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胸藏玄机参造化,手执屠刀理凡尘
汪细卫终究没能按捺住那颗好奇与求知的心。
第一个木箱中的《道德经》已为他奠定了坚实的道基,如同在混沌中开辟了清明,他愈发期待第二个箱子会带来怎样的启迪。
他这次谨慎了许多,先是仔细拂去旁边第二个木箱上的积尘,露出其古朴沉静的木质纹理。
然后,他双手扶住箱盖,心中默念方才领悟的“道法自然”,并未刻意用力,只是顺应心意轻轻一掀。
“咔哒。”
箱盖应声而开,顺畅无比。
汪细卫心中一喜,随即又尝试去开旁边的第三个箱子,果然纹丝不动。
他心中了然,这果然如同前辈设下的“道阶”,需拾级而上,悟透一层,方有资格接触下一层的奥秘。
强求不得,正合“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之理。
这第二本书并非典籍,而是石室原主人留下的修行札记。
书中以极其辩证的笔触,深入浅出地阐述了“道”与“术”的关系。
笔记中言:“道为体,术为用;道为本,术为末。执术而忘道,如无根之木;悟道而轻术,如渡河无舟楫。”
总结语后是详细的讲解,用实际的案例分析了道和术之间的关系,单纯侧重哪方面都会产生如何的结果,说的清清楚楚。
最后总结道:“万术皆由道生,习术亦可反哺于道。然需谨守本心,勿使术繁而蒙道心。”
这些心得,结合他刚刚领悟的《道德经》要义,仿佛在他脑海中点燃了一盏明灯,让他对“修行”二字有了更深刻、更清晰的认知。
明白“术”不过是工具和路径,最终目的仍是契合于“道”。
这些内容虽比《道德经》篇幅短,但其蕴含的思辨与个人体悟,却让他耗费了更多心神去理解和消化。
他依旧没有看到具体的法术神通记载,但心中已无半分失望,反而更加沉静。他将书册恭敬地放回箱内。
这一次,没有信笺弹出。
但当他合上箱盖的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旁边第三个木箱似乎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韵律波动。
仿佛某种禁制悄然消散。他再次尝试开启第三个木箱,箱盖果然轻松开启!
箱内景象与前两次不同,除了一本线装书外,旁边还静静躺着两个小巧的玉质丹瓶,瓶身温润,隐隐有灵光内蕴。
“咦?这次有变化了!” 汪细卫心中一震。
他没有急于查看丹瓶,而是先拿起了那本书册。封面上是三个古朴的字——《养生主》。
“养生主?” 汪细卫微微疑惑,此名源于《庄子》,但汪细卫不知道啊,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倒是听过无数人说过养生。
他心想,“我年纪尚轻,身强体壮,为何要看养生之书?”
但他深知前辈如此安排必有深意,不敢怠慢,更明白若不悟透此书,第四个箱子定然无法开启。
于是凝神静气,认真翻阅起来。
这一看,却让他越看越是心惊,继而豁然开朗!
书中所述,绝非世俗所谓的延年益寿小术,而是直指修行根本的“摄生之道”。
其核心在于“缘督以为经”,即顺应自然之道作为常法,详细阐述了如何“吹呴呼吸,吐故纳新”,导引体内先天之气与后天灵气。
如何“熊经鸟申”,活动肢体以宣导气血;
乃至如何通过“辟谷”之术,涤荡肠胃,清除后天浊气,使身心达到“虚极静笃”的和谐状态,从而夯实根基,延年益寿。
这正是最根本的修炼法则!
汪细卫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修炼,虽凭借玄云道长传授的方法和机缘巧合结成金丹,但许多细节粗糙不堪,全凭本能和蛮力。
看完这本《养生主》,他才真正明了该如何更高效、更安全地运转周身灵力,如何使灵力与肉身、神魂更为圆融统一。
“原来这才是大道根基!我先前真是有眼无珠,竟将此等宝典与寻常养生之术混为一谈!” 他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庆幸。
随后,他小心拿起那两个玉瓶,拔开瓶塞轻嗅。
一股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伴随着精纯平和的灵力波动。
瓶内是翠绿欲滴、晶莹剔透的液体,但他并不识得此物,也不知其名与用法。
没有前辈说明,他不敢贸然服用。
“暂且收好,日后或有机缘知晓用法,或许对师父师娘、老丈人调理身体有益。”
他心中思忖,将两个玉瓶小心地收入怀中,总算得到些看似能用的灵物了。
盖上第三个木箱,他满怀期待地走向第四个木箱。
这次开启亦是水到渠成,他也感受到了木箱的某种波动。
箱中依旧是一本书册,封面写着《内丹术》三个大字。
汪细卫大喜过望,这正是他目前急需的进阶法门!可算是找到一本可以实际修炼的书籍了!
他迫不及待地翻阅起来。
书中系统阐述了内丹修炼的原理与方法,强调“人身一小天地”,修炼即是模拟宇宙生成演化之过程。
核心在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通过特定的心法口诀和体内气机运转路线,将自身的精、气、神三者凝练合一,最终结成“圣胎”,达到与道合真、长生久视的境界。
这比《养生主》所载的基础导引之术,无疑要精深玄妙得多。
书中记载了数种不同的凝丹、温养法门,虽与他已成的混沌金丹路径不尽相同。
但其中关于精气神转化、周天运转的至理却让他受益匪浅。
他虽已记住法诀,但深知此术需亲身实践,并不是自己懂了就行了,这么多方法自己总要尝试一下,看看哪种最适合自己。
于是他当即就在这布满尘埃却道韵盎然的石室中,寻一平整处盘膝坐下,依照书中一种温和的周天搬运法门尝试运转金丹。
果然,体内原本有些混沌奔突的灵力,在此法引导下变得更为驯服、流转愈发顺畅圆融,金丹的旋转也更添一份玄奥韵律,与天地呼吸隐隐相合。
“果然是无上宝典!”
汪细卫心中激动,这次收获实在太大了!
他将《内丹术》恭敬放回箱中,发现箱内同样有两个玉瓶,里面依旧是那种翠绿灵液。
他想了想,此次并未取走,原样盖好箱盖。
当他满怀信心地去开启第五个木箱时,却发现箱盖依旧沉重如山,无法撼动。
“看来是我的修行还未到家,或是机缘未至。” 汪细卫并未感到沮丧,反而更加澄明。
道途漫漫,贵在持之以恒,这些宝藏就在此地,又不会长腿跑掉,日后循序渐进便是。
此次能得《道德经》正本清源,获前人札记明晰道术,得《养生主》夯实根基,窥《内丹术》进阶法门,已是天大的机缘!
正当他心满意足,准备再接再厉尝试理解刚才所得时,猛然惊醒!
“糟了!我在此地待了多久?”
他进入这石室时外界已经是阳光充足之时,修炼完毕便来此探寻,之后完全沉浸在经典奥义之中,浑然忘却了时间流转。
进山时天未亮,此刻不知已是何时,自己离家前未曾告知潘高园具体去向……
想到此处,他心中升起一丝焦急,再也顾不得研究后续木箱,匆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最后环顾了一眼这充满机缘的石室,便快步向外走去。
石室内重归寂静,只余下八十一个木箱,静候着他下一次的来访和叩问。
汪细卫从那水帘后的洞口一跃而出,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抬头望去,只见日头已然偏西,估摸着已是下午两三点光景。
他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在石室中沉迷于那些经典,竟完全忘记了时辰,潘高园在家怕是等急了。
他不敢耽搁,体内金丹微旋,灵力自然流转至双腿,身形如一道青烟,在林间急速穿梭,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山路崎岖,于他而言却如履平地。
正疾行间,前方灌木丛一阵窸窣,竟钻出一对毛色油亮的黄羊。
那母黄羊腹部明显隆起,显然怀有身孕。
公黄羊则体格健壮,头顶一对弯角颇具威势,警惕地昂着头。
汪细卫脚步一顿,心中掠过“顺手牵羊”这个词,看着那母羊,心生怜悯,便放过了它。
目光转向那雄壮的公黄羊,心想:“正好带回去给家里添个野味,也让师父师娘他们尝尝鲜。”
他身形如电,悄无声息地靠近。
那公黄羊极为机警,察觉到危险,后蹄一蹬就要窜逃。
但汪细卫速度更快,大手一探,精准地抓住了它一只坚硬的犄角。
公黄羊奋力挣扎,四蹄乱蹬,扬起一片尘土,那股蛮力足以掀翻寻常壮汉。
但在汪细卫手中,它那点力气却如同蚍蜉撼树。
汪细卫手臂稳如磐石,稍稍用力,便将这近百斤的黄羊整个提离了地面。
为了应和心里那个“牵”字,他甚至还象征性地虚拉着羊角,实则完全是提着,丝毫不影响他在山林间奔腾跳跃的速度,那黄羊在他手中徒劳地扭动着。
当他提着这只不断挣扎、咩咩直叫的黄羊踏进自家院子时,立刻引起了轰动。
正在院子里撵鸡逗狗的大儿子汪务实,一眼就看见了父亲手里那只从未见过的“大羊”。
他兴奋地“哇”了一声,丢下手里的小木棍,迈着小短腿就冲了过来,围着汪细卫和黄羊转圈,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伸出小手指着黄羊:“爹,这羊……这羊长得真凶!角是弯弯的!”
反倒是小白大狗,见到陌生的、带着野性气息的生物闯入领地,立刻竖起尾巴,龇着牙,“汪汪汪”地狂吠起来,试图驱赶这个不速之客。
那公黄羊本就受惊,被小白这么一挑衅,更加烦躁。
它猛地一摆头,挣脱了汪细卫并未用力的手,后腿发力,低着头就朝小白顶了过去
!速度极快,带着一股野性的彪悍。
“呜嗷!” 小白没想到这“羊”如此凶猛,躲闪不及,被羊角结结实实地撞在侧肋,发出一声痛呼,整个身子被撞得凌空飞起。
它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爬起来,夹着尾巴躲到远处,再也不敢靠近,只是委屈地呜咽着,不时还“旺旺”两声。
这一幕不仅吓坏了小白,也让汪务实惊呆了。
他张大了嘴巴,看看威风凛凛、喷着鼻息的黄羊,又看看狼狈不堪的小伙伴,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爹……这羊,这羊会打狗!它好厉害!”
汪细卫见状,眉头微皱。
他感受到这黄羊身上确实带着一丝微弱的灵气,虽远不如那银鱼和香麝獐,但显然比普通野兽更具灵性和力量,放在院子里确实不安全,万一伤到孩子或潘高园就麻烦了。
“这不是家里养的乖羊,是山里的野家伙,凶得很。”
汪细卫对儿子解释了一句,再次上前,轻松地制住还想反抗的黄羊,提着它的犄角,大步走向院子角落的那排木屋。
那是以前他们住的旧屋,后来准备用来养猪,现在其中一间圈着两只半大的猪仔,另一间则堆放着些闲置的木材杂物。
他打开堆放杂物的那间木屋门,将黄羊扔了进去,随手关上门,插上了插销。
刚回到主屋门口,跟闻声出来的潘高园说了没两句话,就听见后面木屋方向传来“砰!砰!砰!”的猛烈撞击声。
那黄羊显然不甘被囚,正在里面疯狂撞门,木门被撞得摇摇欲坠。
潘高园听着那动静,又是好奇又是担心:“细卫,你抓的这是个啥羊啊?劲儿这么大?听着怪吓人的。”
“路上顺手抓的野黄羊,估计是沾了点山里的灵气,比普通的牲口凶。”
汪细卫拦住想过去看的潘高园,“你别靠近,这东西野性未驯,小心伤着你。”
他原本还想先养两天,但看这闹腾劲儿,怕是关不住。
反正抓回来也就是为了吃肉,给师父师娘和老丈人补补身子,既然不安分,那就早点解决了事。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转身进屋,从墙上挂着的刀具中取下一把磨得雪亮的尖刀,掂了掂,刀锋在夕阳下反射出寒光,他径直走向那间不断发出撞击声的木屋。
打开插销,木门刚开一条缝,那黄羊就红着眼往外冲。汪细卫侧身让过,手腕一翻,精准地抓住了羊角,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尖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瞬间没入黄羊的脖颈要害。
动作干净利落,那黄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便抽搐着倒了下去,鲜血汩汩流出。
汪细卫提着彻底安静下来的黄羊,来到屋前不远的小河边。
河边石块光滑,流水潺潺。他熟练地将黄羊放在一块大青石上,就着清澈的河水,开始处理起来。放血、剥皮、开膛、分割内脏……
他从小做惯了这些活计,如今动作更是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精准的力量感。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只完整的黄羊就变成了一大堆鲜红的羊肉和一张相对完整的、带着漂亮毛色的羊皮。
河水冲走了血污,带着淡淡的腥气向下游流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也洒在那些新鲜的羊肉上,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心里盘算着,哪些部位送给师父师娘,哪些留给老丈人,哪些自家留着吃……
这蕴含一丝灵气的野味,想必对老人们的身子大有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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