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的指尖触及时空漩涡的边缘,整个世界的色彩突然分裂成两股纠缠的色带。1847年煤烟熏黑的砖墙与1947年弹痕累累的混凝土在他眼前重叠,维多利亚时期的马蹄声与二战后的汽车鸣笛交织成刺耳的时空交响曲。
稳定剂注射完毕。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1940年代的电台播音腔,保持呼吸节奏,詹姆斯。
艾登猛地转头,看见年轻的师父穿着白大褂,正将注射器从他手臂拔出。他们站在一间布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里,窗外是1947年柏林郊区的残破街景。
师父?您还活着...
暂时性的。年轻的夏洛克快速记录着心电图数据,听着,时间不多。你现在处于量子叠加状态,同时存在于1847和1947年。我的实验出现了...意外。
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另一侧的景象:1847年的伦敦地下,年迈的福尔摩斯正在监督工人安装巨大的齿轮系统,中央的晶石容器里悬浮着正是艾登刚见过的水晶棺椁。
伦敦之心不是引擎,是锚点。两个时空的师父同时开口,声音产生奇特的共振,温特家族世代守护的不是秘密,而是防止两个时空完全分离的平衡装置。
艾登的怀表突然疯狂旋转,表盖弹开投射出全息界面。露西的机械义肢不知何时接入了时空系统,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艾登,我在解析王莲毒素的分子式...上帝啊,它不是毒素,是时空稳定剂!
数据显示屏上,王莲毒素的分子结构正在与时空粒子的振动频率同步。艾登突然明白为什么感染者会呈现银莲花纹路——那是在不同时空维度间的投影叠加。
克莱尔在哪里?
问题不在于,而在于。年轻的师父指向实验室深处。透过时空涟漪,艾登看到1847年的白教堂地下,克莱尔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长裙,正在主持某种仪式。她的眼睛完全变成银白色,信徒们跪拜高呼银莲花圣女。
她成了锚点的活体组件。年迈的师父在另一个时空补充道,亚瑟的变异不是意外,是温特家族设计的保险机制——当主要锚点失效时,备用锚点会自动激活。
艾登冲向时空交界处,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回。怀表显示两个日期疯狂闪烁:1847年12月7日与1947年3月15日。他突然意识到,这两个日期代表的是同个时空裂缝的不同侧面。
温特!我知道你在看着!
时空微微扭曲,温特的身影如同全息投影般浮现。他的身体呈现半结晶化,声音带着奇特的回声:终于明白了?我们家族被迫守护这个裂缝已经三代。你师父是唯一自愿成为锚点的人,为了给你争取时间。
争取什么时间?
找到第三种可能的时间。两个师父同时指向怀表,用你的血重写方程式。但要注意,每次尝试都会创造新的平行现实。
艾登低头看向怀表,发现表面渗出自己的血珠,正沿着刻痕形成新的纹路。他突然明白——自己不仅是观察者,更是时空方程式的变量。
当大本钟敲响第九声钟鸣时,整个伦敦开始维度折叠。艾登站在时空十字路口,看见无数个可能的未来在眼前展开:有的时空里银莲花吞噬万物,有的时空里人类与王莲共生,还有的时空里...
选择吧,詹姆斯。温特的声音逐渐消散,记住,每个选择都会创造一个新的世界线。
艾登将染血的怀表按在时空屏障上。在时空撕裂的轰鸣中,他做出了超越逻辑的选择——不是缝合时间裂缝,而是将自己转化为第三个锚点。
当艾登成为第三个时空锚点,他发现自己同时存在于三条世界线:银莲花统治的末日伦敦、人类与王莲共生的蒸汽朋克都市、以及完全数字化的虚拟伦敦。更惊人的是,他在每条世界线都遇到了不同的露西——机械义肢完全银莲化的杀戮者、与植物神经网络融合的科学家、以及完全由代码构成的AI实体。
克莱尔在三条世界线同时发动银莲花教派的终极仪式,试图将三个时空合并。而师父的意识突然从时空裂缝中传出警告:温特家族不是狱卒,他们是被囚禁的狱卒!真正的囚徒是...
怀表突然显示第四个日期:2023年10月9日。艾登意识到这不是过去的回响,而是来自未来的倒计时。伦敦之心开始超频运转,整个城市折叠成克莱因瓶结构,而银莲花正在从四维层面吞噬现实。
时间不是线性的,而是量子化的。三个世界的温特同时出现,他们胸前的银莲花胸针开始共振,我们都在重复同样的错误,直到你找到第四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