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殿内，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干，温度骤降到了冰点。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从凤千羽的身上，轰然爆发！
这股杀意，不再是之前那种属于强者的威压。
那是一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毁灭深渊的，纯粹的，针对“天道”本身的，滔天恨意！
站在门口的鬼王，瞳孔猛地一缩！
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他见过无数强者，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杀气。
但从未有一种杀气，能让他这个以死亡为友的鬼王，都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 站在角落里的姚莲心，反应更加不堪。
“啪嗒！”
她手中那杯刚刚倒好，捧到手酸才被允许放下的水杯，在她无意识的颤抖中，脱手而出，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然而，她却像是毫无察觉。
她没有感觉到锋利的瓷片划破脚背，没有感觉到冰冷的水浸湿了鞋袜。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从蒲团上缓缓站起的身影。
在那道身影的背后，她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看到了星辰陨落，看到了一个宇宙的悲鸣与哀嚎！
那股滔天的恨意，如同最锋利的钢刀，轻易地碾碎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与怨毒，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恐惧！
- 凤千羽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她没有理会已经快要吓傻的姚莲心，只是转头，看向了鬼王。
“我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淡，却让鬼王的心，猛地一沉。
“想起什么了？”
“想起……我是怎么‘死’的了。”凤千羽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帝王之眸中，燃烧着两簇暗红色的，名为复仇的火焰。
她走到大殿中央，仰头看着石殿的穹顶，仿佛视线已经穿透了这片小小的山谷，看到了那无尽的，高高在上的苍穹。
“力量……”
“我需要力量。”
“需要足以，将这片天，都彻底撕碎的力量！”
她的声音，依旧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疯狂的决绝。
- 鬼王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凤千羽觉醒的，不仅仅是力量与记忆。
还有，一份足以让诸天神魔都为之颤抖的，血海深仇！
而她的敌人，是这片天地间，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天道。
何其疯狂，又何其……令人热血沸腾！
“我陪你。”
鬼王没有丝毫犹豫，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凤千羽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燃烧着复仇之火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暖意。
“好。”
- 她收回目光，对着殿外，淡淡地开口。
“让大长老进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鬼王的耳中。
鬼王会意，拉开了沉重的石门。
门外，大长老正带着一群族人，如同最忠诚的卫兵，守在不远处。
看到石门打开，大长老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了门口。
“禁主有何吩咐？”
- 凤千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之前让你找的典籍，找到了吗？”
“回……回禀禁主……”大长老冷汗涔涔而下，“那些典籍，都封存在祖祠禁地，需要……需要时间开启……”
“时间？”凤千羽冷笑一声，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在大长老身上。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之后，我要看到所有相关的记载。”
“找不到，你就用自己的命来填。”
大长老浑身剧震，仿佛被一座神山压在身上，几乎要当场昏死过去。
“是！是！老朽……老朽这就去！”
他连滚带爬地起身，就要往外跑。
- “站住。”
凤千羽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长老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还有。”凤千羽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将你们凤凰遗族，万年来积攒的所有修炼资源，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全部，送到这里来。”
“什……什么？”大长老猛地回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那些，可是他们全族的命根子啊！
“怎么？”凤千羽的眼皮，微微抬起，“你有意见？”
“不……不敢……”
在大长老对上那双帝王之眸的瞬间，所有的犹豫和不舍，都化作了乌有。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的脑袋，就会和他的身体分家。
- 凤千羽的目光，扫过大长老，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失魂落魄的姚莲心身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件事，就由她来监督。”
“少一颗灵石，断她一根手指。”
“少一株灵药，断她一截手臂。”
“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敢私藏……”
凤千羽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未尽之言中的恐怖意味，却让大长老和姚莲心两人，同时如坠冰窟！
狠！
太狠了！
这一招，不仅是要榨干他们凤凰遗族的所有底蕴，更是要将姚莲心这个前任圣女，彻底推到全族的对立面！
- “滚吧。”
凤千羽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两只苍蝇。
大长老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拖着已经彻底傻掉的姚莲心，疯了一般地冲了出去。
大殿，再次恢复了安静。
凤千羽重新走回蒲团，盘膝坐下。
那双燃烧着复仇之火的帝王之眸，缓缓闭合。
“天道……”
“在你亲手将我毁灭之前，我，会先将你创造的这个世界……”
“一口一口，全部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