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卑彻底丧心病狂。
凌枝想不出任何办法。
被困于铁笼,她就是在被疯狗撕咬,发抖地抱住自己,尽量保持住自己的清白,和少受一些伤害。
野利卑越玩越起兴,歪头舔了一口发簪上的血,变态的样子吓得凌枝更加发抖。
“哈哈哈哈!”
野利卑眼睛一鼓,一下子又出手,抓住凌枝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拉着撞上铁棍。
本就破烂的衣服完全脱落,整个被野利卑从铁棍缝隙中扯了出来。
“哈哈哈哈!”
野利卑越玩越好玩,眯眼闻一下衣服上的味道,而后扔掉,接着瞳孔剧烈震颤地对着凌枝。
凌枝只剩一件单薄的内里,身上雪白露出过半,雪白里面滚着通红。
她发抖地抱住自己,后退躲着野利卑的再次攻击。
不知是痛感造成,还是惊吓过度,有了晕厥,站立不稳。
啪一下,一屁股瘫软地坐下去,担惊受怕地把自己抱作一团,盯着野利卑围着铁笼转圈的那双脚。
突然一声恐吓大叫,惊得她把脑袋扎进膝盖,紧紧闭上眼睛,终于吓得哭出声来。
意识基本模糊,她以为她会死得很惨。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发觉自己没有再继续承受痛苦。
虽然还是被围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还是被关在一个冰冷恐怖的铁笼,但明显感觉周遭有了热量,自己有了温度。
凌枝不敢相信自己能从鬼门关出来,慢慢抬起脑袋,面目痴呆。
她的五官好像失灵了,耳朵听不见音,视线也很模糊。
真的好不清晰,只见铁笼外面的画面里,有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正对着一个龌龊不堪的丑八怪,拳打脚踢。
那个丑八怪好像早就死了,但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还在打。
而后男人用起了刀,用起了剑,把那个丑八怪整个撕碎了。
外面的血飙得像红瀑布。
男人整个气疯了。
“把他给我剁成肉馅,送给野利羌!”
直到真真切切听到赵砚愤怒的声音,凌枝才敢相信自己真真正正得救了。
呆滞的眸子跟着男人的身影移动,她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怎么出现的?
反正此时见着,他像是从天而来、从烈火中来、又像是从尘土中来,反正来的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然后见着他近身到自己面前,单膝跪下,两手死死抓住铁棍,拼命把铁棍往两边掰扯。
铁笼中的铁棍缝隙,原本只够一只手臂的空间,在赵砚的猛力之下,逐渐变成够两只手臂伸入。
但这点空间远不够救凌枝出来。
赵砚把两臂合拢伸入,然后两臂像拉弓一般,大张齐开。
凌枝刚被关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铁棍粗过她的手腕,相当于铁柱,还被上了铁链子锁,所以她被关进来的那一刻,心里就绝望了,她逃不出去。
她唯有要做的,就是耗时等救、不被污秽。
哪怕她在被杨琏真迦逼疯的时候,也是只能发疯。
哪怕她在被野利卑欺辱的时候,也是只能认命。
等同铁柱的铁棍,凌枝不知道到底要用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掰开?
“赵砚……”
她弱弱地喊,赵砚没有回应她,两个手臂越打越开,架势就是跟这铁笼势不两立,哪怕弓裂弦断,你死我亡!
凶狠暴力之下,伴随着男人的大汗与闷喘,直至破口叫了出来。
“啊——”
铁笼裂开,铁棍四飞,然后轰隆隆坠地,荡起一圈的尘。
同时掺杂着骨头撕裂的声音。
凌枝心头那道洪水猛然开了闸,一下子泪流满面。
耗尽力气过后的赵砚有些头晕,单膝仍跪着,双拳撑在地上,口中喘着重气,额上汗水滑落脸颊,喷红的眼睛看着凌枝。
面前女人狼狈不堪,血迹斑斑。
她好像吓傻了,呆呆地盯着自己。
她因自己出了事,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终于把她救着了,又好似赎罪了自己。
“阿枝……”
赵砚慌乱地脱下衣服,给凌枝裹在身上。
然后把她拥进怀里,无处安放的手一下落在人的脑袋,一下落在人的肩膀,不知道哪个方式才是对的。
又怕力道重了,吓着了她。
女人在他怀里发抖,好像所有事情都不真实。
她不知道到底要有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徒手把等同铁柱的铁棍掰开?
然她真真正正得救了,面前胸膛散发着炽热的温度,那只骨头裂开的手臂正在安全地拥抱着她。
她滚着无穷无尽的泪水,她真的以为她会死得很惨。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令她反应许久过后,才抬手打在男人的身上,抽抽噎噎地哭出声来。
“赵砚……”
她好害怕,可是他肯定好疼!
赵砚把人脸庞按进自己的颈窝,任由那滩湿润在自己的心上揦开一道血红的口子,低头在人耳边,沙哑地说:“我们回家!”
“吓死我了……”
“不怕了,阿枝,不怕了!”
“啊……”
凌枝哭得来劲,小拳头又打着,又类似撒吖:“你肯定好疼……”
“没有,我不疼。”
“你好痛啊……”
“没有,阿枝……”
赵砚握住她的拳头,对视着她朦胧的眼,她显然吓着了,然她却关注他的伤,他该拿她如何为好?
“阿枝。”
他摸上人的脸庞,轻轻抹掉一些泪水,通红的眼睛尽量发出安抚的暖意。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好……”
人终于冷静,认认真真地看他,似在确认他,偶尔抽泣一下。
“来。”
赵砚将她拉起,她裹着的衣裳松松垮垮,他给她穿好,绑紧一点。
对立站着,他看到了她的胸,她看到了他的手。
她里面只有一件单薄的内里,他看得到雪白上面通红的血迹。
他不敢回想她被欺负的那一幕。
他尽量用着最温柔的力度,好怕衣裳蹭着了会让她疼。
她盯着他的手,才半个来月,她已想象到了他骨头裂开的模样。
衣裳弄好之后,赵砚又看着凌枝脸上的伤,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最后拉过她的手,手指关节安抚地紧了一下。
“回家。”
凌枝跟着走了几步,这种安全感给了她一股特殊的力量。
“等等。”
她焦急地去刨土。
孩子的耳朵被野利卑砍成碎渣后丢进火灯中烧毁。
火灯早被打翻,再经过手雷的爆破威力影响,整个山洞里只有碎石和沙土,残存着星点和浓烟。
凌枝的指尖被焦土烫过划过,化成灰烬的耳朵随着痛感进入她的身体。
她一拳挥到土里:“老秃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