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中午,书房内全开着灯
霍逸天盯着眼前的蓝屏,指尖无意识地在键盘边缘轻叩
系统小言的虚拟投影蹦到他面前,荧光蓝的代码流在她身后闪烁:“主创,那个病毒要怎么搞?我把所有的防火墙都检查了一遍,还修复好了,就差消灭病毒了!”
她语气里带着急切
系统小语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几分狡黠的机械音:“不如直接做了她,嘿嘿嘿”
他的投影形象是个齿轮状的小精灵,总在关键时刻冒出危险建议
霍逸天蹙起眉,抬手揉了揉眉心——这两个AI助手总像一对性格迥异的双胞胎,一个严谨,一个顽劣
“不要急”
他低目,目光掠过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流,思绪却飘向另一个方向
“还没有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上次她说了是她自己自愿,破解进来的……”
管柠自称是“自愿破解进来的”,笑容里带着某种危险的甜腻
她穿过防火墙时留下的痕迹像病毒般侵蚀着他的逻辑,每一条数据都暗示着她别有用心
这个女人是恶毒的,像专门编写的恶意程序,只为破坏既定秩序而生
她的目的昭然若揭:从宋清榆身边抢走自己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但事实是这样子的
她处心积虑地让他们分开,如同黑客在系统核心植入逻辑炸弹,等待某个触发点将一切炸得粉碎
宋清榆……霍逸天的指尖停在键盘边缘
榆榆,要是发现这一切都是骗她的怎么办?
想起宋清榆,代码流的节奏突然乱了
她是他的锚点,是唯一能让他在这个世界里找到现实坐标的人
而管柠却像一团游荡的幽灵代码,不断试图改写他们的关系链
记忆闪回至那个暴雨夜
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霍逸天的公寓门口,她披着湿透的黑发,却笑得像在庆祝胜利
“你不懂,霍逸天”
她沙哑的声音带着某种癫狂,“她太干净了,太容易碎了,而你,属于黑暗”
那是一个疯子
但她的话语像是带毒的输入指令,在霍逸天的大脑里循环执行,不断生成怀疑的副本
霍逸天回忆的头疼,然后突然将书桌上的全部东西扫开
他属于黑暗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宋清榆就像一缕光,他想触碰,却发现会烧灼自己
烧灼又能怎么样?他偏要抓住那一缕光,就想要她
可是他又不忍心将宋清榆拉进黑暗之中,但内心中的作怪,使他一点一点的变成怪物
他看不得宋清榆身边出现的陌生男生
在大学的时候,看着那些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恨不得将那些男人杀死
他好像又不会爱人,他演不下去那些温柔,演不下去那些中二,更演不了什么所谓的哭哭啼啼
他希望宋清榆能喜欢上真实的自己
却又怕她害怕自己
他想将宋清榆一点一点的品尝,她是属于他自己的
也只能属于他自己的
那些阴暗的想法在他的心中生根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恐怖很恐怖,所以他去咨询过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你对她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正常范畴,这样下去,你可能会伤害到她”
可霍逸天控制不住,那些阴暗的念头如野草般疯长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思绪,是宋清榆打来的。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榆榆,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宋清榆欢快的声音:“呃这个我和洛洛晚饭也在爸爸妈妈这里吃,就不回去了”
霍逸天的手指死死扣住手机边缘,指节泛出青白
宋清榆的笑声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他早已溃烂的伤口。“在父母家吃晚饭……”
他重复着这句话,舌尖尝到了铁锈般的腥涩
那些被压抑的怀疑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她是不是故意避开自己?
小言之前都说过,宋清榆一直想离开
时雅洛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女人,是否正在用某种方式引诱她离开?
莫名其妙被当作情敌的时雅洛:????
“好,你们玩得开心”他强行挤出平静的回答,喉间却哽着未成形的嘶吼
挂断电话的瞬间,房间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他想起心理医生的话:“占有欲会像藤蔓勒死树木,你正在杀死她的自由”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法停止!
每当她与别人欢笑,他的大脑就会自动编织出背叛的剧本:她们是不是商量离开他的计划?
时雅洛是不是用温柔的外表掩盖着掠夺的野心?
还有,还有那个秦允恩,是不是在引诱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霍逸天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电脑屏幕,玻璃碎裂声让他短暂地获得了某种解脱
碎片中扭曲的画面像极了他们仿佛快要支离破碎的关系
他冲进卧室翻出那枚定位器——上个月“无意”间放进宋清榆包里的银色圆片
追踪软件上的蓝点正闪烁在父母家的位置,他却突然感到窒息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追踪,猜疑……这些毒蛇般的行径正在把他和她都拖向深渊
可如果停止,她就可能真的离开
他蜷缩在床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液的疼痛终于让他找回一丝理智
“榆榆,我需要你”
他发出一条短信,却立即删除
不能表现出脆弱,那会让她更想逃
他站起来,走进浴室,用凉水泼脸,对着镜子练习微笑
必须维持那个“正常”的霍逸天直到她永远属于自己
直到……直到什么呢?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拯救她,还是在将两人都推向悬崖
现实还是虚假?
大学图书馆的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宋清榆的发梢上
她趴在桌前写论文,小嘴不停的嘟囔
霍逸天假装路过,却第无数次将视线定格在她认真侧脸的弧度上
那时的她总爱穿浅蓝色衬衫,像一片干净的湖水
而他不过是躲在暗处的影子,默默收集她遗落的每个细节:她习惯用蓝色书签,喜欢喝生椰拿铁,偶尔雨天会忘记带伞
“那位男同学,你从我身边已经走过了19次,是想帮我拿一下书架上那本《艺术史》吗?”
宋清榆突然抬头,笑容如晨光般毫无防备
江墨几乎屏住呼吸,指尖触到书脊的瞬间,仿佛触碰到了某种甜蜜
从那天起,他开始“恰好”出现在她所有需要帮助的时刻,用无声的守护编织一张无形的网
“你叫江墨啊,怪好听的”
“你怎么不说话啊,很内向吗?我看着你也不像啊”
“说了几句就耳朵红的要滴血了,你好逗啊”
“老弟,玩辅助不是这么玩的,唉算了,我觉得你玩打野很好啊,为什么要玩辅助啊”
“江墨,毕业快乐”
“我要去香港了,嗯…..”
“江墨,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吗?啊哈哈,我就是想说以后你要是发达了,一定要记得我啊”
记得,一直都记得,只是你忘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