼里满是担忧。“娘,弟弟会好起来吗?”许亮小声问,眼里含着泪水。余晚星摸了摸他的头,强挤出笑容:“会的,弟弟很坚强,肯定会好起来的。娘去给弟弟煮点粥,你们在这里看着弟弟,别让他乱动。”
她转身走向厨房,心里却沉甸甸的——这是她第一次在孩子们面前“撒谎”,也是第一次不得不依靠空间的力量解决危机。她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骗过孩子们,更不知道黑影会不会借此机会找她的麻烦。但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让许宝好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