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老道:“你呆在花刺谷干什么,不觉闷得慌吗?到外面轻松轻松多好?”
沙元秃道:“随便准备几道小菜,就在花刺谷聚一聚,大家高兴高兴不行吗?再说帮主若有事要寻找我们也方便一些。”
洪长老道:“帮主现在烦我们还来不及呢?有事也是找袁尊,哪会想到我们。不过这样也好,乐得一身轻松,免得为帮中事务烦恼,况且在花刺谷喝酒有什么意思?又没有情趣。”
沙元秃无法再解释,只好说道:“你们去吧!离开花刺谷我就不去了。”
贺长老见他满腹狐疑,说道:“你以为我们会害你吗?我拿我的身份向你保证,今晚除了大家聚一聚高兴高兴其它事一律不干,这你就可以放心了吧!并且曹知县再三嘱咐要将你请到,你若不赏脸,我们颜面何存?年轻人做事要雷厉风行,敢作敢为,怎能婆婆妈妈的?”
沙元秃虽将信将疑,但他们把话已说到这份上,也无法推辞了。心想:“既然他已许诺,只要自己是非分明态度坚决,他们要我做坏事,我拒绝他们就行了。
他随贺长老诸人出了花刺谷,依然象上次一样,早有两辆马车等候在那里!
依然象上次一样,沙元秃和贺长老、洪长老和崔香主同坐一辆马车,准备停当后,便驱车前行。
沙元秃不知道他们领着自己要上哪儿去,不知他们究竟想要自己干什么,心情也随着马车辘声惴惴不安,揭帘往车窗外一望,大地上万籁俱寂,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不由得思绪万千:沙元秃呀沙元秃,你初出江湖那份豪迈气到哪儿去了?明知前面是个火坑,却也要往里跳。若是施姑娘不饮恨自尽,如今也不至于和他们在一起……。看了贺长老一眼,只见他正靠在车上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座县城,贺长老道:“沙侠士,下车吧!”
沙元秃随贺长老下得车来,大街上虽灯火通明,行人却极少,显得份外冷清,看来时候已不早了。望了望四周,一片陌生景象,便问道:“贺长老,这儿是什么地方?”
贺长老微微笑道:“不要问我们到哪了里?不要挂念着我们姓什么,只要我们知道从哪里来,该回哪里去就行了。”言语中流露出几分神秘。
沙元秃愕然不解,正欲问个明白,此刻只见曹知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几人相互寒暄了几句。
洪长老道:“曹知县,你比我们还窝囊,堂堂一县之主,做事却要偷偷摸摸的,总是害得我们长途跋涉。”
沙元秃不由得心头一震,只见曹知县哈哈笑道:“洪长老,你说这话就看不起我了,正因为我是一县之主才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在自己的地盘固然方便,但若被属下发觉,总还是有些难以为情吧!”
贺长老和崔香主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沙元秃听他们弦外有音,似乎预料到今晚将要发生什么事了,心里暗暗叫苦。曹知县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笑问道:“沙侠士,你有心事?”
沙元秃不便说出自己的苦恼,只好笑道:“我怕回去被帮主责怪。”
洪长老道:“沙侠士,今晚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帮主怎么会责怪你呢?尽管放心,你总不会怀疑我言而无信吧!”
有上次赖账的教训,沙元秃看了看贺长老一眼,道:“贺长老,店主做生意也不容易。”
贺长老明白其意,微微一怔,心里骂了一声“傻瓜“便哈哈一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赖帐的,再说这店主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经常光顾他。到了这县城,别说是赖帐,就是别人请我们去吃饭还得看我们高不高兴呢。”
沙元秃这才稍稍心宽,却不屑一笑,心里骂道:“大言不惭。”跟着他们来到附近的一家客栈,曹知县已经备好一桌酒菜,十分丰富。
沙元秃想道:“看来今晚不折腾到天明,不喝个人仰马翻是不会罢休的。”随他们落座后,也许是饿得慌的缘故,几人都毫不客气,招呼他随后便狼吞虎咽起来。
沙元秃以为这是前奏,先填好肚子喝酒才不易醉,当然也不客气了。可是令他意外的是他们只顾吃菜,丝毫不提饮酒之事。沙元秃虽酒量不好,也没有饮酒的嗜好,但此刻也不禁有点嘴馋了,既然是人家请客,他当然不愿提起。
贺长老、洪长老诸人吃饱之后,一抹嘴叫来店主。
贺长老问道:“准备好了吗?”
店主点头哈腰的道:“准备好了。”贺长老笑了笑,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说道:“把帐结了吧!”
店主笑道:“贺大爷客气了,曹大爷的朋友光临本店已是本店之福,我哪敢收你们银两?”说着把贺长老的手推了回去。贺长老道:“吃饭付钱天经地义,你收下吧!你开店也不容易,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尽管吩咐曹知县。”
店主连声说是。曹知县不耐烦了,道:“让你收下你就收下,何必啰嗦?”店主这才勉强收下!
沙元秃已经看得出来,店主对他们还是有几分畏惧感。
几人吃罢饭,曹知县领着他们从店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来到一座小楼。别看这座小楼外表似是破旧不堪,可是沙元秃进楼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楼内竟地毯铺设,装饰豪华,屋内散发出淡淡清香味令他心乱神摇。
此刻,一中年美妇领着几名浓妆艳抹的姑娘嘻笑着迎了出来,嗲声嗲气地和曹知县打着招呼,看得出他们已是老相识了。
沙元秃混在他们中间,也随着他点头致意。
贺长老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明早在外面酒店相见。”
沙元秃不明白他们要去干什么,正想询问,见他们被姑娘领走了,以为他们在安排休息,便没再多问。直到他被一姑娘领到一房间,那姑娘顺手关上房门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撒起娇来,他不由得心中一荡,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想道:“原事这是妓院,我这不是在嫖妓吗?难怪他们匆匆吃饭,原来是等不及待了,贺长老虽许诺不让自己做坏事,难到这不是做坏事么?”于是他赶紧把那姑娘推开,惊恐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那姑娘也似乎吃了一惊,瞬间便镇定下来,嘻嘻笑道:“你不是让我陪你过夜吗?”说着又要来抱沙元秃。
原来沙元秃从小随师傅在山谷中长大,有关妓院之事也听伙伴们说起过,得师傅教诲,在他印象中妓院是肮脏可耻之处,进妓院的人自然会被人嗤之以鼻。尽管这里对他有说不尽的诱惑力,但他也只是有贼心不敢有贼胆,心里暗暗埋怨:“贺长老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带我到这鬼地方来。此事若张扬出去,别说无法在江湖上立足,还有何颜面去见宫大人和宫小姐?”
于是赶紧喝道:“你别过来。谁让你陪我过夜了?”为避免对方纠缠,他只好狼狈而逃。
听得背后传来那姑娘的冷冷笑声:“假正经,谁不知道谁呀!不相信来这地方的男人不是色狼,除非他不是男人。”
沙元秃勃然大怒,想道:“看来来了这地方,是没人相信自己是好人了。”想回去狠狠教训教训那姑娘一顿,但转念一想:若再和她纠缠不清,她反咬我一口,就是跳进黄河恐怕也洗不清了。她越鄙视我在旁人眼里,不是证明我是无辜的么?
因此最终还是忍了下来。骂道:“经常来这里的男人不是好人,你在这儿卖身陪客当妓女,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匆匆回到客栈,正巧碰上店主。
店主见了他也是一愣,后发觉他满脸怒气,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过来陪笑道:“客官,照顾不周么?”
沙元秃怒气未消,喝道:“什么照顾不周?你险些害得我身败名裂。”
店主一听,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骂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他哪敢得罪曹知县的朋友,笑道:“原来客官品格高尚,作风正派,不需人陪伴。年纪轻轻有边份明辨美丑之心,难得难得。我另外给你安排一间房。”
受到店主赞扬,他心中的怒火才渐渐消去,想起了那姑娘的话,为证明自己非“假正经”,也为避免再生是非,他自然不敢在这店住下去,便婉言回绝了。
正要离去,忽然又想道:“我何不趁机了解了解贺长老和店主的关系。”于是问道:“店主,你和曹知县是好朋友吧!”
店主笑着连声道:“当然,当然。”
沙元秃道:“看得出曹知县是这儿的常客了?他们吃饭玩乐赖账吗?”
店主知道沙元秃是曹知县领来的朋友,怕不小心得罪了曹知县,回答自然小心翼翼。听他说道:“客官见外了,只要他们光顾本店,已是本店之福。”
沙元秃忍不住暗暗好笑,说道:“别自欺欺人了,一个月内他们要多光顾你几次,你不倾家荡产才怪。怎么说是本店之福呢?你一定是畏惧他们,敢怒不敢言吧!”
店主不由得心中一动,他已看出沙元秃和曹知县关系微妙,说道:“客官,你也太小看本店了,本店虽是小本经营,但曹大爷带几个朋友光临几次还是承受得起的。”为了让沙元秃相信,又道:“你帮我算算,自从曹大爷经常光临本店之后,街上混混再也不敢到本店捣乱了,官府的人除正常收税外也不敢找我麻烦了。食客明显比以前增多,生意越来越兴隆,相比之下,曹大爷光顾几次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