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感觉整个人飘飘忽忽的。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宫殿之中，而是在云层之上了。
她扶着头：“皇上，臣妾……有些……晕。”
白临渊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山洞深处传来：“无妨，影响不了正事。”
严歆感觉自己体内的血在沸腾。
她隐约记得白临渊不喜欢太高调的女子，因此努力想把这种感觉压回去，然而无济于事。
白临渊的脸在她面前变得越来越清晰——
是的，白临渊在刚才的酒杯中，给严歆下了药。
眼瞧着严歆迷迷糊糊进入了他为她制造的美梦中，他便打开了宫殿里侧的一扇窗户，然后翻墙而出。
接着，另一名和他身形相似的男子忽然出现。
白临渊抬手，示意那男子不用行礼，接着吩咐：“制造假象即可，不要真的碰她。”
他倒不是在意严歆是不是处子之身。只是若严歆真的被破身了，十日后陈佳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怎么解释严歆已不是处子之身这事，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那男子抱拳：“属下遵命。”
接着，那男子从同一个窗口跳入凤仪宫。
不多时，白临渊出现在了储秀宫。
这会儿天色也不算很晚。
储秀宫中间的空地上，秀女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
他对这些人没有兴趣，因此从房顶经过的时候也不打算逗留。
但偏偏这些人说人坏话不知收敛，让他听了去。
只见一名秀女问：“婉儿姐姐，你那妹妹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神神秘秘的？”
陈思婉心中藏着陈小芭能生下太子的秘密，却不能说，只得含糊其辞：“神秘什么？她是我母亲密友的孩子，无非是沾了我父亲的光，才有了参加选秀的机会，不过走个过场便罢了，又不可能真的被选上。”
那女子又问：“那怎么不让你的其他妹妹来？”
陈思婉已经没耐心了，说话的语速都变快了：“其他妹妹性子软弱，不敢面圣。”
那女子还想问什么，陈思婉却冷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就要走：“我乏了，先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说完这句，她扬起自己高傲的下巴，离开了。
不远处，陈思宁目睹了这一切。
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她身边的丫鬟一定会跟她说陈思婉有多过分。
但是现在跟在她身边的是宫中安排的宫女，不是她的心腹，因此她只是沉默不语。
白临渊在暗处看完这些，便前往陈佳芊的房中。
如她所料，陈佳芊此刻正在吃饭。
本来她就爱吃东西，现在有了身孕，那嘴巴更是停不下来。
看见他过来，她的嘴巴也不停下，只是用手指了指盘子，示意他一起吃。
白临渊没有吃，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到陈佳芊身后，微微弯腰，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感受到他的温度将自己包裹，陈佳芊忽然意识到——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陈佳芊一边说，一边放下筷子，抬起手，歪过头，摸了摸他的脸。
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白临渊摇摇头：“倒是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好累。”
——还有，担心。
选秀之日将近，他实在无法确定陈佳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生气。
他绝对有禁锢她不让她逃跑的本事，但若是她真不愿意留在宫中，心飞了出去，他又该如何呢？
陈佳芊不知道他心中装着这许多事情，只是扭过身，拉起他的手，眨巴着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我也累了，我们一起躺着吧。”
“嗯。”
陈佳芊又吃了几口，然后两个人便躺在了床上。
陈佳芊把耳朵贴到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这份温情让白临渊更加患得患失。
“芊芊，如果……我是说如果……别人都说我与其他女子有了夫妻之实，你会相信他们吗？”
陈佳芊想，这话问的也太经典了——
如果？
哪有什么如果？
该不是他……
她立刻离开了他的怀抱，坐直身体，问他：“你和其他女子有那种关系了？我和其他女子可不一样，我不要一个三心二意的丈夫，绝对不要。”
白临渊从袖中拿出瓷瓶，展示给她看：“这里面的药，能让人产生幻觉。”
陈佳芊虽然不觉得自己是多聪明的人，但看过那么多小说的她立刻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脸色转好，又扑到了他怀中：“这药不好得吧？”
白临渊安心了，将她抱紧：“还好。”
“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陈佳芊把整个人窝在他怀中，“其他男子都在享齐人之福，你却偏偏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放心，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要你是真心，其他的困难，我们都可以一起克服。”
别人只知道她今年及笄，却不知道她骨子里已经是25岁的社畜了。
无理取闹那种事情，在25岁的她看来，实在是毫无必要。
遇到合适的另一半，是大多数人都求而不得的。
既然遇到了，就得珍惜。
总是给对方制造麻烦，只会消耗双方的感情。
她的这番话，让白临渊大受震动。
他的后宫虽然尚未有争宠的事情发生，但他自小也在父皇的后宫中有不少“见识”。
现在，他越来越被这样大方自信的她吸引了。
“芊芊。”他紧握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陈佳芊明白他的生活不似自己现在这么简单幸福，便点了头：“好。”
这个晚上，他们相拥而眠。
有陈佳芊在身边的日子，白临渊睡得非常踏实。
天刚泛起鱼肚白，他恋恋不舍地起身，最后亲了陈佳芊的额头一下，然后离开储秀宫，回到了凤仪宫。
他撩开窗幔，先是看了一眼严歆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确定上面已经没有了守宫砂的痕迹。
接着，他又仔细看了床上的那一抹血迹。
确认无误后，他换上了昨天晚膳前张公公送到凤仪宫的寝衣，这才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