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许茵怎么样？”白临渊重复。
“她？”陈佳芊摇摇头，“我不了解她，不过小翠说她不好惹。”
虽然小翠曾经告诉过他这位许姑娘是狠角色，但除此之外，她还真是不知道。
“逸王就需要个狠一点的王妃。有人能管住他，让他安心上朝，才是正道。”白临渊想到白临逸那个乱糟糟的后院，就替他这个嫡亲的弟弟感觉头大。
“可……许茵喜欢苍墨。”陈佳芊撅了撅嘴，“苍墨喜欢小翠。哎呀，孽缘啊！”
白临渊看她这头大的样子，没忍住笑了。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面颊：“你这个小家伙，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
陈佳芊剥开他的手，说：“我刚才想着找一个秀女，帮她写几首诗，塑造才女的人设。但是……”
“但是？”
她眉头紧锁：“但是，刚才咱们一聊，我忽然意识到，女子生活艰难，我们言谈之间就要把许茵的未来决定了，是不是不太好？或许，逸王会和她成为一对眷侣。但也有可能，她和逸王过不到一起去。她是个好人，我不想害她一辈子。”
在这里，女子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
陈佳芊想起来，今天陈思婉为难她的时候，许茵帮了她一把。因此，她对许茵的印象不错。
她觉得，许茵和陈思婉虽然都是狠人，但其实并不一样——
陈思婉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折磨别人，而许茵之所以那样狠，是因为她想反抗。
陈佳芊想，若是许茵有决定权，肯定也不会去害其他人。
白临渊本来安排好了许茵做逸王妃，却在听到陈佳芊这句话的时候被震撼了。
陈佳芊又说：“如果另一个女子非逸王不嫁，那我给她塑造一个才女人设，让她嫁给逸王，成全她，那挺好的。反正逸王也不吃亏。”
他一个王爷，想要多少女人都有，又不用因为一棵树放弃整片大森林。
“你说得对。”他正色，“我只顾着考虑你如何摆脱逸王了，却忘了为许茵着想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白临渊越觉得，她不仅是自己的伴侣，还是自己的另一个脑子，另一双眼睛。
——一个更清醒的脑子。
——一双更明亮的眼睛。
陈佳芊用手撑着头，一脸为难：“可这样一来，我还是没办法把自己摘出去啊。要不考虑一下陈思宁？”
她记得上次那事之后，陈思宁是想做逸王妃的。
“她，还是算了。”白临渊摇了摇头，“逸王现在应该厌恶她了。”
他确实想在这届秀女中选择一位合适的做逸王妃，但白临逸是他唯一的同母弟弟，他不想让丞相府的人和白临逸掺和到一起。
“那怎么办？”陈佳芊实在泄气。
白临渊换了个思路：“其实你也不必如此紧张。逸王风姿卓绝，且容貌出众，这届秀女中不乏有心仪他的，我就知道几位。不如，我去给皇上谏言？想来皇上与逸王亲近，也愿意为他选一位真心爱慕他的王妃。”
陈佳芊还有一点担心：“可万一心仪他的女子不是才女，他还来纠缠我怎么办？”
“那不会。”白临渊笑了，“他虽然一根筋了点，但还是守礼的。等你成婚了，他绝不会再纠缠于你。我看着他长大，了解他的为人。”
陈佳芊终于放松下来。
她长舒了一口气，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
“你……”她迟疑地用手指了指白临渊，“看着逸王长大？”
这不对吧？
白临渊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慌乱。
但瞬间之后，他立刻给出了答案：“暗卫都是自小开始训练的。我开始训练的时候，逸王还是个两三岁的奶娃娃。”
这是个很合理的答案，陈佳芊瞬间打消了心中顾虑。
她点点头：“也就是说，七天之后我被指婚给你，他就不会再找我了？”
“是。”
陈佳芊彻底放心了。
白临渊随手拿起一枚草莓，喂到她嘴里：“还要吃一会儿吗，还是说去看好戏？”
陈佳芊两三口把草莓咽进肚子里，然后毫不犹豫站起身：“看戏！”
“精神食粮”也是很重要的嘛！
“我先进密道，你去吩咐小翠守好门。”
说完，白临渊回到了密道中。
陈佳芊将苍翠叫进来，然后说自己要歇着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苍翠一看陈佳芊这一脸兴奋，就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姑娘放心。”苍翠稍微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拉了拉，让陈佳芊看到她手臂上的暗器。
安排好了这一切之后，陈佳芊和白临渊一起进了密道。
这次他们要去的地方很近。
不一会儿，白临渊就拉着她停住了脚步。速度之快，让陈佳芊甚至怀疑自己没出储秀宫。
“这是哪儿？”她小声问。
“陈思宁的房间。”白临渊小声回答。
忽然，陈佳芊听到了“墙”那边有动静——
先是陈思宁的声音：“妹妹觉得，这两幅画是出自同一人的手笔吗？”
另一个人回答她：“看起来像是出自同一人手笔，陈思婉和许茵的画也是出自同一人。”
陈佳芊瞪大了眼睛——
刘曼如？
她怎么在这儿？
还没正式成为妃子呢，这两个人就已经水灵灵搞到一起了？
本来，陈佳芊对陈思宁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情就很好奇，现在多了一个刘曼如，她的好奇心简直到达了顶峰。
就听陈思宁又说：“奇怪。听说皇上画技高超，但从不轻易将自己的墨宝赏人，怎么这次一下就画了四副？”
她自然是把陈佳芊拥有的那幅画排除在外了。
因为就算是完全不懂画的人，也能看出那幅画和其他四幅并不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刘曼如并未说话。
见刘曼如并不接招，陈思宁又说：“我怀疑，我们这四人中，有一人被皇上心悦的，甚至是已经与皇上有了夫妻之实。”
又是一阵沉默。
陈佳芊等得心都焦了。
终于，刘曼如开口了：“也许……我们手上的都不是皇上的墨宝，只有你妹妹手里的那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