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在院子里洒下斑驳的光影。余晚星正带着许明、许亮整理晒干的野菜,把野菜分门别类装进布袋子,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老支书的声音,他正和隔壁张嫂说着话,朝着自家方向走来。
余晚星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老支书平时很少上门,今天突然来,难道是李伯或李婶跟他说了什么?她迅速定了定神,拍了拍许明的肩膀:“别慌,一会儿老支书问什么,咱们照实说就行。”
刚整理好野菜,院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晚星在家吗?我是老支书。”余晚星赶紧走过去开门,笑着说:“支书,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老支书点点头,走进院子,目光扫过晾晒的野菜和角落里的鸡窝,最后落在余晚星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今天来,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两人在堂屋坐下,余晚星给老支书倒了杯温水,心里暗暗猜测他的来意。老支书喝了口水,缓缓开口:“最近村里收成不太好,有些人家粮食不够吃,村里打算组织个‘粮食互助’——家里有余粮的,可拿出点帮衬缺粮的;要是自家缺粮,也能先借点,等明年秋收再还。我受几个村民委托,来问问你,要不要参与?”
余晚星心里瞬间拎清楚了——这哪里是“商量”,分明是试探。老支书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隐藏的余粮”。要是她答应参与,就等于承认家里有多余的粮,之前“存粮在亲戚家”的说辞就会露馅;要是直接拒绝,又会显得刻意,反而让人生疑。
她快速在心里盘算对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神色,轻轻叹了口气:“多谢支书关心,也多谢乡亲们惦记。其实我也想帮衬大家,可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粮食都存在镇上的亲戚家,怕放在家里受潮发霉,毕竟家里孩子多,存粮容易被糟蹋。”
她顿了顿,语气更显无奈:“要拿粮出来互助,就得特意去镇上麻烦亲戚帮忙运回来,一来一回费功夫不说,还得让亲戚受累。我一个寡妇人家,总麻烦别人也不好,所以这次互助,我怕是没法参与了,还请支书和乡亲们多担待。”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不参与”的理由,又透着“不想麻烦别人”的懂事,听起来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老支书听完,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存粮在亲戚家确实不方便。既然这样,那这次就不勉强你了,以后要是有需要,再跟村里说。”
余晚星连忙道谢:“谢谢您理解,以后要是村里有其他能帮上忙的事,您尽管开口,我肯定尽力。”老支书又闲聊了几句,问了问孩子们的情况,叮嘱她“好好过日子,别在意闲言碎语”,才起身离开。
送老支书出门时,余晚星特意留意了一下四周,没看到可疑的人影,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她知道,老支书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说不定还存有疑虑,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打消他的顾虑,不然以后难免还会有类似的试探。
回到院子里,许明凑过来小声问:“娘,老支书是不是来问咱们家粮食的事啊?”余晚星摸了摸他的头,点点头:“是,但娘已经跟他解释清楚了。以后要是再有人问起粮食,你就说咱们家的粮存在镇上亲戚家,知道吗?”许明用力点头,把娘的话记在心里。
而此时的老支书家,李伯正坐在院子里等着消息。看到老支书回来,他赶紧迎上去:“支书,怎么样?余晚星怎么说?她是不是不愿意参与互助,怕露馅啊?”老支书皱了皱眉,坐在板凳上,慢慢说:“她说是粮存在镇上亲戚家,不方便拿回来,所以不参与。理由听着倒是合理,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顿了顿,继续说:“之前也听人说,她总带着孩子去后山,还背着鼓鼓的麻袋回来,说不定真藏了粮。只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多说什么。”李伯急了:“那可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瞒着吧?万一她的粮来路不正,咱们村岂不是要受牵连?”
老支书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再看看吧,要是她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这段时间你也别总盯着她,免得被人说闲话。”李伯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点头答应。
而这一切,余晚星还不知道。她正坐在厨房,看着米缸里少量的玉米面,心里暗暗盘算——光靠“婉拒”还不够,得做些实在事,让老支书彻底放下疑虑。她想起之前蒸的杂粮馒头,心里有了主意:明天蒸一篮杂粮馒头送过去,既表心意,又能进一步化解猜疑。
可她没料到,黑影此时正躲在老支书家附近的树丛里,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往破庙走——老支书对余晚星还存有疑虑,这正是个好机会,说不定能借老支书的手,找到余晚星藏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