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吧弟兄录制现场内讧#这词条,在微博上跟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蹿。
点进去,全是人堆里拍出来的歪歪扭扭的照片。
一张是陈贺指着导演组,脸红脖子粗,配文:惊!天才陈贺与导演当场翻脸,疑似罢录!
下一张,李辰高大的身躯挡在沙益和邓抄中间,俩人正推推搡搡,配文:独家!跑男团分裂,邓抄沙益为抢食大打出手!
吃瓜群众闻着味儿就来了,评论区盖楼盖得飞起。
“我就说吧,这节目指定要出事,一帮大老爷们凑一块儿,能不打起来吗?”
“心疼我抄哥,肯定是节目组太不做人了!”
“陈贺那暴脾气,也就陈导敢惹他,换个别的早撂挑子了!”
而始作俑者陈默,正慢悠悠地对着对讲机下了个命令:“张鹏,给陈贺一个脸部特写,对,就要他那个气得快要脑溢血的表情。”
什刹海的夜,是真的热闹。
银锭桥上,人挤着人,桥底下,摇橹船慢悠悠地划过,船上姑娘的歌声混着岸边酒吧里的摇滚乐,一点儿也不嫌乱。
烤串的白烟,炒肝的酱香,还有那股子霸道的臭豆腐味儿,拧成一股绳,一个劲儿往人鼻子里钻。
蓝队是最先冷静下来的。
“不行,这么瞎买不是个事儿。”陈贺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他那个“天才”的脑子,总算是从被导演戏耍的愤怒里拔出来了。
“那咋办?我都忘光了。”郑凯一脸茫然,手里还攥着刚买的驴打滚,现在看着就来气。
李辰站在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说话。
他脑子里就一根筋,让他跑,让他撞,行。
让他记东西,那可真是难为他了。
“记什么记?那是笨办法。”陈贺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那股子算计人的劲儿又回来了,“费那劲干嘛?咱们先吃点东西要紧。”
他指了指手里的羊肉串:“咱们刚才买的五个不是已经有三个点亮在一起吗?”
“那不是还差两个吗?”郑凯没明白。
陈贺瞥了他一眼,跟看一个不开窍的徒弟似的:“你傻啊?咱们回去,喝着茶,吹着空调,等着。等红队和黄队那帮傻小子哼哧哼哧地买回来,他们每买对一个,棋盘上不就多亮一个格子吗?咱们就坐在那儿看,等棋盘亮得差不多了,哪条线最容易连,咱们再去买剩下的,这叫后发制人,懂不懂?”
郑凯和李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字:高啊!
这逻辑听着就比瞎蒙靠谱。
“走!”陈贺一拍大腿,领着俩人,悠哉游哉地往茶楼晃。
“那还等什么!”李辰话不多,行动快,拉着俩人又冲进了人堆。
另一头,红队仗着多记了十秒,稍微从容点。
“我记着了!我记着了!”邓抄一边跑,一边跟个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刚才趁他们不注意,默写下来几个!”
鹿含和王组蓝赶紧凑过去看。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羊杂汤,奶酪魏,面茶,糖耳朵,麻酱糖饼......
“抄哥,牛啊!”王组蓝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是!”邓抄得意地一甩头,“Gogogo,分头行动!我去买羊杂汤,鹿含你快,去找奶酪魏,组蓝,你负责面茶和糖耳朵!”
三个人“哗”的一下散开。
最惨的,还是黄队。
沙益、王保强、范成成三个人,跟三只没头苍蝇似的,在烟袋斜街里来回乱窜。
“到底是啥来着?我怎么就记住个炸酱面呢?”沙益愁得直揪头发。
“沙哥,我好像看见个‘艾窝窝’。”王保强指着远处一个摊子。
“我不管了!”范成成一跺脚,这小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咱们就买那些名字听着最邪乎的!什么门钉肉饼,褡裢火烧,豆汁儿!导演不是爱玩吗?咱们就陪他玩把大的!”
这主意,听着不靠谱,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
“行!就这么干!”沙益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什刹海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奇景。
蓝队三个人,按着陈贺的“S”形理论,目标明确地寻找着特定小吃。
红队,仗着有小抄,跟按图索骥似的,挨个找。
黄队,则是什么摊子看着奇怪就往哪儿凑,主打一个随缘。
王组蓝运气不错,没走多远,就看见一个挂着“面茶”招牌的小摊。
一个戴着眼镜的大爷,正拿着个大铜壶,慢悠悠地往碗里浇着糜子面。
“大爷,来碗面茶!”王组蓝气喘吁吁地递上钱。
大爷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扛着摄像机的张鹏,慢悠悠地问:“嘛呢这是?拍戏呢?”
“对对对,录节目呢。”王组蓝笑道。
“小伙子,”大爷一边撒着芝麻盐,一边开了口,“你这长相,挺别致啊。有点像那个……那个谁来着?就那个演小品的,头发卷卷的那个。”
王组蓝的脸,当时就垮了。
他刚想解释,旁边一个排队的大妈说话了:“嗨,什么小品啊,人家是唱歌的!我闺女天天搁家放,叫什么……蓝什么王?”
王组蓝接过那碗面茶,哭笑不得,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对对,阿姨您说得都对。”
另一边,黄队找到了卖豆汁儿的摊子。
那股子独特的酸味儿,隔着十米远都能闻着。
沙益的脸,当场就绿了,脚下跟生了根似的,死活不往前挪。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他连连摆手,“这味儿,能把我送走。”
“沙哥,怕什么!”范成成天不怕地不怕,一把揽住沙益的脖子,把他往摊子前拖,“来都来了,不得尝尝?这可是京城的特色!”
摊主是个爽利的大婶,一看这阵仗,乐了:“哟,这不是沙老师吗?来碗豆汁儿?”
“不不不,我们……”沙益刚想拒绝。
“来三碗!”范成成替他答应了。
三碗灰绿色的液体,摆在了面前。沙益被架在这儿,下不来台。
他一咬牙,一闭眼,端起碗,跟喝药似的,猛地灌了一大口。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沙益的眼睛,越瞪越大,脸上的表情,从痛苦,到扭曲,再到一种看破红尘的呆滞。
足足五秒钟后,他“哇”的一声,扭头就往垃圾桶跑。
人群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茶楼里。
黄队是第一个回来的,三个人垂头丧气,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他们买的是:门钉肉饼、豌豆黄、褡裢火烧、炸糕、豆汁焦圈。
“导儿,”沙益有气无力地把几样东西放在桌上,“我们就买着这些,行不行,您看着办吧。”
陈默抬了抬眼皮,示意副导演检查。
“黄队,门钉肉饼,有。”
“豌豆黄,有。”
“褡裢火烧,有。”
“炸糕,有。”
“豆汁焦圈,有。”
沙益他们一愣,全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