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的灵脉水刚漫过护生盟灵苗田的沟渠,阿宁就发现不对劲。
刚救活的灵苗突然集体往土里缩,根须在泥里乱颤,像是在躲避什么。
他蹲下来扒开土,指尖触到一丝冰凉的黑丝,瞬间缩回手:
“导师!是噬灵怨丝!比昨天的更细,藏在灵脉水里!”
弥生刚从祭台布完护生阵回来,听到喊声立刻赶过来。
他指尖点向灵脉水,青铜钵瞬间悬起,钵底法源水映出水里的景象:
无数细如发丝的黑丝顺着水流往灵苗根须钻,丝尾还缠着一点泛黄的纸屑,是达刹之前藏起来的《吠陀》残页碎片!
“是达刹的残页碎片在引怨丝。”
弥生脸色微沉,抬手结“法源探踪印”,青铜钵光射向达刹宫殿方向,
“残页碎片沾了生主的灵气,成了噬灵怨丝的‘引信’,梵天是想借达刹的执念,让怨丝顺着灵脉水扩散,彻底毁了护生盟的灵苗!”
萨蒂刚从凯拉萨山回来,听到这话立刻往宫殿跑。
推开书房门时,正见达刹攥着半片残页碎片发呆,碎片边缘的黑丝正往灵脉口飘,与水里的噬灵怨丝隐隐呼应。
“父亲!您怎么还留着残页碎片!”
萨蒂冲过去想夺碎片,
“灵苗田的灵脉水已经被怨丝污染了,再这样下去,所有灵苗都会死!”
达刹猛地回神,慌忙想捏碎碎片,却被碎片里的怨丝缠了手指:
“我……我只是想留着提醒自己,没想到……”
他话没说完,心口突然一阵闷痛,昨天被弥生净化的心瘴竟又翻涌起来,
“梵天……他连我的残页都利用!”
“执念不除,残页就是祸根。”
弥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青铜钵光裹着清风飘进书房,瞬间缠住残页碎片上的怨丝。
“生主,这次不是心瘴,是残页里的‘执念怨魂’。
梵天在碎片里注入了当年湿婆砍他第五头时的‘傲慢怨魂’,专门引动您的旧怨,让您成为毁灵脉的‘帮凶’。”
话音落,青铜钵光突然炸开,映出残页碎片里的景象:
一团模糊的黑影(怨魂)正模仿梵天的声音,在达刹耳边低语“只有毁了护生盟,才能保住生主权威”。
达刹看得浑身发冷,猛地将碎片扔向青铜钵:
“我再也不碰这东西了!弥生导师,快毁掉它!”
弥生指尖凝起琉璃光,刚要净化碎片,灵苗田方向突然传来护生盟孩子的尖叫。
三人赶到时,灵脉水已经变成墨黑色,噬灵怨丝裹着残页碎片的灵气,在水里结成一张黑网,将灵苗的根须死死缠住。
阿宁举着双生灵果,金绿光已经淡得快看不见了:“导师!灵苗的根须在被怨丝啃噬!灵果的光撑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退到祭台边!
”弥生厉声喊道,百八菩提念珠从袖中飞出,在空中结成“法源护生阵”的雏形,
“萨蒂,用你的萨克蒂元神引灵脉暖光;生主,你用生主灵气稳住灵脉水;
阿宁,让孩子们把灵果聚在一起,金绿光往阵眼送!”
四人立刻行动:萨蒂闭上眼,身后萨克蒂元神的红裙虚影逐渐清晰,灵脉深处的暖光顺着她的指尖往阵眼流;
达刹双手按在灵脉水口,生主灵气化作屏障,挡住黑网的扩散;
阿宁带着孩子们围成圈,灵果金绿光汇聚成一道光柱,射向菩提念珠阵眼。
弥生站在阵中央,诵起《清心》经文:“心如定者,观若清莲……若循法门,聚仰周天!”
青铜钵悬在阵眼上方,钵底法源水与灵脉暖光、生主灵气、灵果金绿光融合,化作一朵巨大的琉璃莲花,缓缓沉入灵脉水黑网中。
“滋啦——”琉璃莲花碰到黑网,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噬灵怨丝在光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像被烈火灼烧。
可黑网的韧性远超预期,莲花的光竟在慢慢减弱,残页碎片的怨魂在网中央冷笑:“凭你们也想破梵天世尊的噬灵网?”
“是时候让你看看护生的力量了。”
弥生睁开眼,眉心琉璃光暴涨,主动将自己的法源之力注入青铜钵,
“萨蒂,引凯拉萨山的业火!”
萨蒂立刻摸向腕间蛇鳞,鳞光瞬间与凯拉萨山的业火池连通。大天的声音顺着鳞光传来:
“我已引业火往灵脉水送,注意接住!”
下一秒,一道金红色的业火柱从灵脉深处窜出,与琉璃莲花缠在一起,莲花瞬间暴涨三倍,黑网在业火与佛光的双重冲击下,开始出现裂痕。
“还有我们!”
护生盟的孩子们突然齐声喊道,将灵果往空中一抛,金绿光与业火、佛光融合,黑网的裂痕越来越大。
达刹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了弥生说的“护生无界”。
首陀罗的孩子、生主、神只、佛陀,此刻正为了灵苗并肩作战,没有种姓,没有身份,只有一颗护生的心。
“破!”
弥生一声断喝,琉璃莲花与业火柱同时炸开,噬灵怨丝的黑网瞬间瓦解,残页碎片的怨魂在光中化为灰烬。
灵脉水慢慢恢复清澈,被缠住的灵苗根须重新舒展开来,叶子上的黑纹也渐渐消退。
阿宁扑到灵苗边,看着重新泛绿的叶子,激动得哭了:
“活了!灵苗又活了!”
护生盟的孩子们欢呼起来,围着灵苗又蹦又跳。
达刹看着欢呼的孩子们,又看了看弥生、萨蒂,突然笑了:
“我以前总觉得,秩序是靠种姓和权威维持的,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秩序,是靠所有人的护生之心。”
弥生刚要说话,青铜钵突然剧烈震颤,钵底映出须弥山的景象:
梵天攥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里裹着比噬灵怨丝更浓的气息,正对着达刹领地的方向冷笑。
“梵天的后手来了。”
弥生的脸色凝重起来,
“那是‘混沌怨丝’的核心,比之前的所有怨丝都毒,他是想在马祭前,彻底毁了达刹领地的灵脉。”
萨蒂握紧拳头,萨克蒂元神的红裙虚影在身后闪了闪:
“不管他来多少次,我们都能挡住。
有导师的法源阵,有大天的业火,有护生盟的灵苗,还有父亲的生主灵气,我们一定能护住灵脉,守住马祭。”
弥生点头,青铜钵的光与凯拉萨山的业火、灵脉暖光、灵果金绿光缠在一起,在达刹领地的上空形成一道五彩光罩:
“这道‘护生光罩’,能暂时挡住混沌怨丝。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要加快马祭的筹备,同时净化灵脉里残留的怨丝。
梵天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了。”
恒河的灵脉水重新变得清澈,倒映着上空的五彩光罩,像一道守护的彩虹。
护生盟的孩子们还在灵苗田边欢呼,达刹和萨蒂站在祭台边讨论马祭流程,弥生握着青铜钵,目光望向须弥山的方向。
他知道,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但只要所有人的护生之心还在,就没有破不了的执念,没有挡不住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