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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过了正午,洪溪村的暑气渐渐散了些,风从杂货铺敞开的木门钻进来,带着院外老槐树的阴凉。林墨正趴在柜台上核对账本,指尖划过昨天卖胰子的记录,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步子稳而有力,踩在泥地上“噔噔”响,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赵铁柱来了。

“林兄弟,忙着呢?”粗犷的嗓音刚落,一只蒲扇大的手就拍在了林墨肩上,力道不轻,却带着股爽朗的热乎劲儿。林墨抬头,果然看见赵铁柱站在柜台前,黝黑的脸上挂着笑,身上还沾着些草屑和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山里回来。他身材魁梧,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打,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肌肉,手里还提着个竹篓,篓子里装着几只刚打的山雀,羽毛还带着光泽。

“赵哥,刚从山里回来?”林墨放下账本,给赵铁柱倒了碗凉茶。他记得赵铁柱是村里出了名的胆大,不仅敢上山打猎,就连去年猎户在后山疯癫的事传得最凶时,他也照样敢往山脚下走,说是“邪祟也怕硬气人”。

赵铁柱接过凉茶,仰头灌了大半碗,抹了把嘴说:“可不是嘛!今天运气不算好,就打了几只山雀,本来想碰碰运气找只野兔,结果转悠了一上午也没见着影子。”他说着,目光落在林墨脸上,皱了皱眉,“我看你这几天脸色不对啊,没精神得很,是不是还在想后山那事?”

林墨心里一动——自从上次从后山跑回来,他确实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夜里总梦见那条血红色的小溪,还有那个白脸红眼睛的女人。他点了点头,没瞒着:“确实有点惦记,那天在后山见着的东西,总觉得心里发慌。”

“嗨,那都是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赵铁柱满不在乎地摆手,把竹篓往柜台上一放,“你就是太心思细,越琢磨越害怕。依我看,明天跟我进山转转,呼吸点山里的新鲜空气,再打只野兔给你补补,保准你精神头就回来了!”

林墨眼睛亮了亮。他正想多了解后山的情况,尤其是尸血溪——虽然赵铁柱说别靠近,但多听听山里的事,总能找到些线索。而且有赵铁柱陪着,安全也多了层保障。他连忙点头:“好啊!那明天就麻烦赵哥了。”

“跟我客气啥!”赵铁柱笑得更欢了,伸手拍了拍林墨的后背,“咱们明天卯时在村口集合,你穿双结实的鞋,再带个水壶就行,吃的我来准备——我家里还有两个昨天烙的玉米饼,带着路上吃。”

林墨连忙应下,又追问:“赵哥,明天咱们去山的哪一边?会不会离尸血溪太近?”

赵铁柱的脸色顿了顿,收起了笑容,语气也严肃了些:“咱们就去东山脚,那边林子疏,猎物多,离尸血溪远着呢。你可记住,进山后别走远,更别往西山那边去——尸血溪就在西山深处,那地方邪门得很,我小时候跟着我爹进山,远远看见过一次溪水的颜色,红得吓人,我爹拉着我就往回跑,说那地方沾不得。”

林墨心里记下,嘴上应着“我知道了”,心里却暗忖:东山脚离尸血溪远,或许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只要能进山,总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他还想再问问关于尸血溪的旧事,就看见小柱子背着个小背篓,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林大哥!赵大叔!”小柱子一进门就喊,手里还拿着个刚摘的野梨,“我娘让我来买针线,说要给我弟弟做件新衣裳。”他说着,目光落在柜台上的竹篓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赵大叔,你又去打猎了?这里面是山雀吗?”

“是啊,小柱子要不要?”赵铁柱笑着拿起一只山雀,递到小柱子面前,“让你娘给你炖个汤,补补身子。”

小柱子连忙摆手,往后退了两步:“不用了赵大叔,我娘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铜板,放在柜台上,“林大哥,我要一盒针线,要最细的那种。”

林墨拿起一盒针线递给小柱子,又从货架上拿了块糖,塞进他手里:“拿着吧,昨天答应给你的。”

小柱子接过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谢谢林大哥!对了林大哥,明天你要跟赵大叔进山吗?我也想去!”

林墨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赵铁柱就先摆了摆手:“山里路不好走,还有野兽,小娃娃家去啥?等你再长几岁,赵大叔再带你去。”

小柱子撅了撅嘴,却也没再坚持,拿着针线和糖,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

赵铁柱看着小柱子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跟我小时候一样,就喜欢往山里跑。不过山里确实危险,上次我在东山脚还见着只狼,幸好我反应快,举着猎枪吓走了它。”

林墨心里一紧:“东山脚还有狼?”

“可不是嘛!”赵铁柱喝了口凉茶,“不过你别担心,有我在,保管没事。我打了十几年猎,山里的野兽见了我都得绕着走。”他说着,拍了拍腰间的猎枪,枪身是黑铁做的,看起来沉甸甸的,“明天我把猎枪带上,再拿吧砍刀,就算遇到狼,也能应付。”

林墨心里踏实了些,又跟赵铁柱聊了些山里的事——哪里有野兔出没,哪里的野菜能吃,哪里的山泉最甜。赵铁柱说得兴起,还跟他讲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我十七岁那年,在西山脚遇着只野猪,那家伙比牛还壮,我跟它周旋了半个时辰,最后用猎枪打穿了它的眼睛,才把它制服。后来把野猪扛回村,全村人都来我家吃猪肉,热闹了好几天!”

林墨听得入了迷,也忘了心里的恐惧,只觉得赵铁柱的经历很传奇。正聊着,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是王奶奶挎着个竹篮走来,篮子里装着刚洗好的青菜。

“建业媳妇刚才跟我说,墨娃子明天要跟赵铁柱进山?”王奶奶走进来,眼神里满是担忧,“墨娃子,山里危险,你可别去太远,尤其是别靠近尸血溪,那地方邪门得很,上次你堂叔跟你去,就差点出事。”

“王奶奶您放心,”赵铁柱连忙开口,“我明天带墨兄弟去东山脚,离尸血溪远着呢,而且我带着猎枪,保证把他平平安安带回来。”

王奶奶还是不放心,又叮嘱林墨:“你要是在山里觉得不舒服,就赶紧跟赵铁柱说,别硬撑。还有,要是见着啥奇怪的东西,别好奇,赶紧往回跑。”

林墨点点头:“我知道了王奶奶,您放心吧。”

王奶奶又唠叨了几句,才挎着竹篮往家走。赵铁柱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王奶奶就是心细,把你当亲孙子疼呢。”

林墨心里暖暖的,想起这些天村民们对他的照顾,心里更坚定了要保护好洪溪村的念头——不管后山的邪祟是什么,他都不能让它伤害到村里的人。

傍晚的时候,铺子快关门了,林墨正收拾着货架,就看见堂叔林建业扛着锄头走进来。他脸上带着汗,衣服都湿透了,显然是刚从地里回来。

“墨娃子,明天要跟赵铁柱进山?”堂叔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些担忧。

“是啊堂叔,”林墨停下手里的活,“赵哥说带我去东山脚打猎,还能呼吸点新鲜空气。”

堂叔皱了皱眉,想了想说:“赵铁柱虽然胆大,但山里的情况复杂,你还是要小心些。明天进山后,别跟他走散,也别随便碰山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奇怪的花草,有的可能有毒。”

“我知道了堂叔,”林墨点点头,“我会小心的。”

堂叔又叮嘱了几句,才转身往家走。林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自从他穿越过来,堂叔一直很照顾他,不仅帮他打理铺子,还担心他的安全,就像亲爹一样。

关了铺子的门,林墨回到里屋,从衣柜后面拿出那个木盒——就是上次那个陌生男人留下的,里面装着一张军事地图。他打开木盒,拿出地图,借着油灯的光仔细看了看。地图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一些红色的标记,看起来像是军事阵地的位置。他想起上次士兵说,那个男人是间谍,手里拿着重要的情报,看来这张地图就是他们要找的情报。

“这张地图该怎么处理呢?”林墨皱着眉,心里满是纠结。如果把地图交给士兵,怕被怀疑跟间谍是一伙的;如果不交给士兵,又怕耽误了前线的战事,害了更多的人。

正想着,院墙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走动。林墨心里一紧,连忙把地图放回木盒,藏回衣柜后面,然后拿起枕边的铜钥匙,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下,院墙外站着个黑影,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他穿着件长衫,手里拿着个布包,正朝着铺子的方向张望。林墨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身影,跟上次那个留下地图的间谍很像!

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只看着那个黑影。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黑影转身离开了,消失在夜色里。林墨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不知道那个黑影是不是上次的间谍,也不知道他回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拿地图,还是为了别的?

回到床上,林墨再也睡不着了。他想起那个黑影,想起后山的邪祟,想起手里的军事地图,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这些事之间有没有联系,也不知道,明天进山,会不会遇到新的危险。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林墨终于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东山脚的林子里,身边跟着赵铁柱,两人正拿着猎枪找野兔。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赵铁柱说“别管它”,可林墨却忍不住往声音的方向走。走了没几步,他就看见那条血红色的小溪——尸血溪!溪边站着那个白脸红眼睛的女人,正朝着他笑。他想跑,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一步步朝他走近……

“啊!”林墨猛地惊醒,浑身都是冷汗。他喘着粗气,看向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刚才的梦太真实了,吓得他半天没缓过神来。

他起身洗漱,换了身结实的衣服,拿起水壶和堂叔给他的砍刀,往村口走去。刚到村口,就看见赵铁柱已经到了,他背着个大背篓,手里拿着猎枪,肩上还挂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玉米饼和水壶。

“墨兄弟,你来了!”赵铁柱笑着打招呼,“咱们赶紧走,趁着早上凉快,多打些猎物。”

林墨点点头,跟着赵铁柱往东山脚走。路上,他想起昨晚的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赵铁柱说了:“赵哥,我昨晚梦见咱们去东山脚,还见着了尸血溪和那个女人。”

赵铁柱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就是个梦,别往心里去。咱们今天去的是东山脚,离尸血溪远着呢,肯定见不着那些东西。”

林墨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两人沿着小路往山里走,路边的野草上还沾着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远处传来鸟儿的叫声,看起来一派平静。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东山脚。这里的林子果然很疏,阳光能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赵铁柱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个望远镜,往四周看了看:“这地方不错,我上次在这儿见着过野兔,咱们分开找,你往东边走,我往西边走,要是见着猎物,就吹口哨招呼我。”

林墨点点头,接过赵铁柱递来的口哨,往东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心里却还在想着昨晚的梦。突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草丛里动。他心里一紧,握紧了手里的砍刀,慢慢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走近一看,原来是只野兔,正低着头在草丛里吃草。林墨心里一喜,正想吹口哨招呼赵铁柱,就看见野兔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看向他身后,然后“嗖”的一声,转身就跑。

林墨愣了一下,不知道野兔为什么突然跑了。他转过身,想看看身后有什么,却看见一个白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是那个白脸红眼睛的女人!她正朝着林墨笑,嘴角咧得很大,看起来很诡异。

“啊!”林墨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吹口哨,想让赵铁柱听见。可口哨刚吹响,他就觉得脚下一滑,摔在了地上。砍刀掉在一边,他想爬起来,却发现腿已经软了,站不起来。

女人一步步朝他走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林墨看着她,心里满是恐惧,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赵铁柱的声音:“墨兄弟,怎么了?”

女人听见声音,愣了一下,转身就往林子深处跑,很快就消失了踪影。林墨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

赵铁柱跑了过来,看见林墨坐在地上,连忙扶起他:“墨兄弟,你咋了?是不是见着猎物了?”

林墨指着女人消失的方向,颤声说:“赵哥,我见着那个女人了——就是上次在后山见着的那个白脸红眼睛的女人!”

赵铁柱脸色一变,连忙拿起猎枪,往林墨指的方向看了看:“人呢?跑哪儿去了?”

“往林子深处跑了。”林墨喘着气说,“刚才我见着只野兔,正想招呼你,野兔突然跑了,我转身就见着她了。”

赵铁柱皱了皱眉,把猎枪握得更紧了:“没想到这东西还敢来东山脚!你别害怕,有我在。咱们先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踪迹。”

林墨心里虽然害怕,但也想弄清那个女人的身份,就点了点头,跟着赵铁柱往林子深处走。两人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赵铁柱还时不时地用望远镜往远处看。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突然看见前面的草丛里有个布包,看起来很眼熟。赵铁柱走过去,捡起布包,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女人的首饰,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得很漂亮,穿着件旗袍,笑容很温柔。

“这照片……”林墨凑过去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照片上的女人,跟那个白脸红眼睛的女人长得很像!

赵铁柱也愣了一下,皱着眉说:“这布包看起来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那个女人,跟这布包的主人有关?”

林墨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发现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民国十八年,于洪溪村后山。”民国十八年,也就是1929年,离现在只有一年。

“民国十八年……”林墨心里一动,“赵哥,你知道民国十八年的时候,后山发生过什么事吗?”

赵铁柱想了想,摇了摇头:“我那时候才十岁,记不太清了。不过我听我爹说过,民国十八年的时候,后山来了伙外地人,说是来寻宝的,后来就没了音讯。”

林墨心里一紧——李伯上次说,三十年前后山来了伙外地人,后来就出了尸血溪的事。可民国十八年离现在只有一年,难道还有另一伙外地人来过后山?

“咱们再往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赵铁柱说着,拿着猎枪,继续往林子深处走。林墨也跟着他,心里满是疑惑和恐惧——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跟民国十八年的外地人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缠着自己?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水流声。赵铁柱停下脚步,皱着眉说:“这声音……像是溪水的声音。难道咱们离尸血溪很近了?”

林墨心里一紧,想起李伯说的尸血溪的位置,确实在西山深处,而他们现在在东山脚的林子深处,按说不该离尸血溪这么近。

“咱们去看看。”赵铁柱说着,小心翼翼地往水流声的方向走。林墨也跟着他,心里满是不安。

走了没几步,他们就看见前面有一条小溪,溪水是暗红色的,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是尸血溪!

“怎么会在这里?”赵铁柱愣了一下,“我以前来东山脚,从来没见过这条溪啊!”

林墨也觉得奇怪,他记得上次从后山跑回来的时候,尸血溪明明在西山深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山脚?

就在这时,溪边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跟上次在尸血溪传来的哭声一模一样。林墨和赵铁柱对视一眼,都握紧了手里的家伙——赵铁柱端起猎枪,枪口对准溪边的方向;林墨则攥紧砍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哭声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水流“哗啦哗啦”的响动,像是有人在溪边来回踱步。绕过一丛半人高的灌木,他们终于看清了——溪边站着的,正是那个白脸红眼的女人。她背对着他们,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身上的粗布衣服被溪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风一吹,就发出“簌簌”的轻响。

“你是谁?为什么总在山里游荡?”赵铁柱大喝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林子里格外响亮。他故意提高音量,一是想震慑对方,二是怕真有邪祟,阳气足的声音能压一压。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慢慢转过身,那张惨白的脸在斑驳的光影里更显诡异,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墨,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林墨被她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断了脚下的树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女人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猛地朝林墨扑了过来!赵铁柱反应极快,抬手就想扣动猎枪扳机,可不知怎么回事,猎枪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也扣不动。

“墨兄弟,快跑!”赵铁柱大喊一声,举起猎枪就朝女人砸过去。女人侧身躲开,动作快得像一阵风,反手就抓住了赵铁柱的手腕。赵铁柱只觉得手腕一麻,像是被冰锥扎了一样,猎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墨见状,连忙举起砍刀朝女人砍去。女人似乎很怕砍刀,连忙松开赵铁柱,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林墨趁机拉起赵铁柱,大喊:“赵哥,快撤!”

两人转身就往山下跑,女人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还发出“咯咯”的怪笑,听得人头皮发麻。林墨跑得飞快,耳边全是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他不敢回头,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跑,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怪笑,才敢放慢脚步。

他们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赵铁柱揉着发麻的手腕,脸色苍白地说:“这东西太邪门了,我的手腕现在还麻得厉害,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林墨也心有余悸,他看着手里的砍刀,刀刃上竟然沾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却又比血更浓稠,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跟尸血溪的溪水味道一模一样。

“赵哥,咱们得赶紧回村,把这事告诉堂叔和村里的人。”林墨说,他觉得这女人不只是普通的邪祟,可能还跟后山的秘密有关,甚至可能跟上次的间谍、撬门的流民都有联系。

赵铁柱点点头,两人不敢再耽搁,连忙往村里走。路上,林墨想起刚才在溪边看到的女人,还有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女人好像只盯着自己,对赵铁柱只是动手阻拦,难道她的目标是自己?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快黑了。村民们看见他们狼狈的样子,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堂叔林建业也赶了过来,看见赵铁柱手腕上的红印,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们是不是又遇到那个邪祟了?”

林墨和赵铁柱把在山里的遭遇说了一遍,村民们听得脸色发白,纷纷议论起来。李伯拄着拐杖走过来,叹了口气说:“看来这东西是盯上咱们村了,三十年前就是这样,只要有人靠近后山,它就会出来作祟。”

“那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吧?”有村民着急地问,“要是这东西闯进村里,咱们的孩子和老人可怎么办?”

堂叔皱着眉,想了想说:“我看咱们得找个道士来看看,说不定能镇住这邪祟。明天我就去镇上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厉害的道士。”

“我跟你一起去!”赵铁柱连忙说,“我也想找个道士,看看我这手腕能不能治好,现在还麻得厉害。”

林墨也想跟着去,却被堂叔拦住了:“你留在村里看铺子,顺便留意村里的动静,要是有啥异常,就赶紧喊村里的汉子。”

林墨只好点头答应。村民们又议论了一会儿,才各自回家。林墨回到铺子里,心里却还是不踏实——他总觉得,那个女人的目标是自己,而且跟上次留下地图的间谍有关。他走到衣柜后面,拿出那个木盒,打开一看,地图还在里面,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难道那个女人跟间谍是一伙的?”林墨心里嘀咕,他想起间谍留下地图时慌张的样子,还有女人诡异的行踪,觉得这两者之间肯定有联系。

正想着,门口传来敲门声。林墨吓了一跳,以为是女人追来了,连忙拿起砍刀。打开门一看,却是苏晓燕,她手里拿着个布包,脸上满是担忧:“林大哥,我听村里的人说你在山里遇到了危险,你没事吧?”

林墨松了口气,连忙说:“我没事,谢谢你关心。”

苏晓燕走进来,把布包递给林墨:“这是我舅舅给你熬的草药,说能祛邪避灾,你赶紧喝了吧。”

林墨接过布包,里面是个陶罐,打开盖子,一股草药的清香扑面而来。他心里暖暖的,连忙说:“谢谢你和苏老板,让你们费心了。”

“不用客气,”苏晓燕笑着说,“我舅舅说,你帮过我,我们也该帮你。对了,我听村里的人说,那个邪祟很可怕,你以后可别再去后山了。”

林墨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去了。”

苏晓燕又坐了一会儿,叮嘱了林墨几句,才起身告辞。林墨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些。

回到铺子里,林墨把草药倒进碗里,趁热喝了下去。草药虽然有点苦,却让他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手腕上的酸痛也缓解了不少。他把木盒放回衣柜后面,又检查了一遍铺子的门,确认锁好了,才回到里屋。

躺在床上,林墨却再也睡不着了。他想起在山里遇到的女人,想起手里的军事地图,想起撬门的流民,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危险。

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林墨突然听见铺子的门传来“吱呀”一声轻响。他一下子睁开眼睛,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女人追来了?还是流民又来撬门了?

他屏住呼吸,悄悄下床,拿起枕边的砍刀,慢慢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院子里站着个黑影,手里拿着个布包,正朝着铺子的方向张望——是上次那个留下地图的间谍!

林墨心里一紧,握紧了手里的砍刀。他看着间谍,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出去抓住他,还是继续躲着?

就在这时,间谍突然转身,朝着村外的方向跑去。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他悄悄打开门,跟在间谍身后,尽量不发出声音。

间谍跑得很快,一直往村外的后山方向跑。林墨心里满是疑惑——间谍为什么要去后山?难道他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

跟着间谍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后山的山脚下。间谍停了下来,四处看了看,然后朝着尸血溪的方向走去。林墨不敢靠太近,只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地看着。

只见间谍走到尸血溪旁边,从布包里拿出个东西,放在溪边的石头上——是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符号。他对着木牌拜了拜,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林墨正想跟上去,却突然听见溪边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他心里一紧,连忙躲到树后面,不敢出声。只见那个白脸红眼的女人从溪边的草丛里走出来,拿起木牌,嘴里念念有词,木牌上的符号竟然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林墨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间谍和女人竟然真的是一伙的!他们在溪边做什么?那个木牌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女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朝林墨的方向看过来。林墨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屏住呼吸。女人看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才转身拿着木牌,消失在溪边的草丛里。

林墨松了口气,等女人走后,才悄悄从树后面走出来,往村里跑。他知道,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必须赶紧告诉堂叔和村里的人。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快亮了。林墨直接跑到堂叔家,把堂叔叫醒,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堂叔听完,脸色变得格外凝重:“看来这间谍和邪祟是一伙的,他们在后山搞这么多小动作,肯定没安好心。咱们得赶紧把这事告诉村里的人,再想办法应对。”

两人连忙叫醒村里的汉子,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很愤怒,纷纷表示要抓住间谍和女人,保护村里的安全。

“我看咱们分两路行动,”堂叔说,“一路去镇上找道士,一路在村里和后山巡逻,防止他们再来作祟。”

大家都点头同意,纷纷行动起来。林墨看着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感动——在这个乱世里,大家虽然害怕,却没有退缩,而是团结起来,一起面对危险。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很艰难,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度过难关,保护好洪溪村,保护好自己在意的人。而他,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在这个乱世里,真正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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