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为炉!万道为薪!幽冥…亦可炼!”
丹田内,布满裂痕的暗金混沌金丹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却又在极限的压迫下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光华!星云核心的黑暗奇点引力骤然内敛,化作一个吞噬万物的原点!
“给我炼!”
凌云染血的左手死死按在缠绕右臂的冥链投影之上!混沌吞噬之力不再仅仅是防御与剥离,而是化作一尊无形的混沌熔炉,悍然包裹住那冰冷死寂的九幽法则之力!右臂上灰黑色的冰霜发出“滋滋”的恐怖爆响,如同强酸遇火,疯狂消融瓦解!侵入血肉、经脉、骨骼的死亡法则碎片被强行从肌体深处剥离、抽吸,如同百川归海,涌向丹田那尊混沌熔炉!
识海之内,混沌气流不再是洪流,而是化作了咆哮的混沌星璇!亿万亡魂构成的沉沦意志冲击而来,却被星璇卷入其中,被混沌包容万道的真意强行分解、同化!那些冰冷、绝望、怨毒的意念碎片被剥离,内里蕴含的、最精纯本源的幽冥法则烙印被星璇中心的混沌道种疯狂吞噬!同时,识海星云中,无数星辰之光大放光明,如同亘古长存的灯塔,死死钉住凌云即将沉沦的意志核心!
炼化幽冥!以混沌为炉,以死亡为薪!
这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在幽冥试炼最猛烈的冲击下,在内外杀招临体的绝境中,强行运转《混沌衍天诀》吞噬炼化九幽法则!剧痛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钢刀在神魂与肉身中搅动,混沌金丹表面裂痕加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解!道心在沉沦的深渊边缘摇摇欲坠,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神魂永堕!
混沌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一道凝练如实质、由无数细密古老混沌符文交织而成的灰金色光盾瞬间成型,堪堪护住他的左肩胛骨与后脑要害!光盾之上,隐约有星辰虚影流转明灭,散发出苍茫不朽的守护道韵!这是他最后、也是最强的防御!
而他的头颅,也在这万分之一瞬,险之又险地让开了眉心要害,将右肩暴露在死魂矛的毁灭轨迹之下!
噗嗤——!
轰——!!!
两道恐怖的攻击,几乎不分先后地命中!
林婉儿倾注了所有怨毒与本源的一剑,狠狠刺中了凌云后心偏左的位置!凝聚了玄阴姹女体极致阴寒与破魂之力的剑锋,瞬间撕裂了因幽冥试炼和重伤而剧烈波动的混沌领域外层!灰金色的守护光盾剧烈震荡,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无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光盾表面!剑尖蕴含的恐怖阴毒力量与破魂之力,如同两条狰狞的毒蛟,疯狂穿透光盾的削弱,狠狠钻入凌云体内!
“呃啊——!” 凌云身体如同被万钧巨锤砸中,猛地向前一弓,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暗金色鲜血狂喷而出!左肩胛骨处传来令人心悸的碎裂声,仿佛被生生洞穿!姹女魔剑的阴寒与破魂之力在体内疯狂肆虐,如同无数冰针在经脉脏腑中穿刺、爆裂,带来撕裂神魂的剧痛!若非混沌戒爆发的守护光盾挡下了大半威力,这一剑足以将他心脏彻底绞碎、神魂撕裂!
几乎在同一刹那!
枯骨意志凝聚的、蕴含寂灭法则真谛的死魂矛,带着湮灭万物的枯寂之力,狠狠轰击在凌云暴露出的右肩之上!矛尖那惨绿色的枯寂魂火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开!
轰隆——!!!
毁灭性的能量在凌云右肩轰然炸裂!凝练的灰金守护光盾如同脆弱的琉璃,仅仅支撑了一瞬,便在这寂灭魂火的冲击下彻底崩碎、湮灭!狂暴的死亡能量混合着枯寂魂火,如同跗骨之蛆,狠狠灌入他本就碎裂的肩头!
“咔嚓!咔嚓嚓!”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爆裂声密集响起!凌云右肩的衣物连同大片血肉瞬间被撕裂、汽化!露出下方森白的、布满可怕裂痕甚至部分粉碎的肩胛骨!惨绿色的枯寂魂火如同附骨之疽,死死黏附在碎裂的骨骼与焦黑的伤口上,疯狂灼烧着血肉、骨髓,并如同最贪婪的毒蛇,顺着破损的经脉向心脉与识海侵蚀!恐怖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狠狠轰飞,再次重重砸在下方不断崩塌的骸骨祭坛之上!
砰——!!!
烟尘与骨粉混合着死气冲天而起!巨大的巨兽头骨被砸出一个深坑,蛛网般的裂痕蔓延开数丈!凌云躺在骨坑中央,右臂依旧死死抓着那块磨盘大小、被冥链投影缠绕的混沌碑碎片,碎片上的幽光似乎因他的炼化而略显黯淡。他浑身浴血,左肩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姹女魔剑的阴毒黑气在伤口处蔓延侵蚀。右肩更是惨不忍睹,骨骼碎裂塌陷,焦黑一片,惨绿的枯寂魂火顽强地附着燃烧,散发出死亡与焦糊的恶臭。口中鲜血如同泉涌,混合着内脏碎块,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哈哈哈!凌云!你终究还是要死在我手上!九窍玲珑心是我的,混沌碎片也是我的!” 林婉儿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看着凌云重伤垂死的惨状,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眼中充满了复仇的快意与对碎片的贪婪炽热。她强忍着断臂之痛和脏腑震荡,周身粉黑魔气再次升腾,就要扑向骨坑中的凌云!
“蝼蚁…垂死挣扎…碎片…归吾!” 枯骨意志的巨脸发出贪婪的咆哮,那被星辰剑印斩得鳞片龟裂的死亡巨爪再次凝聚,带着更加暴虐的气息,撕裂空间,朝着凌云和他手中的碎片狠狠抓落!这一次,它志在必得!
就在林婉儿魔爪即将触及凌云身体,枯骨巨爪的阴影已然笼罩骨坑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亘古洪荒的沉闷律动,毫无征兆地,从粘稠如墨的冥河深处传来!
这律动初时微弱,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但仅仅一瞬,便如同亿万面夔牛巨鼓同时在冥河之底擂响!
轰!轰!轰!
整个冥河空间,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荡!粘稠如油的冥河黑水不再平静,如同沸腾般疯狂翻滚咆哮!无数巨大的气泡从河底深处炸开,释放出浓郁到实质的灰黑色死气!葬魂祭坛下方那巨大的归墟漩涡骤然加速旋转,发出低沉恐怖的呜咽!祭坛基座上无数巨大的骸骨在这震荡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大块大块的惨白骨块如同山崩般剥落,被下方漩涡恐怖的吸力撕扯着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怎么回事?!” 林婉儿前扑的身形被这恐怖的震荡硬生生阻住,立足不稳,脸色剧变,惊疑不定地望向沸腾的河面。
枯骨意志的巨爪也猛地一滞,死气巨脸上的猩红魂火剧烈跳动,传递出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冥河…异动?!规则…反噬?!”
然而,更令人心悸的变化,发生在那些沉默的骷髅摆渡人身上!
哗啦…哗啦…哗啦…
原本操控着骨舟、如同冰冷雕塑般静立的三名骷髅摆渡人,在冥河剧烈震荡的同一时间,猛地抬起了它们一直低垂的头颅!
兜帽之下,那三簇原本只是静静燃烧、毫无波澜的幽绿魂火,在这一刻,如同被泼入了滚油!
轰——!
三簇魂火骤然暴涨!瞬间冲出兜帽的遮蔽,化作三道连接天地的幽绿火柱!火柱之中,无数细小繁复、散发着冰冷幽冥气息的古老符文疯狂流转、生灭!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沉淀了亿万载岁月、看尽生死轮回的古老、沧桑、漠然的意志,从这三道魂火之柱中轰然爆发出来!
这意志并非针对凌云,也并非针对林婉儿或枯骨意志,它如同无形的潮汐,瞬间席卷了整个冥河空间!在这意志笼罩下,沸腾的冥河似乎都为之一滞,翻滚的死气云层停止了涌动,甚至连那归墟漩涡的旋转都仿佛慢了半拍!空间变得无比凝滞、沉重,仿佛时间与法则都在这意志下俯首!
“亵渎冥河安宁…”
“扰乱亡者安息…”
“当…诛——!”
一个声音响起了。
那不是从一个方向传来,而是同时从三名骷髅摆渡人那燃烧着幽绿魂火的口骨之中发出!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亿万枯骨在深渊最底层摩擦碰撞,每一个音节都沉重无比,带着审判万灵的冰冷威严,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直接在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最深处轰然炸响!
“诛”字出口的刹那,异变陡生!
哗啦啦——!
冥河之上,异象突现!
不仅仅是凌云三人脚下的骨舟,在视线的尽头,在翻涌的灰黑色死气帷幕之后,在冥河未知的流域之中,无数点幽绿色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沉睡的星辰在同一时刻被点燃!
下一刻,无数根惨白的白骨长篙,如同蛰伏于九幽之底的死亡森林,破开了粘稠如墨的冥河之水,无声无息地探出水面!
这些白骨长篙,长短不一,粗细各异,有的光滑如玉,有的布满裂纹蚀孔,有的缠绕着锈蚀的铁链,有的甚至镶嵌着早已暗淡的宝石…它们来自不同的时代,属于不同的摆渡者,但此刻,它们被同一个意志所唤醒!
嗡——!
亿万道微弱的灰光从每一根白骨长篙上亮起!无数细小的、散发着禁锢与死亡气息的幽冥符文在篙身上浮现、流转!这些符文如同拥有生命般,从一根根长篙上脱离,化作亿万点灰蒙蒙的符文萤火,朝着冥河上空疯狂汇聚!
一张难以想象的巨网,在瞬息之间编织而成!
由无数白骨长篙为经,亿万幽冥符文为纬,构成了一张覆盖了整个葬魂祭坛区域、乃至更广阔冥河天穹的——白骨符文巨网!
巨网遮天蔽日!其上流转的幽冥符文散发出镇压诸天、禁锢万灵的恐怖法则气息!这气息冰冷、死寂、不容抗拒,仿佛代表了冥河本身、代表了死亡归宿的终极规则!在这巨网的笼罩下,枯骨意志那引以为傲的死亡法则,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枯骨意志凝聚的死气巨爪首当其冲!
白骨巨网尚未真正落下,仅仅是那弥散开来的、冰冷到极致的规则镇压气息触及到巨爪的瞬间——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
那由精纯冥河死气与枯骨意志本源凝聚、覆盖着死亡鳞片、指尖燃烧幽蓝魂火的恐怖巨爪,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了凄厉刺耳的消融之声!构成巨爪的死亡法则在这更高层次的冥河规则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大片大片地崩溃、瓦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那燃烧的幽蓝魂火更是疯狂摇曳,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下去!
“啊——!!!”
枯骨意志那张凝实的死气巨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到极致的凄厉惨嚎!这惨嚎并非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的精神风暴!猩红的魂火疯狂跳动,巨脸剧烈扭曲、变形,仿佛承受着凌迟般的痛苦!
“规则…该死的规则!冥河的守墓人?!不——!吾不甘心!!”
它疯狂地咆哮着,试图收回巨爪,试图抵抗那源自本源的规则压制!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白骨巨网,带着审判的意志,带着抹杀一切亵渎者的冰冷无情,终于缓缓落下!
如同天倾!
巨网首先触碰到的,便是枯骨意志那庞大的死气巨脸!
接触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法则层面的湮灭!
滋啦——!
如同热刀切过牛油!死气巨脸被巨网接触的部分,瞬间化为虚无!无数痛苦扭曲的怨魂面孔从溃散的巨脸中尖啸着逃逸,却在接触到巨网符文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点燃,发出无声的凄厉惨叫,化作一缕缕青烟彻底消散!
“不——!本座…万载谋划…岂能…啊——!!!”
枯骨意志充满了无尽怨毒、不甘与恐惧的咆哮戛然而止!
那张曾威压整个冥河空间、令元婴修士都为之战栗的死气巨脸,在白骨巨网无情的覆盖与湮灭之下,如同被亿万只无形巨手同时揉捏的沙堡,寸寸崩解!猩红的魂火如同破碎的琉璃,炸裂成漫天火星,又在幽冥符文的灰光中彻底熄灭!
构成其意志核心的精纯死气与怨念,被巨网轻易地分解、净化,化作最原始的、不含任何意志的灰黑色气流,被下方汹涌的冥河无声吞噬,点滴不存!
枯骨老魔降临于此的意志分身,冥河霸主之一,在这代表了冥河终极规则的“守墓人”意志面前,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彻底溃散、湮灭、归于虚无!
白骨巨网并未因湮灭枯骨意志而停止,它继续落下,冰冷的规则威压如同亿万钧重水,轰然倾泻向葬魂祭坛上残存的生灵——林婉儿!
“噗——!”
林婉儿首当其冲!在那股仿佛能冻结灵魂、碾碎真灵的恐怖威压降临的瞬间,她如遭万岳压顶,娇躯剧震,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竟夹杂着丝丝内脏的碎片!
她周身升腾的粉黑色魔气如同遇到克星,瞬间被压回体内,发出“嗤嗤”的哀鸣!那件护体的粉黑色纱裙灵光尽失,多处撕裂!玄阴姹女界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啵”的一声彻底破碎!魅影尖啸着消散!
更可怕的是神魂层面的冲击!白骨巨网散发的规则威压,带着审判与终结的意志,无视了她肉身的防御,狠狠轰击在她识海之中!玄阴姹女体构筑的神魂防御如同纸糊般被洞穿!
“呃啊——!” 林婉儿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叫,七窍之中同时溢出黑血!她感觉自己的神魂仿佛被亿万根冰冷的钢针贯穿,被投入了九幽寒狱的最底层,意识都出现了瞬间的空白和撕裂感!她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与绝望,那是蝼蚁面对天威时最本能的战栗!什么圣女尊严,什么九窍玲珑心,什么混沌碎片,在死亡的阴影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死亡的阴影,冰冷、无情、绝对,彻底笼罩了林婉儿!她看着那缓缓落下、符文流转、散发着终结气息的白骨巨网,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之火在这威压下飞速黯淡,下一刻就将彻底熄灭!
然而——
就在这白骨巨网即将触及林婉儿身体,将其连同枯骨意志一样彻底抹杀的刹那!
异变再生!
那巨网弥散开来的、冰冷到极致的规则威压,在触及到骨坑深处、正被冥链投影缠绕侵蚀、气息奄奄的凌云时,竟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
那缠绕在凌云右臂、正被他以混沌熔炉疯狂炼化的数条九幽冥链投影,其上流转的幽冥符文,竟与白骨巨网上的符文,隐隐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同源共鸣!
凌云此刻的状态,虽然濒死,虽然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但他抓住碎片、经受冥链投影的侵蚀与试炼,从某种意义上,竟契合了冥河核心“葬魂祭坛”存在的某种古老规则——他在经历考验,他在试图掌控九幽的力量!这与枯骨意志的强行掠夺、林婉儿的肆意破坏,有着本质的不同!
白骨巨网那冰冷无情的规则意志,似乎“感知”到了这一点。那足以碾碎元婴的恐怖威压,在触及凌云周身时,虽然依旧沉重如山,带着冰冷的审视,却并未像对待枯骨和林婉儿那样,带着绝对的毁灭杀意!更多的是一种…规则层面的巨大压力与冰冷的“注视”!仿佛在审视一个正在接受古老试炼的“挑战者”!
压力依旧巨大,如同背负着整条冥河前行!凌云的混沌领域光晕在这股源自冥河本源的规则威压下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他本就重伤濒死的身体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重压,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口中鲜血更是止不住地涌出。识海中,守墓人意志带来的冰冷审判感,与他正在对抗的幽冥沉沦意志交织在一起,如同两座大山,要将他最后的神志彻底碾碎!
但这压力,是考验,而非直接的抹杀!
这一线微妙的差别,对于处于绝对死局的林婉儿而言,却如同无尽黑暗中突然闪现的一缕微光!
“规则…试炼…他…未被直接攻击?!” 林婉儿在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中,那属于玄阴姹女的本能狡诈与求生欲被瞬间激发到了顶点!她捕捉到了这生死一线间的唯一生机!
“血魔燃魂遁!给我开——!”
林婉儿眼中爆发出疯狂的光芒,再无丝毫犹豫!她仅存的左手猛地拍向自己高耸的胸口!
噗!
一口蕴含着浓郁本源精血的心头之血狂喷而出!这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呈现出一种妖异的粉黑之色,散发出浓烈的玄阴魔气与姹女元阴气息!鲜血并未洒落,而是被她左手五指闪电般凌空一抓,瞬间凝聚成一枚复杂无比、不断跳动的粉黑色血符!
这枚血符出现的刹那,一股浓郁的血腥与空间波动弥漫开来!显然是她压箱底的、以损耗本命精血和神魂为代价的保命秘术!
“以吾之血!燃吾之魂!洞穿幽冥!遁!”
林婉儿面容因剧痛和精血神魂的疯狂燃烧而瞬间扭曲狰狞,如同恶鬼!她嘶声尖啸,左手狠狠捏碎了那枚跳动的粉黑色血符!
轰!
血符爆开,化作一团浓郁粘稠、散发出刺鼻血腥与空间波动的粉黑色血光!血光瞬间将林婉儿残破的身体包裹!
嗤啦——!
就在白骨巨网即将彻底合拢、将林婉儿碾碎的千钧一发之际!那粉黑色的血光包裹着林婉儿,竟硬生生在巨网笼罩下、在冥河这稳固无比的空间壁垒上,撕裂开一道极其细微、仅容一人通过的、闪烁着不稳定空间乱流的——缝隙!
“凌云——!今日之辱!他日必以你血肉神魂百倍偿还!我林婉儿对心魔起誓!必取你狗命——!!!”
充满无尽怨毒、仇恨与疯狂的尖啸,从那道即将闭合的空间缝隙中凄厉传出!下一刻,粉黑色血光猛地一闪,裹挟着林婉儿残破的身躯,瞬间没入空间缝隙之中,消失不见!
嗤!
空间缝隙在白骨巨网的规则之力下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轰隆!
白骨巨网最终落下,覆盖了整个祭坛区域!
“啊——!” 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响起,是那个被林婉儿抽走部分神魂、瘫软在骨舟上如同废人的玄阴弟子。巨网落下,他的身体连同那艘破败骨舟,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瞬间化为齑粉,被规则之力彻底净化、湮灭,点滴不存!
巨网覆盖之处,枯骨意志残留的气息、林婉儿逃遁时散逸的魔气、玄阴宗弟子的血肉残渣、甚至下方葬魂祭坛不断剥落的巨大骸骨…一切不属于冥河规则、一切扰乱此地安宁的“杂质”,都在那流转的幽冥符文灰光下,如同冰雪消融,被彻底净化、抹除!
唯有骨坑深处,那个右臂缠绕着灰黑色冥链投影、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身影,在如山如海的规则威压与冰冷注视下,依旧死死地抓着那块磨盘大小的混沌碑碎片,如同惊涛骇浪中一块顽强的礁石,承受着内外交攻的恐怖压力,进行着一场与死亡赛跑的疯狂炼化!
白骨巨网完成了它的净化使命,其上流转的幽冥符文光芒缓缓黯淡。
哗啦啦…
无数探出水面的白骨长篙,如同完成了使命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沉入粘稠如墨的冥河之水,消失不见。
那三名引动巨网的骷髅摆渡人,兜帽下熊熊燃烧的幽绿魂火之柱也缓缓收敛,重新化作三簇静静跳动的幽绿火焰。它们依旧静立船头,白骨长篙轻点水面,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审判与净化,与它们毫无关系。
冥河空间的剧烈震荡缓缓平息,翻腾的死气云层恢复缓慢的蠕动,祭坛下方的归墟漩涡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缓慢而恐怖的旋转速度。
唯有那覆盖了祭坛区域、由无数白骨长篙与幽冥符文构成的巨网虚影,依旧悬浮在低空,散发着冰冷而沉重的规则威压,如同悬顶之剑,冰冷地“注视”着骨坑中那唯一残存的、正在进行着危险试炼的身影。
守墓人已现,枯骨意志溃散湮灭,林婉儿燃烧精血神魂遁逃,冥河似乎重归死寂。
但最终的考验,对凌云而言,才刚刚开始!在守墓人意志冰冷的“注视”下,在九幽冥链投影的侵蚀与沉沦中,他能否炼化碎片,完成试炼,抓住这唯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