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时空间禁!”
随着王凡一声低喝,整座洞窟的时间与空间,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一瞬。
那些张牙舞爪扑来的怨魂虚影,一下子像是陷入了看不见的泥潭,尖啸声卡在喉咙里,动作变得迟缓、扭曲,随后片片消散。
就连那刺骨的阴风,也仿佛被冻住,不再流动。
黑煞老魔那张枯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时间法则!空间法则!这两样至高法则,怎么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神仙境后期的小辈身上?这简直难以置信!
然而,王凡没有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一步踏出,身形快如闪电!
《空痕》之境全力运转,王凡的身影在洞中留下数道残影,真身已瞬间出现在黑煞老魔面前!
他右拳紧握,皮肤下金色的混沌神力汹涌奔腾,不灭金身第三重的恐怖力量,毫无花哨,直直轰向老魔面门!
“小辈狂妄!”黑煞老魔毕竟是神圣境强者,惊骇归惊骇,战斗的本能仍在。
他厉声嘶吼,手中那柄骷髅权杖爆发出浓稠的黑光,眨眼间在身前布下三道叠加的“玄阴鬼盾”!
每一面盾牌都凝聚着精纯的阴煞力量,足以抵挡同阶神圣境修士的猛攻。
同时,他干瘦的左手五指弯曲成爪,带着撕碎魂魄的阴风,狠狠抓向王凡心口——竟是想以伤换伤!
他身后那神仙境后期和中期巅峰的两名手下,反应也极快,一左一右,挥动兵刃朝王凡两侧斩来,想逼他回防。
面对这看似绝境的围杀,王凡眼中却是一片冰寒。
左眼银芒大盛,右眼淡金流转!
“时间——缓速!”
范围,仅限于黑煞老魔及其两名手下周身三尺!
抓来的鬼爪、劈来的刀剑,速度肉眼难辨地慢了那么一丝。
可对王凡来说,这一线之差,便是生死之隔!
他轰出的右拳,去势不减,反而更快了一分!
“混沌破界拳!”
金色的拳印,犹如流星坠地,重重砸在第一面玄阴鬼盾上!
咔嚓!
第一面鬼盾应声碎裂!
拳印光芒稍黯,但威势未减,紧接着撞上第二面!
砰!
第二面鬼盾剧烈震动,裂痕蔓延,轰然炸开!
第三面鬼盾,仅仅支撑了半息,便像琉璃一样彻底崩碎!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当黑煞老魔的鬼爪碰到王凡胸前衣袍时,那凝聚着不灭金身的力量、融合一丝破灭真意的拳印,已经结结实实印在他的胸膛。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沉闷的撞击声。
黑煞老魔的动作僵住了。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凹陷的胸口。
那里,护体阴煞神光早已溃散,坚韧堪比中品神器的黑袍与法体,被轰出一个前后透亮的大洞!
狂暴的混沌神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仅疯狂摧毁生机,还在吞噬他的精纯神力!
“不……可……能……”黑煞老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中神采迅速黯淡。
神圣境与神仙境之间那道巨大鸿沟,在此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噗通!
这位称霸一方、令无数修士闻风丧胆的黑煞帮主,带着满心的不甘与骇然,尸体向后仰倒,溅起一片尘土。
直到这时,他那两名手下的攻击,才姗姗来迟,落在王凡身上。
刀剑斩在不灭金身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只留下几道浅浅白痕,还被反震力量弹开。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逃。
“走得掉吗?”王凡声音平静,并指连点。
两道凌厉的“空痕之刃”无声掠过,精准射入两人后心。
两人扑倒在地,生机断绝。
从王凡出手,到黑煞老魔三人伏诛,不过三五个呼吸工夫。
洞窟内,一时间静得可怕。
铁屠、侯三、张莽等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浑身发冷。
他们知道王凡很强,但强到能一拳轰杀神圣境初期的黑煞老魔,还是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那可是神圣境啊!一个大境界的差距,竟被如此轻描淡写抹平了?
祭坛上,被血色锁链捆缚的阴风老鬼,此刻也忘了挣扎,浑浊的老眼满是震惊与忌惮。
他自问全盛时期,要击败黑煞老魔也得费一番手脚,绝不可能如此摧枯拉朽!
这个神秘青年的实力,绝对达到了神圣境层次,甚至……可能更强!
王凡缓缓收拳,气息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黑煞老魔尸体旁,将战利品尽数收入混沌源珠。
一位神圣境强者的身家,肯定不菲。
随后,他的目光转向祭坛上的阴风老鬼。
阴风老鬼心中一紧,连忙挤出几分笑容:
“多……多谢道友救命之恩!老夫阴风,乃是阴风谷谷主。
黑煞老魔背信弃义,暗中算计于我,若非道友仗义出手,老夫今日必遭毒手!此恩必报!”
王凡不置可否,走到祭坛边缘,仔细打量那些血色锁链和祭坛上的符文。
“这祭坛,如何停下?宝库入口,又在何处?”
阴风老鬼赶紧道:“这祭坛是‘血魂锁灵阵’,以修士血肉神魂为引,激活核心方能打开通往真正宝库的通道。
黑煞老魔手中的黑色令牌,就是关键!
只要将令牌放入中央石柱的凹槽,再以足够的精血能量灌注,即可停止阵法,并显现通道!”
王凡依言,走到中央石柱旁,取出黑煞老魔身上得到的黑色令牌。
令牌非金非木,入手冰凉,正面刻着一个“玄”字,背面则是复杂的云纹。他将令牌放入凹槽。
严丝合缝。
嗡——
祭坛微微一震,血色符文的光芒开始减慢。
缠绕阴风老鬼的锁链也松动了一些,但并未完全放开。
“精血能量……”王凡略一沉吟,目光扫过黑煞老魔及手下的尸体,随即抬手虚抓。
混沌神力化作无形之手,从三具尸体中提炼出尚未完全散去的生命精元与残存神力,凝聚成三团拳头大小的血球。
他一挥手,三团血球飞向石柱凹槽处的令牌。
嗤嗤嗤!
血球接触令牌的瞬间,便被迅速吸收。
令牌猛地爆发出强烈的黑红光芒!
轰隆!
整个祭坛剧烈一震!所有血色符文光芒瞬间内敛,
缠绕阴风老鬼的锁链哗啦一声,全部缩回祭坛边缘,消失不见。
同时,祭坛中央,石柱后方三尺处,地面无声无息地向下滑开,露出一个丈许见方的入口。
一股浓郁的阴寒灵气,混着一种古老沧桑的气息,从中弥漫出来。
“打开了!玄阴宝库的真正入口!”阴风老鬼激动道,
他挣扎着起身,虽然虚弱,但总算摆脱了束缚。
王凡看向他:“阴风谷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阴风老鬼眼神闪烁,看了看那近在咫尺的宝库入口,又看了看深不可测的王凡,心中念头急转。
宝库就在眼前,让他就此放弃,实在不甘。
可眼前这青年的实力……他全盛时期还可以,如今重伤在身,更是毫无把握。
他咬了咬牙,拱手道:“道友于老夫有救命之恩,老夫岂敢再贪图宝物?
此番能脱困已是万幸。这宝库机缘,应该为道友所得。
老夫这就离去,他日道友若有闲暇,可来东域‘阴风谷’,老夫必有重谢,以报今日之恩!”
说罢,他取出一枚黑色令牌,双手奉上:
“此乃我阴风谷令牌,持此令牌,在我阴风谷势力范围内,可享受许多便利。”
王凡接过令牌,点了点头:“谷主自便。”
阴风老鬼松了口气,又恋恋不舍地瞥了宝库入口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不甘,但终究不敢多留,对王凡再次抱拳,然后朝着洞窟外走去,很快消失在通道的阴影中。
“公子,就这么放他走了?他会不会……”铁屠有些担忧。
“无妨。”王凡淡淡道,“一个重伤的神圣境,翻不起大浪。
而且,他比我们更怕消息泄露。”
他看向张莽、陈老四等人,“你们呢?宝库内或许有更多机缘,但也可能更危险。”
张莽三人对视一眼,李虎和赵豹眼中虽有渴望,但张莽道:
“前辈,我等实力低微,能得玄阴玉髓已是天大的机缘,不敢再奢求更多。
这宝库,我们就不进去了,愿在此为前辈看守入口。”
陈老四也连忙点头:“小的也是,小的在外等候公子。”
他们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探索,已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强行跟进去,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累赘,甚至白白送命。
王凡赞赏地看了张莽一眼,此人心思通透,懂得进退。
“好。你们在此调息,若有变故,以玉符传讯。” 他递给张莽一枚玉符。
“铁屠,侯三,随我进去。”
“是!公子!”铁屠和侯三精神一振,连忙跟上。
三人踏入向下的阶梯。阶梯不长,约莫百级之后,眼前出现一扇青铜大门。
门上布满铜绿,雕刻着九幽厉鬼图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
王凡尝试推动,大门纹丝不动。
门上没有锁孔,只有中央石柱上类似的凹槽,但形状略有不同。
他取出黑色令牌尝试放入,果然无法契合。
“看来,还需要另一把‘钥匙’。”王凡若有所思,回想起白璃给他的令牌在入口处的反应。
他再次取出白璃的令牌,将其轻轻按在凹槽处。
嗡——
九色霞光自令牌流淌而出,注入青铜大门。
门上的厉鬼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咆哮,
很快在九色霞光的照耀下平息、褪色。
紧接着,沉重的青铜大门,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打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堆满宝物的仓库,而是一座空旷的大殿。
大殿呈圆形,方圆约五十丈。
穹顶高悬,镶嵌着数百颗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冷光,照亮整个空间。
大殿中央,是一个较小的玉石祭坛,
坛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尊三尺高的白玉雕像。
那雕像,赫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九尾天狐!
它昂首蹲坐,眼眸灵动,仿佛蕴含着无穷智慧,九条蓬松的尾巴自然舒展身后,散发出一种高贵、神秘、又令人感到亲切的气息。
与王凡手中令牌上的纹路,以及入口石柱上的图腾,一脉相承!
“难道这是……白璃的雕像?”王凡心中震动,缓步上前。
当他走近祭坛三丈范围时,怀中的令牌自动飞出,悬浮在雕像面前,散发出九色霞光。
那白玉雕像仿佛被唤醒,双眼亮起柔和的光芒,一道虚幻的、略带清冷却又隐含欣慰的女子嗓音,直接在他心间响起:
“后来者,持吾令至此处,便是有缘。
此乃吾早年游历青岚时,随手布置的一处别府,留予有缘人。
坛下有《玄阴真经》上部、‘玄阴本源珠’一枚,以及些许资源,可助你修行。
望你善用此经,明辨阴阳,勿坠邪道。
待你修为有成,可凭此珠感应,来‘天狐圣山’寻吾。前路艰险,望自珍重。——白璃。”
话音袅袅散去,白玉雕像的光芒也随之黯淡,恢复成普通雕像的模样。悬浮的令牌飞回王凡手中。
王凡对着雕像深深一揖:“白璃,馈赠之恩,王凡记住了。”
他走上前,按照神识感应,在祭坛底部找到一个暗格。
打开后,里面放着三样东西:
一枚古朴的黑色玉简,应该就是《玄阴真经》上部。
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正是“玄阴本源珠”,握在手中便能感到精纯的本源阴气。
还有一个储物袋,但内部空间很大,堆放着如同小山般的神晶,粗略估计不下五百万!
此外还有大量珍稀矿石、灵草,以及十几瓶丹药,从疗伤到增进修为,种类齐全。
发财了,远超预料!
王凡没有看玉简,而是将三样东西收起。
他再次环顾大殿,发现四周墙壁上,还刻有一些模糊的壁画和文字,记载着玄阴教的历史兴衰,以及一些神通的修炼心得。
虽然残缺不全,但对他理解阴之法则都有好处。
他没久留,将壁画内容记下后,便带着铁屠二人退出大殿。
青铜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仿佛从未开启。
回到上层洞窟,张莽等人仍在耐心等候。
见王凡归来,都松了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王凡道。
阴风老鬼虽然走了,但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人。黑煞帮也可能还有余党。
一行人迅速原路返回,穿过甬道,走出石林入口。
当王凡用令牌重新闭合入口后,那些黑色石柱再次恢复沉寂,隐于浓雾中。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王凡看向张莽三人。
张莽抱拳道:“前辈,我们打算回天星港,用玄阴真水闭关,提升境界。
前辈以后若有差遣,可到天星港‘四海客栈’留讯,我等必效犬马之劳!”
陈老四也道:“小的也回天星港,继续做我的消息买卖。
公子日后需要打听什么,尽管吩咐!”
王凡点点头,分别赠予他们一些神晶和丹药作为酬谢。
张莽三人千恩万谢,与陈老四一同告辞离去。
“铁屠,侯三,你们呢?黑煞帮已灭,你们可愿继续跟着我?
事先说明,跟着我,或许机缘更多,但也必然危险重重。”王凡看向仅剩的两人。
铁屠和侯三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公子对我二人有再造之恩,又为我们报了多年被胁迫控制之仇!
我二人愿誓死追随公子,刀山火海,绝不退缩!”
“好。”王凡扶起他们,“先离开沼泽,找个安静地方,我要闭关一段时间。”
他需要消化这次所得,尤其是《玄阴真经》和玄阴本源珠。
这两样东西,或许能让他对阴阳之道的理解更上一层楼,为冲击神圣境,打下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