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从金丹初期跌回筑基大圆满，麻薯却半点没耷拉脑袋。它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这混沌道基可比之前那虚浮的样子扎实多了，那些硬生生塞进金丹里的规则碎片，更是藏着天大的潜力，就像埋在土里的宝藏，只等着它慢慢挖。它干脆按下了冲击金丹的念头，一门心思琢磨着消化上次那顿“撑到差点爆丹”的收获，把“四不像投影”和“混沌隐匿”这俩技能练到出神入化。
拾荒老鬼自告奋勇当起了指导老师，只不过他的指导风格实在清奇，一半是靠谱技巧，一半是吐槽暴击。在他的“点拨”下，麻薯的修行日常变得抽象到离谱，旁人看了都得琢磨这耗子是不是修炼修疯了。
它早就不满足于召唤出那个东拼西凑的怪影了，非要跟这些规则碎片死磕，搞起了“精细化定制”。练着练着它发现，只要调整混沌之力的注入比例，再重点点拨某块规则碎片，召唤出来的投影就能带上不同的“主打风格”。
比如往里面多塞点秩序碎片，再掺一丢丢沉寂之力，就能召唤出个板着脸、浑身僵硬的“秩序讨债兵”。这小家伙顶着模糊的铠甲影子，张口闭口都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冰冷调子，威慑力没见得多强，搞笑效果倒是拉满——有时候对着块石头都能严肃地宣读“催债通知”。要是往里面怼满混乱碎片，再混点科技残渣，那出来的就是“混乱科技怪”了。这玩意儿行为癫狂，身上飘着五彩泡泡，还时不时蹦出几串乱码，发起攻击更是毫无逻辑，上次居然朝着一块废铁发射了道《五年模拟三年渡劫》的习题幻影，愣是把那铁疙瘩震得嗡嗡直响。更绝的是主打沉寂之力的“沉寂潜伏者”，几乎透明得看不见，存在感低到离谱，除了适合侦查，装死更是一把好手，上次阿肥不小心踩在它投影上，都没发现脚下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麻薯给这些奇奇怪怪的投影起了个统一的名号——“混沌道兵”。虽说这些道兵个个都是残次品，存在时间超不过三息，实力顶破天也就练气后期，行为模式更是没个准谱——严肃的秩序兵可能突然跳起踢踏舞，疯狂的科技怪可能走着走着就原地当机，连“重启”都得麻薯重新注入能量。但架不住它们胜在数量多、花样杂，而且打架完全不讲武德，怎么离谱怎么来。
麻薯每天练得不亦乐乎，没事就召唤出一群道兵在空地上操练。它经常脑补着将来对敌的场景：自己大手一挥，一群画风清奇的“负债天团”蜂拥而上，有的念催债口诀，有的扔习题幻影，有的干脆在敌人面前装死碰瓷，保管把对手恶心到崩溃，或者晕头转向搞不清状况，最后稀里糊涂就败了。
与此同时，它对“混沌隐匿符”的运用也玩出了新花样。不再是被动地藏起来，而是开始主动“篡改”自己的存在信息。它能把自己的气息改成一块布满青苔的顽石，连摸起来的质感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也能变成一缕带着寂灭气息的风，飘在半空谁也注意不到；最绝的是，它还能模拟成一丝微不足道的债务因果线，混在归墟那些满是欠债气息的地方，简直跟鱼入大海似的，完美潜行技能直接点满。
不光麻薯进步飞快，小绿、多嘴和阿肥也没闲着，一个个都解锁了新本事。小绿吞了不少沉寂能量和规则碎片后，身体不再是软乎乎的粘稠样子，关键时刻能瞬间固化，变成一面带着淡淡沉寂波动的“沉寂屏障”。这屏障看着不起眼，却能把不少能量攻击削弱大半，遇上弱一点的攻击，还能直接给它“静默”了，让那攻击没等碰到同伴就蔫了下去。
多嘴的混沌魔音也玩出了新花样。融入科技规则残渣后，它的叫声不仅能制造噪音污染，偶尔还能发出“数据魔音”。上次它对着一只路过的噬能虫叫了一嗓子，那虫子当场就晕头转向，撞在了旁边的岩石上——原来是魔音里的混乱数据干扰了它的能量感知。
阿肥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平时要么蹲在一边打盹，要么盯着归墟深处发呆。但麻薯敏锐地察觉到，阿肥爪子上的银色符文越来越亮，凝实得像是要溢出来似的。而且它看归墟深处的眼神，也多了些琢磨的意味，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这天，麻薯正指挥着一个秩序讨债兵和一个混乱科技怪练习“左右互搏”，想打磨打磨它们的配合度。结果练着练着，俩道兵不知怎么起了冲突，打了没两下居然开始互相拆零件——秩序兵扯掉了科技怪身上的数据流线路，科技怪则掰走了秩序兵的铠甲碎片，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就在麻薯忙着调解这俩“问题员工”的时候，拾荒老鬼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他搓着双手，眼睛亮得惊人，脸上那副表情，跟之前捡到宝贝时一模一样，一看就是有“大买卖”要搞。
“小兔崽子别玩你这些歪瓜裂枣了，”老鬼拍了拍麻薯的脑袋，把它从混乱的场面里拉了出来，“带你去个好地方见见世面，保准你感兴趣。”
麻薯停下动作，看着老鬼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地歪了歪头：“啥地方啊？”
“‘负资产者交流暨以物易物集市’！”老鬼得意地掏出一张宣传单，那纸皱巴巴的，明显是用各种废纸拼接起来的，边缘还翘着角，“就在‘叹息之墙’脚下，隔段时间就开一次，可是咱归墟底层……啊不对，是特色修士们的重要社交场地！”
麻薯接过宣传单，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涂涂改改的。主题栏写着“没有最低谷，只有更低谷！让我们抱团取暖，互相伤害（划掉）帮助！”；内容更是离谱，列着闲置负能量交换、失败经验分享、废弃资源处理，甚至还有债务转移技巧探讨，旁边还特意标注了“风险自负”，最下面居然还有个“跨界骂街（需预约）”；口号则是“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可能）！”
麻薯盯着宣传单看了半天，心里满是槽点：这到底是集市还是落魄修士吐槽大会啊？可不知怎么的，它心里居然冒出了点莫名的期待，总觉得能在这里淘到些好东西。
抱着猎奇和捡漏的心态，麻薯叫上小绿、多嘴和阿肥，跟着拾荒老鬼朝着叹息之墙出发。这“破产联盟”一行人，走在路上也是一道奇葩的风景线。
等赶到地方，麻薯直接被眼前的巨墙震撼到了。这叹息之墙一眼望不到头，墙体灰蒙蒙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用无数破碎的“希望”“梦想”和“成功案例”浇筑而成的，每一块碎片都散发着淡淡的丧气，凑在一起简直能把人的斗志都给吸走。
而墙脚下，早就聚满了各式各样的奇葩存在。有个仙官穿着破烂的官服，蹲在地上唉声叹气，时不时还拍一下地面，嘴里念叨着“当年要是不贪那点灵气就好了”；不远处有个剑修抱着一把断剑哭，那剑一看就是他的本命法宝，如今剑刃碎裂，连灵光都快没了；还有个丹师浑身绕着黑乎乎的失败丹火，脸上满是绝望，估计是炼废了不知道多少炉丹药；甚至还有几个缺胳膊少腿的报废傀儡，和飘来飘去、哭哭啼啼的怨灵，场面热闹又诡异。
这些家伙都摆着地摊，摊上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一个黑袍修士举着牌子喊：“出售‘前任道侣的诅咒’，九成新！当初咒得他修为大跌，现在用不上了，买一送一，附赠我的全套倒霉经历！”旁边有个修士急着凑过去，看样子是想试试诅咒的威力。
另一边，一个老道举着“求购快速失忆术”的牌子，逢人就问：“道友有门路吗？要效果持久的，我用自己的破产感悟换！”还有个壮汉更绝，直接挂出“专业背黑锅”的招牌，嗓门洪亮地喊：“信誉保证，童叟无欺！熟客还能送甩锅技巧，保证让你干干净净脱身！”
整个集市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氛围里，大家脸上都挂着丧气，嘴里说着倒霉事，可语气里又带着点莫名的亢奋，像是在比谁更惨，又像是在互相找乐子。
麻薯一进场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它身上那股浓郁的混沌气息，再加上若隐若现的债务因果线，在这群落魄修士里，简直就是“顶流配置”。不少摊主都停下了吆喝，纷纷朝着它这边张望，眼神里满是好奇。
很快就有生意主动找上门了。一个只剩半截身子的机关人，用仅存的机械臂举着块铁板，慢悠悠地挪了过来。铁板上写着“回收各种规则冲突废料，支持寂灭能量块结算”。
麻薯心里一动，它丹田深处还堆着不少没炼化完的规则碎片，尤其是那些秩序和混乱互相掐架的碎片，处理起来特别麻烦。它试着调出一丝最顽固的碎片递过去，机关人立刻打开胸口的扫描装置，一道蓝光扫过碎片。下一秒，它的电子眼就疯狂闪烁起来，发出“滴滴滴”的急促声响。
“高纯度矛盾能量！极品废料！”机关人激动得机械音都变调了，“我出十个寂灭能量块，怎么样？”
麻薯眼睛一亮，这简直是变废为宝啊！它立刻点头，心里盘算着回头把那些碎片都拿来换，能攒不少能量块。
刚跟机关人交易完，一个抱着破旧古琴的女鬼飘了过来。她身形飘忽，声音怯生生的，像是怕吓到人：“道友……需要安魂曲服务吗？能缓解修行压力，就是……效果可能有点助眠。”
多嘴在麻薯肩膀上待不住了，扑腾着翅膀凑了过去。女鬼轻轻拨动琴弦，几个慢悠悠的音符飘了出来。结果刚听了两句，多嘴就开始眼皮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从半空掉下去。麻薯赶紧把它捞回来，对着女鬼干笑两声，抱着多嘴溜了——这哪是安魂曲，这分明是强效安眠药啊！
最离谱的是个自称“前·仙界金牌销售”的幻影，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长袍，一看见麻薯就跟见了大客户似的，死死缠住不放。“道友！我看你骨骼清奇，身负巨债，这可是创业的绝佳资质啊！”他唾沫横飞地推销着，手里凭空变出一块玉简，“我这有《如何将债务转化为核心竞争力》，只要九九八个能量块！现在买，再送你《忽悠债主的一百种话术》，绝对物超所值！”
麻薯被他吵得脑袋嗡嗡响，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个话痨幻影。不过这一趟也没白来，它换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除了换的十个寂灭能量块，还淘到了一本《偏门符箓大全（失败品合集）》。这本书虽然残缺，但里面有些失败的符箓思路特别新奇，正好能帮它改进混沌隐匿符；甚至还有一小瓶“迷因粉尘”，摊主说能暂时混淆因果，就是效果不确定，麻薯打算回头试试。
就在它觉得收获满满，准备跟拾荒老鬼逛逛就走的时候，集市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骚动。原本热闹的摊位瞬间安静了不少，不少摊主脸色大变，纷纷开始慌慌张张地收东西，还有人直接就想往外面溜。
麻薯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只见几个穿着统一黑袍的身影走了进来。那黑袍看着制式规整，却布满了补丁，透着一股穷酸又嚣张的劲儿。他们簇拥着一个瘦高男子，那人戴着顶高高的黑帽，手里还托着个金色算盘的虚影，气息比在场的大多数摊主都强得多。
“是清算使者！”有人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惊慌。
“他们怎么来了？不是还没到收滞纳金的时候吗？”另一个修士脸色发白，手脚麻利地把摊位上的东西塞进储物袋。
那高帽男子没理会慌乱的众人，他的目光跟探照灯似的，在集市里扫了一圈。最后，那道冰冷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麻薯身上——此时麻薯正偷偷把那瓶迷因粉尘往颊囊里塞，生怕被人抢了。
高帽男子手中的金色算盘突然“啪”地一响，发出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喧闹的集市里格外刺耳：“检测到特殊高价值不良资产及规则扰动源。编号：麻薯。依据《归墟不良资产临时管理条例》，现对你进行强制风险评估与价值重估。”
他顿了顿，算盘又噼啪响了两声，语气里满是两声置疑：“请配合调查，否则将采取强制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债务利息超级加倍、因果锁定，乃至强制回收处理。”
麻薯当场就僵住了，颊囊里的迷因粉尘差点呛进气管。它心里满是崩溃：逛个街都能被盯上？这清算使者到底是啥来头？看着可比之前的讨债天团难对付多了！
它这归墟闲逛之旅，看来从一开始就注定逃不开债务和麻烦这俩跟屁虫，想安安生生捡个漏，简直比重新结丹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