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击战术的成功像一剂强效兴奋剂,让514团士气高涨。连续几天,他们驾着那辆被昵称为“吵闹爵士”的兽人卡车,在冰原上神出鬼没,把兽人据点搅得天翻地覆。他们甚至发展出了一套成熟的“业务流水线”:
柯西金负责情报分析和目标选择,他总能找到防御最薄弱、或者最能激怒兽人的攻击点。
101大爷是驾驶员兼火力手,把“吵闹爵士”的性能(和噪音)发挥到了极致。
戈尔东和“炸弹”带领战斗小组,负责在停车间隙进行精准射击和快速补给(主要是捡兽人尸体上的“垃圾”)。
卡尔团长坐镇指挥,把握全局,决定“打”和“跑”的时机。
新兵戴夫则成了“首席观察员”兼“陷阱布置助理”,飞快地学习着这一切。
然而,好景不长。兽人或许头脑简单,但它们绝不愚蠢,尤其是在挨了足够多的打之后。
变化首先出现在一次例行的骚扰攻击中。当“吵闹爵士”按照老套路,轰鸣着冲向一个外围补给站时,预料中的兽人混乱并没有出现。相反,补给站里静悄悄的。
“不对劲。”卡尔团长立刻警觉,“101,减速,别靠太近!”
卡车慢了下来,音乐声在空旷的冰原上显得格外刺耳。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咻——轰!”
一枚粗制滥造但威力巨大的火箭弹从不远处的一个雪堆后呼啸而出,直接打在卡车前方几十米处,炸起漫天冻土!
“有埋伏!”戈尔东大吼。
几乎同时,数个雪堆突然“活”了过来,露出后面架设好的兽人重机枪(哒咔炮)阵地!密集的弹雨瞬间笼罩了卡车!
“当当当当!”子弹打在卡车厚重的(但歪歪扭扭)的装甲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好在兽人的射击精度一如既往地感人,大部分子弹都打飞了,但流弹和跳弹仍然构成巨大威胁。
“妈的!被阴了!”101大爷猛打方向盘,卡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个急转弯,试图逃离火力网。
“烟雾弹!”卡尔团长冷静下令。
“炸弹”迅速朝着机枪阵地的方向扔出几发烟雾弹。浓烟升起,暂时遮蔽了对方的视线。
但兽人的攻击并没有停止。火箭弹接二连三地射来,虽然准头依旧糟糕,但压制效果明显。更麻烦的是,侧面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几辆兽人越野车正试图包抄过来!
“它们学聪明了!”柯西金一边用卡车上焊着的钢板做掩护还击,一边喊道,“知道设埋伏了!还有协同包抄!”
“废话!你天天去扇人家耳光,傻子也知道躲了!”戈尔东骂骂咧咧地用他的热熔枪点射,成功将一辆试图靠近的越野车打爆。
战斗瞬间变得激烈而危险。514团陷入了被动,他们依赖的机动性和突然性消失了。兽人不再是无脑冲锋的靶子,而是变成了有组织、有预谋的猎杀者。
“撤退!按计划c!”卡尔团长果断下令。计划c意味着放弃现有路线,向更复杂、更危险的冰裂谷深处逃窜。
101大爷将卡车的油门踩到底(如果那玩意儿有底板的话),“吵闹爵士”咆哮着,不再顾及隐蔽,疯狂加速,冲向不远处那片如同巨兽獠牙般的冰裂谷区域。兽人的追击车辆和子弹紧紧跟在后面。
这是一场亡命飙车。卡车在狭窄的冰缝间穿梭,不时有冰棱被撞碎,或者车身与冰壁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和大量火花。好几次都险些翻车,全靠101大爷近乎本能的驾驶技术和那么一点点帝皇(也有可能是搞毛哥俩)的保佑才化险为夷。
最终,他们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卡车的粗暴性能,成功甩掉了追兵,躲进了一个之前发现备用的、极其隐蔽的冰洞。但“吵闹爵士”也付出了代价——车身多了无数弹孔和刮痕,一侧的履带几乎报废,排气管也在冒黑烟。
“咳咳……妈的,差点就真去见帝皇了。”戈尔东跳下车,检查着车身的损伤,心有余悸。
“它们……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戴夫惊魂未定地问,刚才的弹雨让他现在腿还有点软。
“不是它们变聪明了。”卡尔团长面色凝重,他走到卡车旁,从装甲板上抠下一块变形的弹头仔细看着,“是管事的来了。”
“管事的?”柯西金凑过来。
“嗯。”卡尔团长将弹头扔在地上,“普通的兽人小子可没这个耐心设埋伏,更不会玩协同包抄。这种风格……像是一个战争头目(warboss)的手笔。只有更大的‘wAAAGh!’能量,才能让这群散兵游勇稍微动点脑子。”
这个消息让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兽人战争头目,那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每一个战争头目都是身经百战、力量惊人且拥有一定指挥能力的可怕存在。被一个战争头目盯上,意味着他们的游击好日子可能到头了。
“那我们怎么办?”一个老兵问道,“换个地方骚扰?”
“恐怕没那么简单。”卡尔团长摇摇头,“我们之前闹得太大,已经成功引起了‘warboss’的注意。它现在肯定在全力搜捕我们。而且……”
他顿了顿,走到冰洞入口,望着外面昏暗的天空和隐约可见的兽人据点轮廓。
“……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审判庭要的情报,特别是那个‘异常能量源’,我们还没搞清楚。我怀疑,这个战争头目的出现,可能就和那个能量源有关。”
就在这时,一直蹲在卡车引擎盖旁检查损伤的101大爷突然“咦”了一声。
“团长,你过来看看这个!”他指着从卡车上拆下来的、一个原本连接在引擎旁边的、毫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那盒子看起来和兽人粗犷的风格格格不入,反而透着一种冰冷的、精密的质感。
“这是什么?车上原来的零件?”卡尔团长问。
“不是!”101大爷肯定地说,他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盒子,露出里面复杂的、闪烁着微光的电路和一个小巧的能量核心,“这玩意儿……这工艺绝对是高级货!至少是机械神教或者……审判庭的水平!”
“什么?!”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它被巧妙地并联在引擎的能量线上,非常隐蔽,要不是刚才震动导致它有点松动,我都没发现。”101大爷指着线路解释道,“它的作用……看起来像是一个信标发射器。”
“信标?”柯西金脸色一变,“发射给谁的?”
101大爷没有回答,而是用他的万用工具检测了一下能量核心的读数,脸色变得更加古怪:“这能量反应……很熟悉……等等,我想起来了!这和‘灰烬使者’号上,那些‘非标’货物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很像!”
冰洞里瞬间一片死寂。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每个人心头。
审判庭给的所谓“侦查任务”……
这辆看似偶然偷来的兽人卡车……
车上这个隐秘的、技术先进的信标……
还有那个恰好出现的兽人战争头目……
这一切,难道不是巧合?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审判庭扔出来的诱饵?用来吸引兽人主力,甚至是引出战争头目的……活生生的诱饵?
那个“异常能量源”的情报是次要的,审判庭真正的目标,或许就是这个战争头目,或者它守护的东西?而他们514团,只是用来打草惊蛇、吸引火力的棋子?
“我操他帝皇的……”戈尔东喃喃地骂了一句,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轻松欢乐的气氛荡然无存,冰洞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绝对零度。他们以为自己在利用规则苟活,却没想到,从一开始,他们就可能身在局中,是别人棋盘上随时可以牺牲的卒子。
“一切为了活着……”
卡尔团长低声重复着这条尚未正式成立、却已是团队共识的军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他看着洞外那片被兽人和未知阴谋笼罩的冰雪世界,缓缓说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的‘活法’,就得变一变了。”
生存的游戏,突然进入了更加残酷和黑暗的下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