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十二月十一的南京，飞机引擎的“嗡嗡”声压过了一切。
三架日军九六式轰炸机贴着屋顶飞，投弹舱的门“咔嗒”一声打开，黑沉沉的炸弹往下坠，看得人心里发紧。
这时候城里早没了防空力量——国军的高射炮要么随主力撤了，要么在之前的轰炸里被炸毁，日军的飞机跟没人管似的，想炸哪就炸哪。
第6师团的步兵还在跟龙魂特战队死磕，樱花特战队又从侧面摸了过来，一黑一黄两股敌人，把这片老城区围了个半圈。
“快躲！”林峰拽着赵雅往旁边的地道钻。
刚扑进去，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炸弹炸在街心，碎石子飞得到处都是，震得地道顶上的土往下掉。
“咳咳……”赵雅呛了两声，赶紧掏出帕子捂住嘴。
她摸了摸怀里的药箱，还好里面的血浆和绷带没洒，“外面的弟兄们没事吧？”
“放心，他们有掩体。”林峰扒着洞口往外看，心里却揪着——地道口就在街对面的破庙里，要是炸弹炸中那，里面的老百姓就完了。
钟楼上的李勇没躲。他趴在瓦片上，狙击枪对准了轰炸机的驾驶舱。
飞机飞得低，他能清楚看见里面的鬼子飞行员。
“娘的，敢炸老子的地盘！”李勇咬着牙，等第一架飞机飞过时，猛地开枪——子弹擦着驾驶舱过去，没打中，却惊得飞行员手一抖，飞机歪了歪，投下的炸弹偏了，炸在旁边的空地上。
“陈刚！扫步兵！别让他们趁轰炸冲过来！”
林峰从洞口探出身，喊了一嗓子。
二楼的马克沁立马响了，“突突突”的枪声像串鞭炮，正往地道口冲的日军步兵，一下子被扫倒一片，血混着雪水往沟里流。
陈刚趴在窗口，脸涨得通红，手都震麻了还没停：“他娘的！再来啊！看老子不把你们扫成筛子！”
可麻烦不止这一处。
周星从西边的巷口滚进来，棉裤腿被刀划了个大口子，
渗着血：“队长！樱花特战队来了！有几十个人，全揣着短刀和手雷，还有微型冲锋枪，正往地道口摸！”
林峰心里一沉。
樱花特战队的人比普通鬼子狠多了，会躲子弹，还会搞偷袭，之前的侦察兵就差点让他们摸清火力点。
“王虎！你带俩弟兄，扛着巴祖卡去西边巷口！把他们的掩体炸了！”
林峰抓起汤姆逊就往外冲，“李连长，你带收编的弟兄守地道口，用汤姆逊封门，别让特战队靠近！”
王虎早扛着巴祖卡候着了。
西边巷口有个破墙，几个穿黑衣服的樱花队员正躲在后面，往地道口扔手雷。
“看我的！”王虎对准破墙，扣下扳机——火箭弹拖着尾焰飞过去，“轰隆”一声，破墙被炸塌，里面传来几声惨叫，没炸死的特战队队员，赶紧往旁边的巷子窜。
“狗娘养的！想跑？”王虎骂了一句，赶紧装第二发火箭弹。
可刚举起巴祖卡，就看见个黑衣队员从侧面扑过来，手里的短刀亮得刺眼。
王虎反应快，赶紧把巴祖卡一扔，掏出腰间的刺刀格挡——“当”的一声，刀光撞在一起，火星子都溅出来了。
“俺来帮你！”收编的警察老张举着汤姆逊冲过来，对着那黑衣队员扫了一梭子。
黑衣队员赶紧往旁边躲，王虎趁机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接着一刀捅进去，那队员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
赵雅这时候也冲了出来。她看见个伤兵躺在雪地里，腿被炸弹碎片划伤，正挣扎着想起身。
赵雅赶紧跑过去，掏出医用血浆给他输上：“别乱动，我给你包扎。”
刚缠上绷带，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一个黑衣队员举着短刀，正往她这边摸。
“赵姐小心！”小花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抱着小女孩，从地道口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手榴弹——是之前林峰给她防身的。
小花咬着牙，拉开手榴弹的弦，往那黑衣队员脚下扔过去。
“轰隆”一声，手榴弹炸了。
黑衣队员被炸得退了几步，赵雅趁机抓起旁边的汤姆逊，对准他的胸口扣下扳机——“哒哒哒”几声，那队员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小花，你怎么出来了？”赵雅赶紧跑过去，把小花往地道里推，“里面安全，快进去！”
“我怕你出事。”小花攥着赵雅的手，眼睛红红的，“里面的弟弟妹妹都很乖，俺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林峰这时候正跟一个樱花小头目缠斗。
那小头目手里的短刀耍得飞快，好几次都差点划到林峰的胳膊。
林峰往后退了一步，掏出腰间的日军军官刀——是之前缴获的。
他攥紧刀柄，突然往前冲，一刀劈在小头目手上。
小头目惨叫一声，短刀掉在地上，林峰趁机一脚把他踹倒，接着一刀捅进去。
“队长！不好了！”刘栓抱着账本跑过来，脸白得像纸，“鬼子的坦克又回来了！这次来了两辆，还带着迫击炮！”
林峰抬头一看，远处的雪地里，两辆97式坦克正往这边冲，后面跟着的步兵更多了，还有几门迫击炮，正往这边架炮。
“李勇！打迫击炮手！”林峰喊了一嗓子。
钟楼上的李勇立马调转枪口，对准远处的迫击炮手——“砰”的一声，一个迫击炮手应声倒地，剩下的赶紧躲到坦克后面。
王虎也扛着巴祖卡赶了过来，对准其中一辆坦克的炮塔：“林队，我要开炮了！”
火箭弹飞出去，正好炸在炮塔上，坦克冒起黑烟，里面的鬼子想爬出来，被李勇的狙击枪一一放倒。
可另一辆坦克还在往前冲，炮口对准了地道口。
“不好！它要炸地道口！”林峰心里一紧，刚想冲过去，就看见那辆坦克的履带突然被炸断——是刘栓！
他抱着几枚反步兵地雷，跑到坦克前面，把地雷埋在雪地里，坦克一压，立马炸了。
“俺以前在矿上埋过炸药，这个俺会！”刘栓拍了拍手上的雪，笑得有点憨。
可还没等大家松口气，远处又传来了飞机的引擎声——这次不止三架，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心里发慌。
“队长，怎么办？飞机越来越多了！”陈刚从二楼探出头，声音都有点抖。
林峰盯着远处的飞机，又看了看地道口——里面还有几十个老百姓没转移。
他攥紧手里的汤姆逊，心里清楚，这次的麻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大。
飞机越来越近，投弹舱的门又打开了。
可就在这时，林峰突然看见，远处的雪地里，有一队穿着国军军装的人，正往这边冲——他们举着旗帜，手里的步枪正对着飞机开枪。
“那是……国军的队伍？”林峰愣了一下。南京城里的国军主力不是都撤了吗？怎么还会有队伍过来？
那些国军士兵跑得很快，很快就到了跟前。
带头的是个少校，他跑到林峰面前，敬了个礼：“同志！我们是国军第88师的残部，听说这里有队伍在抗日，特地过来支援！”
林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轰隆”一声——一颗炸弹炸在了地道口旁边，破庙的屋顶塌了一半。
“地道口要塌了！”赵雅喊了一声。
林峰心里一沉：国军残部虽然来了，可飞机还在轰炸，坦克和步兵也没退，樱花特战队也没解决。
现在地道口又快塌了，里面的老百姓该怎么转移？
更让他担心的是，那队国军残部后面，好像还跟着什么——雪地里的黑影越来越多，看得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