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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老城区的“令狐理发铺”前,两株老梧桐的叶子正簌簌落着。浅金色的阳光穿过叶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铺子木质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红布帘,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混着隔壁早点铺飘来的豆浆香,还有剪刀划过头发的“咔嚓”声,凑成了老城区独有的烟火调。

铺子里头,令狐黻正给陈奶奶围围布。他手上的蓝布围裙洗得发白,边角处缝着块同色的补丁——那是去年给工地上的小伙子理发时,被钢筋勾破后自己补的。陈奶奶坐在掉漆的铁转椅上,银白的头发像团蓬松的棉絮,垂在布满皱纹的脸颊两侧。她眯着眼睛,鼻尖轻轻动了动,忽然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黻小子,你这毛巾,还是当年那味儿。”

令狐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手里攥着的蓝白条纹毛巾还带着刚晒过的阳光味。这毛巾是陈奶奶儿子当年用的,三十年前,她儿子也是个理发师,就在这铺子里帮人剪头发,后来为了救个落水的孩子,没了。令狐黻低头看着毛巾上细密的针脚,那是陈奶奶当年一针一线缝的,现在摸起来还软乎乎的。

“奶奶,这毛巾结实,还能用好几年。”令狐黻笑着把围布的搭扣系好,指腹不小心碰到陈奶奶的后颈,那皮肤薄得像张纸,还带着点凉。

陈奶奶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银项链,链坠是个小小的剪刀形状——那是她儿子生前最常用的那把剪刀熔了重做的。阳光从铺子的小窗户照进来,落在链坠上,反射出一点细碎的光,正好晃在令狐黻的眼睛里。

就在这时,铺子的布帘突然被人掀开,“哗啦”一声响,带进来股冷风。门口站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年轻男人,头发染成了银白色,耳朵上挂着两个银圈,手里还拎着个黑色的双肩包。他扫了眼铺子里的陈设,目光最后落在令狐黻身上,嘴角勾起个不屑的笑:“就这破地方,还敢说自己是老城区最好的理发店?”

令狐黻手里的剪刀停在半空中,眉头皱了皱。他认识这男人,是街尾新开的“潮人造型”的老板,叫赵磊,前几天还来隔壁打听他的生意,听说没少背地里说他的坏话。

陈奶奶听见声音,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赵磊身上,突然提高了声音:“你这后生,怎么说话呢?这铺子比你岁数都大,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赵磊嗤笑一声,走到镜子前,用手指戳了戳镜面,留下个印子:“岁数大顶个屁用?现在谁还来这种老掉牙的地方剪头发?我那店里,进口的剪刀,染烫剂都是国外的牌子,客满的时候都排到街尾。”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里面全是他店里的照片,装修得金碧辉煌,跟令狐黻这铺子里的旧木柜、老镜子完全是两个世界。

令狐黻放下剪刀,走到赵磊面前,声音很平静:“我这铺子是老,但来的都是老主顾,剪的是手艺,不是排场。”

“手艺?”赵磊把手机揣回口袋,上下打量着令狐黻,“你这手艺也就骗骗这些老头老太太了。上次我看见个小伙子来你这剪头发,剪完跟狗啃似的,转头就去我店里重做了。”

这话一出口,陈奶奶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梳子扔过去,令狐黻赶紧按住她的手。他知道赵磊是故意来挑事的,最近街尾的房租涨了,赵磊大概是想把他挤走,好盘下这铺子。

“赵老板,要是来剪头发,我给你安排;要是来闹事,就请出去。”令狐黻的语气冷了下来,手不自觉地握了握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他爷爷传下来的一把铜制剪刀,磨得锃亮,平时舍不得用,只在剪重要的头发时才拿出来。

赵磊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抓住令狐黻的围裙,用力一扯:“怎么?被我说中了,急了?我告诉你,这铺子你迟早得搬,识相点就自己走,省得我动手。”

令狐黻没料到赵磊会突然动手,踉跄了一下,撞到了身后的老木柜,柜子上的几个玻璃罐掉了下来,里面装着的剪刀、梳子撒了一地。陈奶奶见状,挣扎着从转椅上站起来,想去帮令狐黻,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热水壶,“哗啦”一声,热水洒在地上,冒着白气。

就在这混乱的时候,铺子的布帘又被掀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个女人,穿着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长到腰际,发尾卷着淡淡的弧度。她手里拎着个帆布包,看到铺子里的情景,皱了皱眉,声音清亮:“住手!”

赵磊回头一看,眼睛都直了。这女人长得极美,皮肤白得像雪,眼睛是杏核形的,睫毛又长又密,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两个小小的梨涡。他松开抓着令狐黻围裙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夹克,摆出个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这位美女,你是来剪头发的?正好,我那店里环境好,手艺也好,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女人没理他,走到令狐黻身边,帮他捡起掉在地上的铜剪刀,递给他:“你没事吧?”

令狐黻接过剪刀,摇了摇头,心里有点惊讶。他不认识这个女人,但看她的穿着和气质,不像是老城区的人。

女人转过身,看着赵磊,眼神冷了下来:“你刚才说,令狐师傅的手艺不好?”

赵磊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美女,不是我埋汰他,你看这铺子,又旧又破,他剪的头发能好到哪去?”

女人没说话,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赵磊面前:“你看看这是谁。”

赵磊接过照片,上面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站在“令狐理发铺”的门口,笑得很灿烂。他仔细一看,这男人的发型剪得很整齐,线条流畅,一看就是精心修剪过的。“这是谁?”他疑惑地问。

“这是我弟弟,”女人的声音带着点骄傲,“去年他要结婚,特意从外地回来,找令狐师傅剪的头发。他说,令狐师傅剪的头发,比他在大城市里找的名师剪得都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弟弟是个设计师,对形象要求特别高,要是手艺不好,他根本不会满意。”

赵磊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令狐黻老主顾的姐姐。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一群人涌进了铺子里,都是令狐黻的老主顾——有隔壁早点铺的王大爷,有开裁缝铺的钟离?,还有修鞋的呼延龢。他们刚才在外面听见了赵磊的话,都气不过,特意进来帮令狐黻撑腰。

“赵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令狐师傅的手艺我们都清楚,好得很!”王大爷拄着拐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就是,我家孩子从小到大的头发都是令狐师傅剪的,剪得又整齐又好看!”钟离?抱着胳膊,瞪着赵磊。

赵磊看着满屋子的人,个个都怒气冲冲地盯着他,心里有点发怵。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挑错了时候,再待下去只会更丢人,于是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嘴里嘟囔着:“算我多管闲事,我走还不行吗?”说完,转身就跑,连门帘都没来得及掀,直接撞了上去,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看着赵磊狼狈的背影,铺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陈奶奶也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菊花。她拉着女人的手,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真是太谢谢你了。”

女人笑着说:“奶奶,我叫苏晚,是令狐师傅的老主顾的姐姐,这次来是想请令狐师傅帮我剪个头发。”

令狐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给苏晚搬了把椅子:“苏小姐,你想剪什么样的发型?”

苏晚坐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了想说:“我想剪个短发,利落点的,就像我弟弟去年剪的那种。”

令狐黻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那把铜剪刀,在阳光下闪着光。他仔细地梳理着苏晚的头发,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很柔软,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他一边剪,一边和苏晚聊天,得知苏晚是做插画师的,这次来镜海市是为了办画展。

“我弟弟说,令狐师傅不仅手艺好,人也特别好,上次他来剪头发,正好赶上我妈生病,令狐师傅还帮他联系了医院的医生。”苏晚说着,眼神里满是感激。

令狐黻笑了笑:“都是举手之劳,没必要放在心上。”

剪到一半的时候,苏晚突然问:“令狐师傅,你这铺子里的毛巾,都是这种蓝白条纹的吗?我弟弟说,你这毛巾特别软,用着很舒服。”

令狐黻看了眼搭在椅背上的毛巾,说:“这是陈奶奶的儿子当年用的毛巾,陈奶奶舍不得扔,我就一直用着。平时给老主顾剪头发,都用这种毛巾,新客人才用新的。”

苏晚恍然大悟,转头看向陈奶奶,笑着说:“奶奶,您真是个念旧的人。”

陈奶奶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令狐黻认真剪头发的样子,眼神里满是欣慰。她想起自己儿子当年也是这样,站在镜子前,认真地给客人剪头发,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不知不觉,头发剪好了。苏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短发齐肩,发尾微微内扣,显得很精神。她满意地笑了:“令狐师傅,你剪得真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令狐黻收拾好剪刀,说:“喜欢就好。”

苏晚从帆布包里掏出钱包,想付钱,令狐黻却摆了摆手:“不用了,你是老主顾的姐姐,这头发我请你剪。”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怎么行?该给的还是要给。”她坚持把钱塞给令狐黻,然后拿起帆布包,说:“我还要去准备画展的事,就先走了。以后我要是再来镜海市,还来你这剪头发。”

“好,随时欢迎。”令狐黻送苏晚到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身回到铺子里。

陈奶奶已经重新坐回了转椅上,令狐黻拿起蓝白条纹的毛巾,帮她擦了擦脖子上的碎发。“黻小子,刚才那姑娘不错,人美心善。”陈奶奶突然说。

令狐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奶奶,您又乱点鸳鸯谱了。”

陈奶奶拍了拍令狐黻的手,说:“我这不是乱点,我是觉得,你也该找个伴了。你爸妈走得早,你一个人守着这铺子,太孤单了。”

令狐黻没说话,只是低头擦着毛巾。他知道陈奶奶是为他好,但这些年,他一门心思扑在铺子里,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毛巾的角上有个小小的凸起,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他好奇地把毛巾翻过来,仔细一看,发现毛巾的夹层里缝着一张纸条。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拆下来,展开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字迹:“老张,天冷了,记得多穿点衣服。我给你织了件毛衣,放在衣柜最上面的格子里。”

令狐黻的心猛地一跳,这字迹他认得,是陈奶奶的。他抬头看向陈奶奶,发现陈奶奶正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泪水。“奶奶,这……”

陈奶奶接过纸条,用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声音哽咽:“这是我当年写给老张的,他走的前一天,我把这纸条缝在他常用的毛巾里,想让他看到。可他没来得及看,就……”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落在纸条上,晕开了字迹。

令狐黻赶紧递过纸巾,帮陈奶奶擦了擦眼泪。他没想到,这条普通的毛巾里,竟然藏着这么深的思念。

陈奶奶把纸条叠好,重新缝回毛巾的夹层里,说:“黻小子,这条毛巾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别弄丢了。这是老张留在世上的最后一点东西了。”

“我知道了,奶奶。”令狐黻郑重地点了点头,把毛巾叠好,放在柜子的最上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年轻男人冲进了铺子里,手里拿着个手机,气喘吁吁地说:“令狐师傅,不好了!你快看新闻,街尾的‘潮人造型’着火了!”

令狐黻和陈奶奶都愣住了,赶紧凑到男人的手机前一看,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街尾的“潮人造型”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火势很大,已经蔓延到了隔壁的铺子,消防队员正在全力扑救。

“怎么会这样?”陈奶奶惊讶地说。

令狐黻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起刚才赵磊离开时的样子,会不会是赵磊因为刚才的事心怀不满,故意放的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令狐黻赶紧拿起外套,对陈奶奶说:“奶奶,我去看看情况,你在铺子里等着,别出去。”

陈奶奶点了点头,叮嘱道:“你小心点,别靠近火场。”

令狐黻应了一声,快步走出铺子,朝着街尾跑去。街上已经围满了人,消防车停在路边,消防员们正拿着水枪往火场里喷水。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染红了,滚滚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令狐黻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赵磊。他蹲在路边,双手抱着头,头发被烟熏得乱七八糟,脸上满是烟灰,看起来狼狈极了。

“赵老板,这火是怎么回事?”令狐黻走到赵磊身边,问道。

赵磊抬起头,看到令狐黻,眼睛里满是绝望:“我不知道……我就是刚才回来拿点东西,然后就闻到了烧焦的味道,接着火就起来了……”他说着,声音哽咽,“我的店,我的心血,全没了……”

令狐黻看着赵磊痛苦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赵磊刚才来挑事,但看着他辛苦经营的店就这样没了,还是让人觉得惋惜。

“你有没有受伤?”令狐黻问道。

赵磊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地哭:“我怎么办啊……我借了那么多钱装修,现在店没了,我怎么还债啊……”

就在这时,一个消防员走了过来,对赵磊说:“同志,我们初步调查,起火原因可能是电路老化,你平时店里的电路有没有定期检修?”

赵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我光顾着做生意,没怎么检修过……”

消防员叹了口气:“电路老化是很危险的,以后一定要注意。现在火已经控制住了,你去那边登记一下信息,后续会有人跟你联系赔偿的事。”

赵磊点了点头,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跟着消防员走了。令狐黻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时,苏晚突然出现在令狐黻身边,她手里拿着个口罩,递给他:“这里烟大,戴上吧。”

令狐黻接过口罩,戴上,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在附近准备画展的事,听到消防车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赵磊的店着火了。”苏晚说着,看向火场,“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店。”

令狐黻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突然想起刚才赵磊说的话,心里有点感慨。有时候,人总是太执着于眼前的利益,忽略了身边的美好,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就在这时,陈奶奶拄着拐杖,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件外套,递给令狐黻:“外面冷,穿上吧。”

令狐黻接过外套,给陈奶奶披了件自己的衣服:“奶奶,您怎么出来了?我不是让您在铺子里等着吗?”

“我担心你,就出来看看。”陈奶奶说着,看向苏晚,“苏姑娘也在啊。”

苏晚笑着点了点头:“奶奶,您身体不好,这里烟大,我送您回铺子吧。”

陈奶奶点了点头,在苏晚的搀扶下,慢慢往回走。令狐黻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他想,或许,生活就是这样,有起有伏,有喜有悲,但只要身边有在意的人,有温暖的陪伴,就足够了。

回到铺子里,陈奶奶坐在转椅上歇了会儿,喝了口令狐黻递来的热水,脸色才缓过来些。她看着柜台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蓝白条纹毛巾,又想起了那张藏在夹层里的纸条,眼眶忍不住又红了,却还是笑着说:“好在人都没事,这点就比啥都强。”

令狐黻嗯了一声,把刚才收拾好的铜剪刀擦了擦,放回锦盒里。窗外的梧桐叶还在落,阳光比刚才柔和了些,透过玻璃洒在老木柜上,把那些刻着岁月痕迹的木纹照得格外清晰。他忽然想起苏晚刚才递口罩时的样子,指尖好像还留着布料的软触感,心里莫名暖了一下。

没一会儿,隔壁早点铺的王大爷端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过来了,进门就嚷嚷:“黻小子,陈奶奶,快趁热喝点粥,刚才看你们在火场那边站半天,肯定没顾上吃东西。”钟离?也跟着进来,手里拿着块新缝的布补丁:“我看你围裙上的补丁都快磨破了,给你缝了块新的,一会儿你换上。”

令狐黻接过粥碗,心里热烘烘的。他刚想道谢,布帘又被掀开,苏晚拎着个纸袋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刚买的桂花糕:“我刚才路过巷口的点心铺,想着大家可能饿了,就买了点。”

陈奶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拉着苏晚的手让她坐下:“姑娘你太贴心了,快尝尝王大爷熬的粥,他熬粥的手艺可是老城区一绝。”苏晚笑着应了,拿起勺子舀了口粥,温热的小米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米香,让人心安。

几个人围坐在小桌边,就着桂花糕喝着粥,聊着天。王大爷说以后要多帮令狐黻看着铺子,钟离?说下次给陈奶奶织件新毛衣,苏晚则说起自己画展的筹备,还邀请大家到时候去看。令狐黻听着他们的话,看着眼前的热闹,突然觉得陈奶奶说得对,他其实从来都不孤单。

等大家走后,铺子又安静下来。令狐黻收拾好碗筷,拿起那块蓝白条纹毛巾,轻轻叠好,放回柜子最上面的格子里。他看着毛巾上细密的针脚,仿佛能看到陈奶奶当年缝补时的样子,也能想起陈奶奶儿子站在这铺子里,认真给客人剪头发的模样。

他走到门口,掀起布帘往外看。巷子里的青石板路上,光斑还在跳动,隔壁早点铺的豆浆香还在飘,剪刀划过头发的“咔嚓”声又响了起来——是他刚才没剪完的客人,又坐回了转椅上。

令狐黻笑了笑,转身走回铺子,拿起剪刀,走到客人身后。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那把闪着光的铜剪刀上。他轻轻梳理着客人的头发,手指稳定而温柔,就像他爷爷当年教他的那样,也像陈奶奶儿子当年做的那样。

老城区的烟火气,就这样在剪刀的“咔嚓”声里,在蓝白毛巾的软触感里,在邻里间的牵挂里,慢慢流淌着,从未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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