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魂卫退去,留下的只有破碎阵法的残余能量和那具化为飞灰的同僚残骸。星骸沙漠再次恢复了死寂,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与紧张却久久不散。
叶青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刚才强行破阵、秒杀一名蚀魂卫,又借助剑灵提示险险破去幽魇的绝杀一击,消耗巨大。他迅速服下丹药,目光扫过幽魇等人消失的方向,凝重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必定准备更加充分。”
林婉清脸色微白,月华之力消耗不小,她看着叶青,美眸中担忧与震惊交织:“你的实力……还有刚才破去那镰刀神通……”
“略有突破,加之取巧罢了。”叶青没有细说修罗剑灵之事,转而道:“我们必须更快抵达寂灭星渊,那里环境特殊,或许能阻隔他们的追踪,也能找到我们所需之物。”
陆锦心有余悸地点头,刚才那死亡镰刀的威势让他现在腿肚子还在发软。
三人不敢再多做停留,服下丹药稍作恢复后,便立刻动身,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地图上标示的寂灭星渊方向疾驰。
越靠近寂灭星渊,周围的景象便越发诡异。悬浮的陆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虚无黑暗,以及如同潮汐般涌动的、色彩斑斓却充满毁灭性能量的“极光”。这些极光并非美景,而是高度凝聚的混乱法则显化,触之即伤。
前方,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隔绝了天地的黑暗帷幕,横亘在虚空之中。那便是寂灭星渊的壁垒。靠近它,连光线和神识都似乎被吞噬,只能感受到一股令人绝望的、万物终结的寂灭道韵,比那截断刃散发出的更加宏大、更加纯粹。
“好可怕的星渊……”陆锦看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根本就不是金丹修士能踏足的地方!我们怎么进去?”
林婉清也面露难色,她的月华之力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几乎感应不到任何星辰的存在,只有一片死寂。
叶青眉头紧锁,按照地图和蚀星教徒的记忆,确实有路径可以进入寂灭星渊外围,但具体入口极其隐秘,且被混乱的能量流和空间褶皱遮蔽,难以寻觅。强行冲击星渊壁垒,无异于自杀。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之际,侧后方一块不起眼的、布满孔洞的悬浮陆块上,一道灰白色的身影悄然浮现。
正是之前警告过他们的那名虚空遗民首领。
他依旧穿着简陋的皮甲,手持骨杖,纯黑的瞳孔望着叶青三人,尤其是深深看了叶青一眼,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骨杖,指向星渊壁垒的某个方向,然后做了一个“跟随”的手势,便转身没入了那块陆块的孔洞之中。
“他……是在给我们指路?”陆锦惊讶道。
林婉清沉吟道:“这些遗民世代生存在此,对幽墟的了解远非我们可比。他们或许知道安全的路径。只是……他们为何要帮我们?”
叶青目光闪烁,想起了之前收取断刃时,修罗剑灵气息的短暂泄露,以及这遗民首领当时隐匿在侧。或许,对方帮助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体内那让断刃产生共鸣、让蚀魂卫都惊疑不定的“古老气息”。
“跟上去看看。”叶青做出决定。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这遗民若真有恶意,之前在他们与蚀魂卫交手时便可落井下石。
三人小心地飞向那块陆块,钻入了那个巨大的孔洞。
孔洞内部并非想象中狭窄,反而四通八达,如同迷宫,通道壁上镶嵌着某种发出微弱磷光的苔藓,提供着照明。那遗民首领在前方不疾不徐地引路,他对这迷宫般的通道极为熟悉,身影在岔路口闪烁,毫不迟疑。
七拐八绕之后,前方出现了一点亮光。走出通道,三人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位于陆块内部的中空洞穴。洞穴中央,有一个由无数苍白兽骨和奇异矿石垒砌而成的简陋祭坛,祭坛上空,悬浮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暗蓝色能量构成的漩涡,漩涡的另一端,连接着未知的远方。
而在祭坛周围,或站或坐,有着数十名虚空遗民,男女老幼皆有,他们均有着灰白的皮肤和纯黑的瞳孔,此刻都静静地望着叶青三人,眼神麻木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悲凉。
遗民首领走到祭坛前,转过身,再次用那拗口的语言配合手势,指向那个能量漩涡,又指了指寂灭星渊的方向,最后对着叶青,单手抚胸,微微躬身。
“他的意思是,这个传送漩涡,可以送我们穿过星渊壁垒,抵达外围。”林婉清翻译着对方的肢体语言,语气带着不可思议,“他们……在请求我们?”
叶青看着那祭坛,看着那些遗民眼中深藏的希冀与绝望,心中明了。这些被遗忘在幽墟的上古遗民,恐怕正面临着某种无法解决的危机,而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与修罗相关的古老气息,被他们误认为了是某种希望或者……同族?
“我无法承诺什么。”叶青看着那遗民首领,以神念传递出清晰的意念,“但若力所能及,我会记住这份指引之情。”
遗民首领纯黑的瞳孔注视着叶青,缓缓点了点头,让开了道路。
叶青不再犹豫,率先踏入那暗蓝色的能量漩涡。林婉清和陆锦对视一眼,也紧随其后。
漩涡转动,空间变换。
当三人再次脚踏实地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
这里不再是破碎的陆块和混乱的极光,而是一片荒凉、死寂、布满巨大沟壑与环形山的暗红色大地。天空是永恒的黄昏之色,压抑无比。远处,可以看到寂灭星渊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壁垒,但他们此刻,确实已经站在了壁垒之内!
然而,还未等他们仔细打量这片传说中的土地,一股强烈的空间波动自身后传来!
只见他们出来的那个空间节点一阵扭曲,三道散发着阴冷蚀魂邪气的身影,强行撕裂了空间,踏步而出!
正是去而复返的幽魇,以及另外两名蚀魂卫!他们竟然不知用了何种方法,追踪到了这里!
“哼,果然有捷径!看你们这次往哪逃!”幽魇目光森然地锁定叶青,杀意沸腾。
几乎在同一时间,前方荒凉的大地之上,数道强大的、带着蛮荒与杀戮气息的意念,也如同苏醒的凶兽般,瞬间锁定了这群不速之客!
寂灭星渊外围的土着,也被惊动了!
前有狼,后有虎,叶青三人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