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闭关,地脉盟的事务在凌清瑶、阿秀等人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宗门内外,一切看似平静,却始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默默积蓄。
王虎站在地脉道宗最高的望岳峰顶,眺望着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与无垠天际。
他周身气血依旧磅礴如海,涅盘九重巅峰的力量在体内奔腾流转,已达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饱和状态。
然而,正如他对道一所言,他清晰地感觉到,那层通往更高境界——“超凡境”(大乘期)的壁垒,坚不可摧,单凭闭关苦修,似乎已难有寸进。
他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沉闷的爆响,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对前路的坚定探寻。
“守在家里,这层壳子怕是永远也砸不破。”他喃喃自语,声如闷雷,“俺的道,在战斗里,在更广阔的天地里!”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峰顶,径直找到了正在处理卷宗的凌清瑶和在一旁静修感应的阿秀。
“清瑶妹子,阿秀妹子,”王虎声音洪亮,开门见山,“俺准备出去走走。”
凌清瑶从玉简中抬起头,清冷的眸子看向他,并无意外。她早已看出王虎近日的焦躁与瓶颈。“虎哥欲往何处?”
阿秀也睁开美眸,关切道:“虎哥,如今外界并不太平,星枢教余孽和赵天龙皆蛰伏暗处。”
王虎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带着绝对的自信:“放心!俺晓得轻重。不去招惹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就是随便走走,看看这中天域的大好河山,找找能让俺拳头再进一步的机缘。”
他拍了拍自己坚实的胸膛,“再说了,以俺现在的拳头,除非那几个老怪物亲自出手,不然谁能留得下俺?”
见王虎心意已决,且理由充分,凌清瑶与阿秀对视一眼,不再劝阻。
凌清瑶道:“既如此,虎哥一切小心。宗门与联盟,有我与阿秀师妹坐镇,你可安心。”
阿秀轻声道:“虎哥,带上这枚‘青木护身符’,若遇危急,可激发其内蕴含的生机之力,或可抵挡片刻,我亦能有所感应。”她递过一枚翠绿欲滴、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玉符。
王虎没有推辞,接过玉符揣入怀中,嘿嘿一笑:“还是阿秀妹子贴心!放心,俺这条命硬得很,还等着回来跟你们一起,看道一兄弟突破,揍扁所有不服的家伙呢!”
他没有惊动太多人,只是去看了看正在努力适应长老身份、认真巡逻的石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随后,便在一个清晨,迎着初升的旭日,如同一头挣脱樊笼的洪荒巨兽,带着一往无前的豪迈与对未知机缘的期待,独自一人,离开了地脉道宗的山门。
他没有驾驭飞行法器,而是选择了步行。双脚踏在大地之上,每一步都沉稳有力,感受着地脉的厚重与坚实,这让他觉得心安。
他的速度看似不快,但一步迈出,身形便已在数十丈之外,缩地成寸,速度实则惊人。
离了青云原,周遭景象逐渐变得荒凉、原始。巍峨的古木参天,蛮荒的气息弥漫,不时有强大的妖兽气息在深山老林中隐现。
王虎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兴奋。他收敛了大部分气血,但那股属于顶尖体修的生命磁场,依旧如同黑夜中的火炬,吸引着一些不开眼的妖兽前来袭击。
一头堪比炼虚后期的独角暴熊咆哮着从密林中冲出,携带着摧山断岳的恐怖力量扑向王虎。
王虎眼睛一亮,不闪不避,低喝一声:“来得好!”
他甚至没有动用拳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轰出。
嘭!
沉闷的巨响中,那头以力量着称的暴熊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撞断了七八棵古树,瘫软在地,筋骨尽碎,眼看是不活了。
王虎甩了甩手腕,撇撇嘴:“太弱,没劲。”
他继续前行,遇山翻山,遇水涉水,不刻意寻找路径,全凭直觉与内心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前行。
他走过荒芜的戈壁,感受着风沙的侵蚀;潜入过深邃的寒潭,体会着极致的冰寒;也与一些隐居在荒僻之地的散修有过短暂的交手或交流。
他的心思纯粹,目标明确。一路行来,并非为了杀戮,而是体验,是感悟。
他观摩山河走势,体味自然伟力;他与不同流派的体修切磋,印证自身所学;他甚至在一次观看两条蛟龙为争夺灵物而搏杀时,隐隐捕捉到了一丝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意境,让他对“守护之拳”中蕴含的“破灭”一面,有了更深的理解。
这一日,他踏入了一片赤色的大地。这里的土壤呈现出一种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气息和一股古老苍茫的意蕴。
据途中遇到的修士提及,此地名为“赤岩荒古地”,传说曾是上古时期一处惨烈无比的战场。
踏入这片地域的瞬间,王虎心中那丝微弱的感应骤然变得清晰了一些。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嶙峋的赤色怪石与干裂的大地,深吸了一口气,那空气中仿佛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历经万古却不灭的惨烈战意。
“就是这里了……”王虎眼中爆发出璀璨的精光,他能感觉到,体内沉寂许久的气血,在此地竟隐隐有些沸腾的迹象。
他没有犹豫,迈开大步,朝着那战意传来的核心区域,坚定地走去。
他的游历,似乎在这里,找到了第一个值得停留的节点。突破超凡境的契机,或许,就藏在这片上古的遗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