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精子的阴阳镜正对着玉泉山的方向，镜光里映出袅袅炊烟 —— 是山脚下农户在蒸馒头，麦香顺着光纹渗进镜面，把原本清冷的金光染成了暖黄色。他看见杨戬被绝仙剑的黑光压进土里时，镜柄上的桂花木雕突然发烫，是上次在瑶池沾的灵气在预警。
“可别把我的红薯压坏了！” 他朝着土坑的方向大喊，阴阳镜的光柱突然变得有胳膊粗，像根巨大的麦芽糖，“上次土行孙把我藏在石缝里的芝麻糕坐扁了，我让他用三筐莲蓉包赔的 —— 你这剑要是敢压坏杨戬怀里的饼，我就用镜光把你擦成亮银剑！”
绝仙剑的黑光顿了顿，光柱边缘竟泛起圈淡金色 —— 是阴阳镜的麦香渗了进去。赤精子趁机往前飘了三丈，镜光斜着撞在黑光侧面，把那根 “墨锭” 撞得歪了半尺，土坑里传来杨戬闷哼声，听着不像疼的，倒像被压着打了个喷嚏。
“杨贤侄撑住！” 他边调整镜光角度边喊，袖口的杏仁酥渣簌簌往下掉，“我这镜光加了新磨的桂花粉！上次照过哪吒的混天绫，把红绫都染香了，现在哮天犬见了红绫就追 —— 这光连狗都喜欢，肯定能帮你顶一阵子！”
多宝道人趴在石桌上的手突然攥紧。他看着赤精子后背的阴阳镜，镜面反射的金光里裹着芝麻 —— 是刚才分点心时沾的。怀里的神秘铜镜 “嗡嗡” 震动，镜背的花纹里渗出淡紫色的雾气，像熬糊的紫薯粥，带着股焦香。
“就是现在……” 他咬着牙撑起身子，袍角的蜜饯渍在青石板上拖出淡褐色的痕迹，“上次用这镜子照过吕洞宾的拂尘，把银丝都照成了紫的 —— 你的阴阳镜再厉害，也经不住紫薯…… 呃，经不住我的紫雾！”
铜镜的紫色光芒像条没睡醒的蛇，慢悠悠地缠向赤精子的后颈。多宝道人特意瞄准了 —— 那里的衣料沾着片烤红薯皮，是刚才帮杨戬擦脸时蹭的，带着甜气，正好能引着紫雾走。
赤精子正盯着绝仙剑的光柱，突然觉得后颈有点痒。不是被蚊子叮的那种，是上次被哪吒的红绫扫过的酥麻感。他下意识往旁边飘了半尺，紫光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在玄色道袍上烧出个小洞，像被火星烫了下，露出里面的棉絮沾着芝麻。
“好险！” 他摸了摸肩头，指尖沾到点焦糊味 —— 不是衣料的，是紫雾里混的紫薯香，“你这镜子该刷了！” 他举着阴阳镜往后照，金光把紫雾染成了淡粉色，像掺了桃花酱的紫薯粥，“上次清理太极图，发现里面藏着三年前的芝麻，比你这雾干净多了 —— 再不清扫，小心照出蟑螂来！”
多宝道人被说得老脸一红。那铜镜确实半年没擦，镜底沉着层灰，是上次在灶台边照饼时沾的。他慌忙用袖子擦镜背，紫雾顿时乱了半分，在半空凝成个歪歪扭扭的圈，像块没捏圆的紫薯团子。
“少胡说！” 他把铜镜举得更高，紫雾里突然钻出些小光点 —— 是没擦干净的面粉被照得发亮，“这是‘紫极神光’！上次照过申公豹的豹子头，把他胡须都照成卷的，像烫过的羊毛 —— 你要是再乱动，就把你头发照成紫卷毛！”
赤精子的肩头突然传来刺痛，像被冻住的紫薯块砸中。他低头看见道袍的破洞周围泛着淡紫，棉絮里的芝麻被染成了深褐色，像撒了把烤焦的瓜子仁。“还真有点疼。” 他往伤口上抹了点蜂蜜 —— 是从哪吒掉的罐子里抠的，“比上次被碧霄的金蛟剪夹了下轻，就是这颜色太难看，像沾了没洗干净的紫薯泥。”
就在此时，陷仙剑突然尖叫起来。青光里的蜂蜜被紫雾染成了淡紫，像掺了色素的薄荷糖，朝着接引道人的方向猛窜。接引道人正用青莲宝色旗扇风，旗面上的莲花被刚才的气浪打得蔫蔫的，花瓣上的杏仁酥渣被青光扫过，发出噼啪的脆响。
“能不能别追着我打？” 他举着旗子往后飘，莲花虚影在身前层层叠叠，却被青光撞得片片碎裂，“上次被你的剑扫过袈裟，把上面的莲纹都扫淡了 —— 现在还没绣好呢，你要是再扫，我就用旗面拍你屁股，像拍没熟的面团！”
青莲宝色旗的光芒越来越暗，像被晒蔫的花瓣。接引道人看见旗角沾着的紫薯泥 —— 是刚才多宝道人紫雾飘过来的，顿时明白过来：“你这剑沾了脏东西！” 他把旗子往旁边抖了抖，紫色的粉末簌簌往下掉，“上次灵山的白象踩了泥坑，把莲花池都弄脏了，被我罚洗了三天澡 —— 你也该去洗洗！”
准提道人的七宝妙树突然从斜刺里窜出来。树枝上的金芒裹着蜜饯碎屑，像串会发光的糖葫芦，狠狠抽在陷仙剑的青光上。“欺负我师兄算什么本事？” 他把树枝往地上一顿，金芒在青石板上画出圈，把陷仙剑的青光困在里面，“上次用这树抽过哮天犬的屁股，把它尾巴上的泥都抽掉了 —— 你这剑再不老实，就把你抽成麻花！”
陷仙剑的青光在金圈里乱撞，像条被关在糖罐里的青虫。准提道人突然往圈里扔了块核桃糕 —— 是从多宝道人那换的，糕点在金芒里化开，甜香把青光染成了淡绿色，像加了薄荷的绿豆糕。
“尝尝这个！” 他用树枝戳了戳青光，“这是碧霄做的核桃糕，放了新收的核桃 —— 上次闻仲吃了三块，连他的墨麒麟都抢着要，你这剑肯定也喜欢。”
青光果然安静下来，在金圈里慢慢舒展，像朵刚绽开的青莲花。准提道人趁机往剑身上撒了把桂花，金色的花瓣粘在青光上，把紫薯泥的痕迹都盖住了：“这样才好看。” 他摸着下巴点头，“上次给如来佛祖的莲台装饰桂花，比你这剑漂亮十倍 —— 你要是听话，下次给你编个桂花环。”
赤精子忍着肩头的疼，把阴阳镜的光柱又调强了些。他看见杨戬的土坑里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 是哮天犬，正叼着块藕粉糕往杨戬嘴里塞，那狗的尾巴摇得像朵花，看来伤口没事了。
“多宝你看！” 他突然对着石桌方向喊，“你的核桃糕都被剑吃了。” 他指了指陷仙剑，青光里的核桃糕渣正在慢慢融化，“上次我用阴阳镜照过蟠桃，把桃汁都照进了镜光里，比直接吃还甜 —— 你要是把铜镜收起来，咱们就分剩下的藕粉糕，比打打杀杀强。”
多宝道人举着铜镜的手有点酸。他看着陷仙剑在金圈里吃核桃糕，又看了看绝仙剑的黑光里渗进的麦香，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这两把剑跟哮天犬似的，给点吃的就不闹了，自己还在这费劲举着铜镜，胳膊都快断了。
“那……” 他把铜镜往怀里收了收，紫雾顿时淡了不少，“藕粉糕得放桂花。” 他指了指赤精子肩头的破洞，“上次碧霄用桂花藕粉敷过赵公明的箭伤，好得比仙丹还快 —— 你要不要试试？”
赤精子突然笑了。他往多宝道人那边飘了飘，阴阳镜的光柱特意绕开绝仙剑，照在石桌上的点心盘里。“早说嘛。” 镜光把剩下的藕粉糕都烘得暖暖的，“上次杨戬被砸伤，我用镜光烘过红薯，把他的伤口都烘得发痒 —— 这光比你的紫雾管用，还不染色。”
绝仙剑的黑光突然 “噗” 地散了。光柱化作漫天光点，像撒了把黑芝麻，落在杨戬的土坑里，竟在地上拼出朵花的形状。操控绝仙剑的矮个子长老跑过来，手里还拿着块没吃完的藕粉糕：“它说想吃……” 他把糕点往光点里送，“刚才被麦香熏饿了，不是故意压你的。”
杨戬从土坑里爬出来，身上的泥土沾着芝麻，像块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芝麻薯。他把哮天犬往怀里一抱，那狗还在舔他脸上的藕粉，舌头把他的胡子都舔得粘在一起。“早说有糕吃。”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才被压得差点把早上的杏仁酥吐出来 —— 下次再打架，先把点心分完再说。”
赤精子用阴阳镜的光烘着肩头的伤口，镜光里的桂花把紫色都盖住了，疼渐渐变成了暖烘烘的痒。他看着多宝道人把神秘铜镜收进怀里，那镜背的花纹沾了点藕粉，倒比刚才好看多了。
“过来分糕。” 他往石桌方向招招手，镜光拖着串光点，像串会发光的糖球，“上次用这光烤过栗子，现在正好热乎糕 —— 你的铜镜要是想吃，也能来蹭点光，比紫雾香。”
多宝道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石桌站了起来。他走到桌边时，发现自己的神秘铜镜正 “嗡嗡” 响，镜面上映出藕粉糕的影子，像在馋嘴。“好吧。” 他把铜镜放在糕盘旁边，“就吃一块……” 他用手指戳了戳镜背，“上次偷吃碧霄的莲子羹，被她用勺子敲了脑袋，这次可别被发现。”
准提道人把陷仙剑从金圈里放出来，那剑的青光变得柔和，像条温顺的青蛇，在他脚边绕来绕去。接引道人用青莲宝色旗扇着风，把桂花香都扇向剑身，旗面上的莲花重新绽放，沾着的紫薯泥被风吹得干干净净。
杨戬把哮天犬放在石桌上，那狗立刻叼起块藕粉糕，趴在多宝道人的神秘铜镜旁边啃起来。铜镜的紫雾彻底消失了，镜面上映着狗的影子，像块有趣的镜子。
赤精子咬了口热乎的藕粉糕，甜香在舌尖散开时，突然觉得肩头一点也不疼了。他看着大家围着石桌分点心，连四柄仙剑都凑了过来 —— 诛仙剑和戮仙剑的剑柄上各挂了块桂花糕，陷仙剑和绝仙剑则在舔准提道人撒的核桃碎，突然觉得这才是诛仙阵该有的样子。
“对了。” 他往多宝道人手里塞了块桂花糕，“你的铜镜能当点心盘用。” 他指着镜面，映着的藕粉糕比真的还好看，“上次用阴阳镜当托盘，装的莲蓉包被哪吒抢着吃，说在镜里看着更甜 —— 你这镜子是紫色的，装紫薯糕肯定好看。”
多宝道人看着镜里的桂花糕，突然笑了。他把糕放在镜面上，果然比放在石盘里好看，紫色的镜面衬得桂花像星星。“下次……” 他往嘴里塞了口糕，“下次用它给碧霄装点心，她肯定喜欢。”
远处的霞光把诛仙阵染成了淡金色，四柄仙剑的光芒和阴阳镜的金光、七宝妙树的金芒混在一起，像打翻了的蜜饯罐。大家的笑声顺着风飘向阵外，连山脚下的农户都探出头张望，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在办喜事。
赤精子摸了摸肩头的破洞，那里沾着的桂花已经把紫色盖住了。他看着正在抢镜里倒影的哮天犬，又看了看正在给铜镜擦藕粉的多宝道人，突然觉得刚才的紫雾和刺痛都像场梦。只要有热乎乎的藕粉糕和桂花，再厉害的法宝也能变成装点心的盘子，再深的伤口也能被甜气治好。
“明天带紫薯糕来。” 他对着多宝道人挥了挥阴阳镜，镜面反射的光在对方脸上晃了晃，“用你的铜镜装，肯定好看 —— 上次在西岐见点心铺用紫瓷盘装紫薯糕，被抢疯了，咱们也做几盘尝尝。”
多宝道人用力点头，把铜镜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生怕压坏了。他看着赤精子的背影，突然觉得阴阳镜的金光也没那么讨厌了，反而像块温暖的阳光，把刚才的阴狠都晒得暖暖的。
石桌上的点心渐渐吃完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杨戬把幽冥刺捡起来，用阴阳镜的光擦干净，果然像个不错的挂架；哪吒把蜂蜜罐的底刮干净，用混天绫包起来，说明天还能用；赤精子则帮多宝道人把掉在地上的核桃糕渣都收起来，说能做芝麻糊。
诛仙阵的风里，甜气越来越浓。四柄仙剑安静地插在阵眼，剑身上的桂花和核桃碎被月光照得发亮，像撒了层碎银。也许从今天起，它们不再是用来争斗的利器，而是能挂点心、装桂花的朋友，就像那个神秘的紫色铜镜，不再发射紫雾，而是变成了好看的点心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