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的晨光刚染亮须弥山外围的娑罗林,弥生就停下脚步。
青铜钵底的法源水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前方林间藏着的淡紫色雾气,雾气里隐约飘着《吠陀》残页的虚影。
“是‘幻境执念阵’。”
弥生指尖捻动菩提念珠,声音沉了下来,
“梵天用残页怨丝和三界生灵的执念织了这阵,进去的人会看到最害怕的景象,若陷在里面,执念就会被怨丝吞噬,变成阵的养料。”
达刹攥紧灵脉玉佩,指尖还残留着上次混沌怨丝的灼痛感:
“我来开路!生主灵气能暂时挡怨丝,只要我们不碰幻境里的东西,应该能过去。”
他刚要迈步,却被萨蒂拉住。
她腕间的蛇鳞正轻轻发烫,鳞光映出林深处的画面:
阿宁的双生灵果在幻境里黯淡无光,孩子们围着枯萎的灵苗哭。
“幻境会针对每个人的执念。”
萨蒂的声音有些发颤,萨克蒂元神的红影在身后闪了闪,
“阿宁怕灵苗被毁,孩子们怕失去护生盟,父亲怕达刹族失去权威,我……我怕父亲和大天永远对立。”
弥生点头,从袖中取出三粒菩提子,分给萨蒂、达刹和阿宁:
“这是‘破执菩提’,若陷进幻境,捏碎它就能暂时清醒。
记住,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护生的真心是真的。
这是破阵的唯一办法。”
四人带着护生盟的孩子往林间走,刚踏入紫雾,周围的景象就变了:
娑罗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达刹宫殿的书房。
梵天坐在书桌后,手里举着达刹族的灵脉令牌,冷笑:
“达刹,只要你答应让我毁掉护生盟,这令牌就还是你的,否则,十二生主里再也没有你的位置。”
达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伸手就要去拿令牌。
那是他守护了一辈子的生主权威,可指尖刚碰到令牌,掌心的破执菩提突然发烫,他猛地清醒:“是幻境!”
再看书桌,哪里有什么令牌,只有一缕怨丝在紫雾里扭曲。
另一边,萨蒂站在马祭祭台边,眼前是父亲举着金印,对着大天怒吼:
“你这个毁秩序的凶神,永远别想靠近萨蒂!”
大天的业火池在远处崩塌,娑罗花根的花瓣全变黑了。
“父亲!大天!”
萨蒂冲过去想拦,却被一道无形的墙挡住,眼泪瞬间掉下来。
这是她最害怕的场景:亲情与爱情彻底对立,灵脉毁于一旦。
“萨蒂姑娘,捏碎菩提!”
弥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萨蒂这才想起掌心的破执菩提,用力一捏,菩提子炸开琉璃光,幻境瞬间破碎。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紫雾里,周围的怨丝正往她的萨克蒂元神钻,还好菩提光挡住了它们。
最危险的是阿宁和孩子们。
他们陷在灵苗田的幻境里,眼前的灵苗全被怨丝缠成黑色,梵天的祭司举着火把要烧苗:
“低种姓的灵苗,不配留在马祭!”
孩子们吓得发抖,阿宁举着灵果想挡,灵果的金绿光却越来越暗。
“阿宁,想清楚!灵苗为什么能活?”
弥生的声音穿透幻境,“不是靠灵果的光,是靠你们一起浇水、一起守护的真心!”
阿宁猛地清醒,捏碎破执菩提,对着孩子们喊:
“是幻境!我们的灵苗好好的,别怕!”
孩子们跟着捏碎菩提,幻境破碎,灵果的金绿光重新亮起来,将周围的怨丝烧成灰烬。
四人终于在紫雾深处汇合,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紫雾突然剧烈翻滚。
幻出一个巨大的黑影,是梵天的“执念怨魂”,由无数残页怨丝和三界执念凝聚而成:
“你们以为能破我的阵?太天真了!今天就让你们永远陷在执念里!”
怨魂挥出黑丝,缠住达刹的脚踝,幻境再次笼罩他。
这次是马祭现场,所有生主都在嘲笑他:
“连自己的领地都护不住,还当什么生主!”
达刹的眼神开始涣散,生主权威的执念又冒了出来,灵气慢慢往怨魂那边流。
“父亲!别信他!”
萨蒂冲过去,萨克蒂元神的红光缠住达刹的手臂,
“生主的价值不是靠权威,是靠护生!你忘了我们一起救灵苗的样子吗?”
达刹的眼神动了动,看着萨蒂的红光,又看了看远处阿宁和孩子们守护灵果的身影,突然用力挣脱黑丝:
“你说得对!我要护的是灵脉,不是权威!”
达刹的灵气突然变纯,不再是之前的“生主威压”,而是带着灵脉暖意的护生之力,往怨魂身上撞去。
怨魂惨叫一声,黑丝断了好几根。
弥生趁机举起青铜钵,诵起融合《静心》与《清心》的经文:“心如定水,莲生净秽;根定本心,法源自生!”
青铜钵爆发出琉璃佛光,与萨蒂的萨克蒂红光、达刹的护生灵气、阿宁的灵果金绿光缠在一起,化作一道四色光柱,狠狠撞向怨魂的核心。
“不——”
怨魂发出凄厉的尖叫,在光柱中慢慢消散,只留下一缕黑色的丝线,上面缠着一张小小的地图,是灵脉结晶的藏身处:
须弥山“怨丝窟”,那里是梵天炼怨丝的地方。
紫雾彻底散去,娑罗林恢复原样,林间的灵脉水重新流淌,带着淡淡的暖意。
阿宁看着手里的地图,兴奋地说:
“导师!我们找到结晶的位置了!只要毁掉结晶,梵天就没办法在马祭上引爆灵脉了!”
达刹却皱起眉头:
“怨丝窟是梵天的老巢,肯定有很多陷阱,我们不能贸然进去。”
他看向弥生,眼神里满是信任,“弥生世尊,你有什么计划?”
弥生收起青铜钵,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小标记:
“这里是怨丝窟的灵脉入口,连接着恒河的灵脉水。
我们可以从恒河灵脉潜入,避开梵天的陷阱。
不过,需要有人留在外面接应,万一里面出问题,能及时支援。”
“我和孩子们留下!”
阿宁立刻说,“我们能感应灵脉的动静,要是结晶有异动,我们能用灵果的光提醒你们!”
孩子们也跟着点头,举着灵果说:“我们不怕!能帮上忙!”
弥生点头,又看向萨蒂和达刹:
“你们俩跟我进去,萨蒂的萨克蒂元神能净化怨丝,达刹的生主灵气能稳住灵脉入口,我们三个配合,应该能毁掉结晶。”
萨蒂和达刹同时点头,萨蒂摸了摸腕间的蛇鳞,对大天传消息:
“我们找到灵脉结晶的位置了,准备从恒河灵脉潜入,你在凯拉萨山等着,有情况再联系你。”
蛇鳞闪了闪,传来大天的回应:
“小心,梵天的怨丝窟里可能有更厉害的东西,需要业火帮忙就捏碎蛇鳞。”
四人分成两组:
阿宁带着孩子们在娑罗林外围接应,弥生、萨蒂、达刹往恒河灵脉入口走。
恒河的灵脉水在入口处泛着淡蓝的光,像一道守护的门。
弥生看着眼前的入口,青铜钵轻轻震动:
“怨丝窟里的执念很重,进去后一定要守住本心,别再被幻境缠上。”
萨蒂和达刹点头,跟着弥生走进灵脉入口。
水的暖意包裹着他们,远处传来怨丝窟的微弱震动,像是在警告他们:
危险还在后面。可三人的眼神却很坚定。
为了灵脉,为了护生,为了不让梵天的阴谋得逞,就算前面有再多陷阱,他们也不会退缩。
灵脉水慢慢带着他们往深处走,远处的怨丝窟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黑色怨丝在流动。
弥生握紧青铜钵,诵起《疾瘴经》的咒文,为三人筑起琉璃光罩:
“快到了,准备好!
毁掉结晶,就是我们赢了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