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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秋天,天空高远得令人心悸,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澄澈。狂风卷过无垠的戈壁,带起阵阵黄沙,却吹不散那弥漫在拒北关上空,凝结了数月之久的肃杀之气。关墙之上,斑驳的箭孔和暗红色的血渍,如同某种悲壮的铭文,记录着过往惨烈的攻防。守夜的士卒抱着长矛,倚着垛口,眼窝深陷,疲惫早已浸入骨髓,唯有望向关外那片黑压压、如同瘟疫般蔓延的北莽连营时,眼中才会闪过野兽般的警惕与决绝。

就在这样一个看似与往日无异的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刺破地平线,将关墙的阴影拉得老长,一种异样的寂静突然降临。连风的呼啸似乎都短暂地停滞了。

然后,声音来了。

“呜——呜——呜——”

沉重、苍凉、仿佛来自远古巨兽喉咙深处的号角声,一声接一声,缓慢而坚定地砸碎了清晨的宁静。不是一声,两声,而是整整九声!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更具压迫感,如同九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声浪穿透厚重的城墙,在关内的街巷间回荡,震得屋瓦簌簌作响,也震得所有听闻者脸色发白。

拒北关统帅府内,正在沙盘前与几位将领商议军情的顾云帆猛地抬头,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眸子瞬间锐利如鹰隼。他一步踏出厅外,望向北方,长衫在骤然加剧的风中猎猎作响。浩然正气不由自主地流转周身,散发出莹莹清光。

“来了。”他低声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北莽大营深处,黄金大帐之前,阿里不哥身着玄色狼头铠,目光幽深如潭,遥望着那座如同巨兽般盘踞的雄关。他身后,站着面容阴鸷的南宫恨和浑身散发着灼热气息的秃发乌孤。下达总攻令的号角,正是出自他的意志。这一战,他不仅要破关,更要借此整合北莽内部尚存疑虑的各方势力,用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铸就他无可动摇的权威。

号角余音未散,北莽阵营中便爆发出震天的呐喊。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机括扭动声。

“嗡——!”

天空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是数以百计的巨石和巨型弩枪,它们被投石机和重型弩炮抛射而出,划破长空,带着死亡的风啸,如同陨石雨般砸向拒北关!饱和打击!不再是试探性的攻击,而是不计成本、不顾损耗的毁灭性覆盖!巨石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砖石飞溅,烟尘冲天而起;弩枪则带着恐怖的动能,轻易洞穿城墙,将躲闪不及的士兵连人带甲钉死在城楼或地面上。整个关墙都在这种狂暴的打击下颤抖、呻吟!

但这仅仅是开始。

在烟尘与混乱的掩护下,北莽军阵如同沸腾的海洋,裂开了数道致命的缝隙。左翼,秃发乌孤麾下的“赤焰骑”如同一条被点燃的火龙,骑士与战马皆覆赤甲,冲锋时仿佛燎原之火,马蹄踏地之声汇成沉闷的雷响,直扑一段因连日轰击而出现裂缝的城墙区域。右翼,南宫恨直属的“血衣卫”则像一道无声的血色暗流,他们身着暗红色皮甲,行动迅捷如鬼魅,刀光冷冽,借着投石机制造的混乱,悄无声息地逼近另一段防御相对薄弱的城墙。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这两支精锐骑兵和无数普通步兵的前方,是那些行动略显僵硬,眼神空洞,却力大无穷、不畏生死的“不死士兵”。他们如同潮水前的坚冰,承受着守军的箭矢和滚木礌石,为身后的冲锋队伍开辟道路。

立体的、多层次的、协同精密的攻势!这不再是游牧民族惯用的骑射骚扰或单一方向的猛冲,而是融合了中原攻城战术与北莽悍勇的致命组合。阿里不哥将他整合后的战争机器,第一次全功率运转起来,目标直指拒北关的命脉。

面对如此骇人的攻势,拒北关的回应同样决绝。

“诸位,今日便是报效家国之时!”顾云帆清越的声音传遍城墙,压过了战场上的喧嚣。他身形一晃,已如一片青云般飘上城头最高处。

几乎在他现身的同时,一道血色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对面不远处的半空中,正是南宫恨。他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手中长剑“泣血”嗡鸣,指向顾云帆。

“顾先生,久仰了。”南宫恨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今日,便以你之浩然气,祭我《血海飘零诀》大成!”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位大宗师级别的气机瞬间碰撞在一起。顾云帆身周清光大盛,浩然正气沛然流转,化作无形力场,将袭向普通士兵的流矢碎石尽数荡开。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剑气破空而出,直刺南宫恨。

南宫恨冷笑一声,泣血剑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剑身血光暴涨,仿佛引动了周遭天地间的戾气,化作一片粘稠的血色雾霭,迎向青色剑气。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交击,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心神摇曳的沉闷撕裂声。剑气与血光互相侵蚀、湮灭,逸散的能量让方圆数十丈内的士兵都感到呼吸困难,不由自主地后退,清出了一片无人敢涉足的战斗领域。

顾云帆剑法堂堂正正,如大河奔流,每一剑都蕴含着磅礴正气,意图净化邪祟,守护一方。而南宫恨的剑法则诡谲狠辣,如毒蛇出洞,专门寻找浩然正气的运转间隙,剑剑不离顾云帆要害,更时不时分出几道血色剑气袭扰下方的守军,逼得顾云帆不得不分心化解。两人身影在城头上空急速交错,剑气纵横,血光弥漫,斗得难分难解。

另一处关键战场,身材魁梧如铁塔的岳千擎,对上了赤焰骑的主将秃发乌孤。岳千擎号称“铁掌镇山河”,一双肉掌修炼得坚逾精钢,掌风刚猛无俦。而秃发乌孤则手持一柄巨型弯刃“焚生刃”,刀身赤红,仿佛时刻在燃烧,挥舞间热浪滚滚,灼人毛发。

“蛮子,吃老子一掌!”岳千擎声若洪钟,一掌拍出,掌风凝练如实质,空气都发出爆鸣。

“哼!中原武夫,也敢嚣狂!”秃发乌孤怒吼,焚生刀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悍然劈下。

“轰!”

掌力与刀气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一起,至刚至阳的力量对轰,爆发出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两人脚下的城砖承受不住这股巨力,寸寸龟裂,继而崩碎飞溅。灼热的刀气与刚猛的掌风席卷四周,形成一片死亡禁区,无论是北莽士兵还是守军,都不敢靠近。

与此同时,城墙各处,听潮阁阁主“沧海客””李知鱼、欧阳氏家家主“千手先生”欧阳墨等中原宗师,也各自对上了北莽军中的顶尖高手。来自极北冰原的“冰原狼王”呼延灼,双爪挥洒间寒气森森,能将空气冻结;手持一对巨型八角锤的“碎星锤”拓跋野,每一锤都势大力沉,砸得城墙摇晃。这些宗师级人物捉对厮杀,剑气、刀光、拳影、异能,在城墙上下激烈碰撞,形成了多个独立而又关联的小型战场。他们彼此牵制,谁也无力分身去支援他处,战局陷入了微妙的平衡,而这平衡的维系,依赖于每一位宗师能否压制或至少拖住自己的对手。

在这种全面高压的战场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资格参与大宗师对决。林青阳与沈孤雁虽未遇到大宗师高手,但陷入了北莽精锐——三名宗师级“血衣卫”和“不死士兵”的混合围攻之中。

林青阳剑法已有青冥子的几分灵蕴,灵动迅捷,沈孤雁长剑横扫,九影分光剑灵动诡异。两人背靠着背,在潮水般的敌人中奋力搏杀。血衣卫招式狠辣,配合默契,而不死士兵则根本无视伤痛,即便被刺穿胸膛,只要未被彻底摧毁核心,仍能挥舞着兵器扑上来。战斗的残酷性远超林青阳以往的任何经历。

“小心左侧!”沈孤雁娇叱一声,长剑急扫,荡开三把劈向林青阳的弯刀,自己右肩却被一名不死士兵的骨爪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闷哼一声,剑法顿时一乱。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破绽,三名宗师血衣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剑光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向沈孤雁笼罩而去!林青阳眼角余光瞥见,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焦灼与恐慌攫住了他。他想也不想,体内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几乎是透支般涌向手臂,长剑划出一道近乎超越他极限的弧光,强行格挡。

“铛铛铛铛!”

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响,林青阳长剑几乎脱手,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气血翻腾,踉跄后退,险些栽倒。但他终究是替沈孤雁挡下了这必杀的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之际,林青阳感到掌心那温润如玉的桃花枝,突然传来一阵前所未有的、强烈到几乎让他心脏停跳的悸动!并非感应到外部的能量,而是源自他自身内心对“守护”二字的极致感悟——守护身边心上人,守护身后同袍,守护脚下关隘,守护心中那份不容玷污的信念!

刹那间,他脑海中一片空明,过往练剑时的种种滞涩、内息运转的细微阻碍,仿佛被一道温暖而强大的清流冲刷而过,变得圆融通透。外界喧嚣的战声似乎远去,他“看”到了敌人攻势中更细微的破绽,感知到了内力更精纯、更迅捷的流动方式。虽然境界并未立刻突破至大宗师之境,但他清晰地触摸到了那道门槛!实力在瞬间提升了一截!

“杀!”林青阳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而沉静,一声低喝,剑法随之大变。依旧是那套传自天人师尊的剑法,却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圆转如意的韵味,剑光流转间,更有效率,也更致命。他与沈孤雁对视一眼,默契再生,两人刀枪合璧,竟硬生生在绝境中稳住了阵脚,继而如同磨盘般,开始反向绞杀周围扑上来的北莽精锐。

在战场其他角落,其余高手们也在浴血奋战。

杜康年提着硕大的酒葫芦,步履看似踉跄蹒跚,却在刀光剑影中总能间不容发地避开致命攻击。他专挑北莽军阵中那些施展诡异巫术的萨满和发号施令的中级军官下手。他的掌法看似随意拍出,却暗含玄奥劲力,中者无不筋断骨折。唐影则如一道幽影,游走在杜康年制造的混乱边缘,双手连扬,各种淬毒或无毒的暗器如同疾风骤雨,精准地射向“不死士兵”的关节、眼窝等脆弱部位,或者打断萨满的邪异仪式。他们的配合,极大地扰乱了北莽的进攻节奏,延缓了不死军团的推进。然而,敌人实在太多,两人虽未受致命重伤,但内力消耗巨大,身上也添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衣衫尽染鲜血。

而承受压力最大的,永远是那些普通的边军将士。在高手们被敌方宗师和精锐牵制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用血肉之躯去填补防线上的每一个缺口。当大量北莽军士和狰狞的不死士兵终于攀上城头,最残酷的白刃战便开始了。怒吼声、兵刃碰撞声、利刃入肉声、垂死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战争最原始的乐章。伤亡极其惨重,一段城墙因为防守力量被刻意吸引他处,几度被北莽军突破,旗帜易主,但很快又被残存的守军抱着必死的决心,用生命硬生生夺了回来。城墙上,尸骸枕藉,血流漂杵。

就在这僵持不下、人命如同草芥般被收割的时刻,一处因巨型投石集中轰击而坍塌的城墙缺口处,异变陡生!

原本在那里苦苦支撑的一队守军,在赤焰骑一次凶猛的突击下,全军覆没。巨大的缺口暴露出来,如同堤坝决口,赤色的洪流眼看就要汹涌而入!一旦被骑兵冲入关内,后果不堪设想!

“不好!”正与南宫恨激斗的顾云帆心神一震,想要救援,却被南宫恨更加狠辣诡谲的剑光死死缠住。岳千擎等人被对手拼命拖住,分身乏术。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亲卫营!”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个沙哑却无比坚定的声音响起。主帅张擎宇将军不知何时已屹立于缺口附近,他脱去了破损的头盔,花白的头发在硝烟与劲风中散乱,身上铠甲布满刀痕箭创,鲜血浸透了战袍。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职责与信念的纯粹。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任何人,只是缓缓举起那柄跟随他多年、已然卷刃的佩剑,剑尖直指那吞噬生命的黑洞,用尽平生力气,发出了他作为统帅的最后一吼:“随我——填上去!”

他身后,最后的三百亲卫营将士,无一人面露惧色,齐声发出震天的咆哮:“愿随将军死战!”

下一刻,这三百壮士,在主帅的带领下,如同扑向烈焰的飞蛾,又如同投向狂澜的巨石,义无反顾地、决绝地冲向了那个巨大的缺口,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撞上了北莽最汹涌的兵锋!

林青阳和沈孤雁此刻正陷入三名宗师与“不死士兵”的重重围困之中,距离缺口不过数十步,却仿佛隔着天堑。他们奋力搏杀,想要靠拢,却被更多的敌人死死缠住。林青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挥舞着残剑,在敌群中左冲右突;看着那些忠诚的亲卫一个个倒下,用生命延缓着敌军涌入的速度;最终,他看到张擎宇将军在斩杀了数名敌酋后,被数柄长枪同时刺穿身躯,但他兀自拄剑而立,怒目圆睁,死前仍大喊一声“杀敌!”死死地盯着关外的方向,直至气息断绝,身躯亦不曾倒下!仿佛化作了一尊永恒的雕塑,镇守着这片他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张将军——!” 林青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悲伤、愤怒、无力感,混合着对这位沉默寡言、将所有心血乃至生命都奉献于此的中年将领的崇高敬意,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内猛烈爆发、炸开!

这位将军,与他并无深交,甚至交谈都寥寥无几。但他记得将军巡视城墙时抚摸破损垛口的凝重,记得他在军议上因粮草不济而沙哑的嗓音,记得他收到家书时那一闪而过的、属于普通人的柔和……这一切平凡而真实的细节,此刻与那具屹立不倒的躯体形成了最残酷、最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极致的情绪冲击下,他掌心的桃花枝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颤动起来!并非主动操控,而是受这至纯至性的悲恸与守护意念引动,一股清圣、浩大、充满生机却又带着净化之力的无形能量,以林青阳为中心,如同水波般骤然扩散开来!

这股能量扫过之处,并未损伤普通北莽士兵,但那些依靠邪异能量驱动的“不死士兵”,却如同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眼中的幽光瞬间熄灭,动作戛然而止,随后如同被收割的麦秆般,成片成片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所有活性!不仅仅是围攻林青阳的这一片,连带着缺口附近以及不小范围内正在冲击防线的“不死士兵”,都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断”了连接,纷纷僵直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变故,让冲锋的北莽精锐也为之骇然顿步,攻势瞬间一滞。

“机会!杀回去!为将军报仇!” 幸存的中原群雄和守军将士虽然不明所以,但这无疑是绝地反击的天赐良机!在顾云帆等人的带领下,所有人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向着因“不死士兵”突然失效而陷入混乱的北莽军发起了反冲击。

失去了“不死士兵”这支攻坚核心和肉盾,北莽军的士气受挫,攻势的锐气被彻底打断。加之宗师层面也未能取得决定性优势,阿里不哥审时度势,深知事不可为,终于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北莽中军王旗下,阿里不哥远远望见城头上那诡异的一幕,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与凝重。他看得分明,那并非任何已知的武功或道术,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对长生天力量的天然克制?

“鸣金,收兵。”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声音听不出喜怒。

身边的传令官愣了一下,确认命令后,才慌忙吹响了撤退的号角。

正在激战的南宫恨和秃发乌孤听到号角,虽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各自虚晃一招,逼退对手,抽身便退。北莽军如同退潮般,迅速而有序地撤离了城墙,留下了满地狼藉和尸山血海。

拒北关,守住了。但这胜利,代价太过惨重。城墙破损严重,守军伤亡过半,多位宗师带伤,更有张擎宇将军这样的宿将殉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悲怆。

...

接下来的日子,北莽大营一反常态,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阿里不哥整合内部力量的目的是部分达到,通过此战,他确立了自身权威,但也清醒地认识到,强行攻破有这种神秘力量守护、且守军抵抗意志如此坚决的拒北关,需要付出的代价远超预期。他不能再轻易消耗麾下宝贵的精锐部落战士了。

他下令,征调更多的奴隶和战俘,由萨满们日夜不停地施展巫术,加速“不死士兵”的制造。同时,他秘密派遣信使,前往北莽王庭深处,探问大祭司的情况。如今的情况,他需要大祭司恢复,需要借助长生天更强大的力量,来应对那隐约克制不死士兵的诡异力量。

于是,北莽的攻城模式改变了。不再有震天的号角和排山倒海的步兵冲锋,取而代之的,是每日固定时辰,以不死士兵为主力,辅以少量普通步兵的例行公事般的攻击。攻势缺乏锐气,一旦守军反击稍显激烈,北莽军便顺势后撤,不再纠缠。南宫恨、秃发乌孤等顶尖高手也不再轻易露面,整个北莽大营,给人一种“围而不攻,耗而不战”的强烈感觉。

与此同时,阿里不哥做出了一个重大的战略调整。他传令攻击其他几大边关的部落主力,只留下小股部队持续骚扰牵制,将大部分精锐力量撤回国内,一方面休整,更重要的则是投入生产,为这场注定持久的战争积累更多的粮草和物资。

秋意渐深,寒风乍起。拒北关内外,形成了新的对峙。关墙上,守军在抓紧时间修补工事,舔舐伤口,心中却笼罩着对北莽新战术和未来命运的重重疑虑。关外,北莽连营依旧望不到边,却安静得令人不安,仿佛一头正在打盹的凶兽,随时可能睁开猩红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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