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猛然站起,周身黑气翻滚,双目漆黑如渊,狂暴冰冷的邪力如同风暴般席卷整个秘殿!那气势,竟已远超其本身境界,隐隐触及金丹九重的门槛!
“虎子哥!”阿秀惊呼,泪水夺眶而出,想要上前却被那恐怖的邪力威压逼得连连后退。
“小心!邪力反噬,已操控其心神!”陈长老疾呼,瞬间祭出数道翠绿藤蔓状的符箓,缠绕向王虎,试图禁锢。
然而,那漆黑邪力异常霸道,翠绿藤蔓刚一靠近便被腐蚀消融,根本无法近身!
王虎,或许此刻应称那邪力化身,发出一声低吼,漆黑的目光瞬间锁定离他最近的道一,五指成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死寂寒意,猛地抓来!速度奇快无比!
道一刚受神识冲击,气血翻腾,眼见利爪袭来,玄甲左臂本能抬起格挡,混沌地元涌动!
就在此时,一声淡淡的叹息响起。
“唉。”
端坐于主位的玄玑真人,终于动了。
他甚至未曾起身,只是抬起右手,食指隔空,对着状若疯魔的王虎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光,没有狂暴的能量波动。
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浩瀚如星海、威严如天宪的磅礴意志骤然降临!
仿佛整个秘殿的空间瞬间凝固!
王虎那迅疾凶狠的一爪,距离道一尚有三尺,便如同陷入了无尽泥潭,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他周身翻滚咆哮的漆黑邪力,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轻轻握住,疯狂扭曲挣扎,却丝毫无法逸散,更无法再兴风作浪!
元婴之威,弹指间,天地失色!
王虎身体剧烈颤抖,漆黑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痛苦,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但身体却被那无形的天地伟力彻底镇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南明长老在一旁微微颔首,似乎早已料到如此。陈长老也松了口气,收回法器。
道一心中震撼无比。他知道掌门师伯修为高深,那是一种完全超越金丹境界的理解与掌控,言出法随,意动即法!自己在对方面前,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
玄玑真人目光落在王虎身上,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怜悯与凝重:“好霸道的邪力,竟能借宿主残存气血短暂抗衡天地之威。若非其无根之源,又遇你这蕴含造化生机的木灵之力护住心脉最后一丝清明,恐怕早已彻底沦为一具只知杀戮的邪傀。”
他后面一句话是对阿秀所说。阿秀那微弱却坚韧的木灵之力,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死死守护着王虎心脉一点灵光不灭,这才是能暂时压制邪力反噬的关键之一。
玄玑真人指尖微光再闪,一道清冽柔和的符文没入王虎眉心。
王虎浑身一震,眼中漆黑之色如潮水般褪去,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再次陷入昏迷。那些躁动的邪力也暂时平息下去,但依旧盘踞在其体内,如同蛰伏的毒蛇。
“掌门师伯!”道一急忙上前,探查王虎情况,发现他只是力竭昏迷,稍松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连掌门师伯出手,也只能暂时压制,无法根除。
玄玑真人收回手指,面色凝重地看向道一。
“北冥之行,详情如何?”
道一简要将冰煞裂谷夺取冰魄、永冻核心遭遇灰袍人与巡察使、冰泪湖雪莲已枯唯留线索、以及最终炼宝险酿大祸之事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灰袍人最后相助和地元重山的具体细节,只道得了一件土系法宝。
“南疆,青帝冢……”玄玑真人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忧色,
“原来如此。看来古籍所载并非空穴来风。青帝乃上古木道源流之祖,传闻其冢确有净化万物、复苏生机之无上伟力。若世间还有一线生机能化解此等邪力,非此地莫属。”
他话锋一转,凝重道:“然,青帝冢缥缈难寻,更伴随莫大因果与凶险。南疆之地,宗门势力错综复杂,巫蛊毒瘴横行,更有诸多上古遗族与禁地,其凶险程度,未必低于北冥。”
“纵是刀山火海,弟子也必往之!”道一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吾知你决心。”玄玑真人颔首,“王虎小友情况,以我之力,结合净玄灵池残余之力与阿秀姑娘的木灵生机,最多再压制七日。七日之内,你必须带回解决之法,否则……”
后果不言而喻。
七日!时间更加紧迫!
“弟子即刻出发!”道一抱拳。
“且慢。”玄玑真人取出两枚玉简和一枚令牌,“此一枚是宗门收集的关于南疆地理风物的记载,另一枚是我早年游历南疆时的一些见闻札记,或对你有助。此令乃我信物,若遇中州‘百花谷’弟子,可出示此令,或可得其些许帮助。百花谷与世无争,但于草木生机之道颇有研究,且宗门祖上与青帝似有些渊源。”
“多谢掌门师伯!”道一郑重接过。百花谷之名,他略有耳闻,乃是中州一个极为低调神秘的宗门。
“南明师弟,陈师弟,”玄玑真人又吩咐道,“你二人速去准备一些恢复灵力、抵御毒瘴的丹药,再取一壶‘地脉灵乳’来,助道一恢复伤势,以备不时之需。”
“是,掌门师兄。”两人领命,立刻离去。
片刻后,道一收好丹药与灵乳,状态恢复了不少。他看向昏迷的王虎,又看向眼眶通红却努力坚强的阿秀。
“阿秀,虎子就拜托你了。”
“道一哥,你放心!我一定守住虎子哥!”阿秀用力点头,眼神无比坚定。
道一不再多言,对着玄玑真人深深一揖,转身大步流星走出秘殿。
殿外,阳光刺眼。道一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丹田内地元重山的沉稳力量,目光投向遥远的南方。
南疆,青帝冢。
七日之期,不容有失!
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迅疾的流光,撕裂长空,直奔大陆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