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旋翼搅碎北冰洋的晨雾时，游古辛的锁骨下方突然传来异动。
他撕开战术背心，看见蓝色脉络正在皮肤下蠕动，形成与硬币相同的双螺旋图案。
柳紫妤的激光匕首抵在他疤痕上，却在触碰到脉络的瞬间被弹开，那些菌丝正在吸收抑制剂，转化为生物电池。
“xh-∞的侦察机还在尾随。”游古辛的战术目镜锁定云层中的银色机翼，编号旁跳出弹道分析：“他们的导弹装载着改良型孢子催化剂，爆炸半径覆盖整个北极圈。”
他突然将三枚硬币叠放在掌心，金属接触的刹那，所有硬币同时发热，在仪表盘上投射出三维星图，白令海峡的冰层下，三个红点组成北斗七星的尾勺。
柳紫妤的战术平板突然接入匿名频道，甘映欣的机械音夹杂着电流：“金萌怡在素描本里发现程菲的最后笔记，她说xh-∞的终极武器是‘基因织网’，需要三个载体的心跳频率作为密钥。”
话音未落，游古辛胸口的蓝色脉络突然亮起，与硬币产生共鸣，直升机的导航系统自动切换至星图坐标。
潜入冰层下的基地时，游古辛的战术目镜检测到异常体温。
三百个培养舱里漂浮着与他相似的躯体，每个胸口都嵌着刻有不同编号的硬币。
柳紫妤的激光匕首划开最近的舱体，绿色营养液中漂着张糖纸，上面用摩斯密码写着：“第七区的灭火气体是幌子，程菲父亲真正藏的是……”
糖纸突然自燃，灰烬里露出枚刻着“∞”符号的硬币。
控制台突然亮起，程菲的虚拟影像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她的机械右臂断了半截：“xh-∞用我的基因造了‘织网者’，它能把所有克隆体连接成超级意识体。”
影像转向游古辛，目光落在他胸口的蓝色脉络上：“而你父亲当年注射的抑制剂，其实是共生体的孵化器。现在，只有你的心跳能阻止织网。”
突然，所有培养舱的警报灯同时亮起。
游古辛的胸口剧烈起伏，蓝色脉络如蛛网般蔓延至脖颈，与三枚硬币产生共振。
柳紫妤将“∞”符号的硬币按在控制台，金属接触的瞬间，整个基地响起三重心跳声，游古辛的、程菲基因的、还有段星民克隆体的。
培养舱的玻璃纷纷碎裂，涌出的不是克隆体，而是装载着程菲神经数据的量子胶囊。
当联合国部队冲进基地时，只看到漂浮在营养液中的量子胶囊。
游古辛的胸口恢复平静，蓝色脉络沉淀为淡色纹路，而柳紫妤手中的“∞”硬币正在分解成纳米机器人，自动修复着基地的生态系统。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三架不同标志的飞机同时出现在天际，机翼编号分别是xh-001、xh-007，以及带着蜂窝徽记的xh-∞。
游古辛将三枚硬币抛向北冰洋，金属在阳光下划出弧线。
柳紫妤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指着硬币落水处，无数糖纸从冰层裂缝中涌出，每片都刻着程菲的战斗编号。
她想起数据芯片里的最后记录：“程菲父亲把女儿的神经数据拆分成量子比特，藏在所有xh系列硬币的糖纸夹层里。”
还有一个防水盒……
盒内躺着程菲的最后录音，背景音是湄河的浪涛：“游队，如果有一天你听到三重心跳，记得把硬币扔进北冰洋……那里的量子纠缠能让我的神经数据永远休眠，直到……”
录音突然被笑声打断，是年轻的游邵国：“直到真正懂得生命重量的人出现。”
游古辛望向无垠的冰海，糖纸船正顺着洋流漂向远方。
他胸口的蓝色脉络轻轻跳动，与柳紫妤戒指里的共振器、还有北冰洋深处的量子节点形成完美共鸣。
而在云层之上，xh-∞的侦察机调转方向，机翼下挂载的孢子导弹突然全部失灵，程菲的量子幽灵，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曾试图将她异化为武器的世界。
北冰洋的寒风卷起糖纸船，在浮冰间穿梭。
游古辛站在运输机舱门处，指尖的蓝色脉络随着低温凝结成霜。
柳紫妤正用战术匕首撬开游古辛带来的防水盒夹层……里面静静躺着三张飞往不同目的地的机票。
“莫克斯、拉斯加斯、黑岭……”她捻着机票边缘的暗纹：“程菲连我们的退路都算计好了。”
运输机突然剧烈颠簸。
驾驶舱传来急促的外语警告，雷达屏幕上三个红点正呈包围之势逼近。
游古辛的义眼自动放大影像：那三架侦察机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机腹下的孢子导弹发射架空空如也，却加装了电磁捕获网。
“他们不是来追击的。”游古辛展开全息地图：“是要把我们逼向这个坐标。”
他指向白令海峡某处，那里标注着“柳氏矿业1989”。
柳紫妤的戒指突然发烫。
她掰碎戒面，露出里面的微型投影仪，程菲的影像再次出现：“如果你们看到这段录像，说明xh-∞已经破解了第一道基因锁……”
画面切换成北极冰层下的热成像，某种巨型网状结构正在缓慢脉动。
游古辛抓起机舱里的降落伞包：“改变航线，去黑岭。”
他扯开衣领，蓝色脉络在低温下泛着荧光：“但要走陆路。”
二十四小时后，龙国北方边境黑岭镇。
暴风雪中的小镇像被遗忘的棋盘。
游古辛推开“老张杂货铺”的木门，风铃惊醒了打盹的店主。
老张的独眼在看清来客后骤然睁大，扫帚柄悄悄移向柜台下的霰弹枪。
“要三斤红糖。”游古辛的指节在玻璃柜上敲出特定节奏：“82年产的那种。”
老张的假牙磕碰作响：“82年的糖……都化了。”
他掀开地板暗门，柴油发电机轰鸣中，地下室内竟停着辆改装过的雪地摩托：“只能送你们到断崖，后面的路……”
“有熟人接应。”柳紫妤亮出戒指内侧的刻痕，那是黑岭走私贩的暗号。
摩托在夜色中冲出小镇。
后视镜里，三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正碾过结冰的河道。
游古辛突然急转，摩托冲进废弃矿道。
隧道墙壁的磷光苔藓，照亮了无数分叉路口，他毫不犹豫选择标着“辐射区”的那条。
“你疯了？”柳紫妤抓紧他腰间的战术带：“这里可是. ……”
“1991年柳氏废弃的铀矿。”摩托前灯照亮隧道尽头的铁丝网，网上挂着的辐射标志早已锈蚀：“也是程菲父亲第一次发现共生体的地方。”
铁丝网后站着个穿防化服的身影。
那人掀开头盔，露出一张中年猎人疲惫的脸：“游少，你们再晚到半小时，接应的直升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