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旧机动车交易市场旁的“西门修车铺”,晨光刚漫过卷闸门的锈迹。青灰色的水泥地缝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机油印,像撒了把碎墨。铺子门口的老梧桐树干上,缠着圈褪色的红绳,绳头系着个铁皮铃铛——是小柱子去年用易拉罐剪的,风吹过就发出“叮铃叮铃”的脆响,混着远处早点摊的油条炸声、收废品三轮车的“收旧冰箱旧电视”的吆喝,把清晨的烟火气揉得热乎。
铺子卷闸门刚拉到一半,西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哐当”一声。
她手一顿,握着门把的指节泛白。昨天给单于黻丈夫修的那辆工地自行车还架在维修架上,车座下的铁皮盒里,还藏着她连夜换的静音齿轮——特意选了和小柱子爸爸当年矿灯齿轮同型号的,想着今天单于黻来取车时,能给她个惊喜。
“谁在里头?”西门?捞起门后靠着的钢管,声音压得低。这铺子是她从退休老修工手里盘的,藏在市场角落,平时除了熟客没人来。
推开门的瞬间,阳光斜斜切进铺子,照见满地散乱的工具。扳手滚到脚边,套筒撒了一地,而维修架上的自行车,车座被撬得歪在一边,车座下的铁皮盒敞开着,里面的静音齿轮不见了踪影。
“操!”西门?咬了咬牙,刚要迈步,就听见铺子最里面的储物间传来动静。
储物间的门是块破木板,此刻正微微晃动。她握紧钢管,踮着脚走过去,鼻尖萦绕着机油味里混着的一股陌生香水味——甜腻的,像夜市里卖的糖炒栗子,和这满是油污的修车铺格格不入。
“别躲了,出来!”她一脚踹在木板门上,门板“吱呀”一声开了。
里面站着个穿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长发卷成波浪,发尾挑染着浅金色,脸上化着精致的妆,睫毛膏刷得纤长,就是此刻脸色发白,手里攥着个黑色的小布袋,正是装齿轮的那个。
“你是谁?偷齿轮干什么?”西门?把钢管横在身前,目光扫过女人的鞋——白色的老爹鞋,鞋边沾了点机油,看来是刚进来没多久。
女人咬着唇,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到了堆旧轮胎上。“我……我是来拿东西的,这齿轮是我老公的。”
“你老公是谁?”西门?挑眉。这齿轮是她托人从外地调的货,除了单于黻,没第二个人知道。
“单于黻的丈夫,我是他……朋友。”女人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神飘向一边,不敢看西门?。
西门?心里咯噔一下。单于黻的丈夫在工地打工,平时话不多,每次来修车都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怎么会有这样打扮的“朋友”?她刚要追问,铺子门口的铃铛突然“叮铃”响了。
“西门姐,车修好了没?”单于黻的声音传进来,还带着点喘,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我给你带了早饭,豆浆还热着。”
女人听见声音,脸色更白了,手忙脚乱地想把布袋往身后藏。
西门?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等等,把话说清楚再走。”
女人挣扎着,布袋“啪嗒”掉在地上,里面的静音齿轮滚了出来,还带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别让单于知道,这齿轮能换五千块”。
单于黻刚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她手里的保温桶“哐当”砸在地上,豆浆洒了一地,乳白色的液体漫过机油印,像给黑色的墨渍裹了层奶霜。
“李梅?你怎么在这?”单于黻的声音发紧,她认识这个女人,是她丈夫工地上的会计,平时总爱跟在男人身后问东问西。
李梅见被认出来,也不装了,索性站直了身子,拢了拢头发。“我来拿点东西,你老公欠我的钱,用这齿轮抵了。”
“我老公什么时候欠你钱了?”单于黻往前走了两步,胸口起伏着,“他每天在工地干十几个小时,工资都按时给我寄回来,怎么会欠你钱?”
“怎么不会?”李梅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张欠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欠李梅五千元,以修车铺齿轮抵偿”,落款是单于黻丈夫的名字,“你老公上个月跟我借的,说给你女儿买钢琴,现在正好用这齿轮还。”
西门?凑过去看了眼欠条,眉头皱起来。单于黻丈夫的字她见过,写得方方正正,而这欠条上的字歪歪扭扭,连笔画都不对——明显是伪造的。
“这字不是他写的!”西门?把欠条拿过来,指给单于黻看,“你看这‘欠’字,他平时写的时候竖钩是直的,这上面的是弯的,还有落款日期,上个月他在外地赶工期,根本没回来过。”
单于黻接过欠条,手指摸着上面的字迹,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他不会欠别人钱的,他说要给女儿买钢琴,每天在工地用钢筋敲《小星星》,怎么会去借钱……”
李梅见被戳穿,脸色涨得通红,上前就要抢欠条。“你胡说!这就是他写的!你们别想赖账!”
西门?一把拦住她,手腕一拧,李梅“哎哟”叫了一声。“想抢?没门!你伪造欠条偷东西,信不信我报警?”
“报警?”李梅梗着脖子,“我怕你?这铺子本来就是违章建筑,你报了警,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亓官黻推着她的废品车过来,车斗里装着半车旧报纸,看见里面的情形,停下脚步。“怎么了这是?吵吵嚷嚷的。”
西门?还没说话,李梅突然挣脱她的手,冲过去抓住亓官黻的胳膊。“大姐,你评评理!她们欺负人!我来拿我老公的东西,她们不让,还想打我!”
亓官黻皱着眉,抽回胳膊。她认识西门?,知道这女人虽然看着泼辣,却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先别急,把事儿说清楚。”
“我……”李梅刚要开口,就看见段干?从废品车后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荧光检测仪,脸色严肃。
“亓官姐,你要的化工厂旧零件我带来了。”段干?的目光扫过铺子,落在李梅身上,眼神顿了顿,“这位是?”
李梅看见段干?手里的检测仪,脸色突然变了,往后退了两步,眼神躲闪。
西门?心里一动,段干?是研究荧光材料的,对各种化学物质特别敏感。她刚才闻到的香水味,会不会有问题?
“段干,你帮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西门?指了指李梅。
段干?走过去,凑近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她身上有荧光剂的味道,和我之前检测的化工厂污染样本里的成分很像。”
李梅听到“化工厂”三个字,腿一软,差点摔倒。“我……我不懂你们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转身就要跑,却被刚进来的东方龢拦住。东方龢手里拎着个药箱,身上穿着件藏青色的中医褂子,袖口绣着朵银色的梅花。“姑娘,别急着走啊,我看你面色发白,气息不稳,像是中了轻微的毒,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下毒?”李梅吓得尖叫起来,“你别胡说!我没中毒!”
“是不是胡说,一测就知道。”东方龢从药箱里拿出根银针,“我这银针能测百毒,要是有毒,针身会变黑。”
李梅往后退,却被赫连黻堵住了去路。赫连黻穿着件黑色的工装夹克,头发剪得短短的,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拿着个调色盘,上面沾着红色的颜料——是刚才她在隔壁画室调的,看着像血,其实是朱砂和赭石混的。“想跑?没那么容易!刚才你偷齿轮的时候,可把我的画架撞歪了,得赔!”
李梅被围在中间,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让我来的!”
“谁让你来的?”西门?追问。
“是……是黄毛!”李梅咬着牙说,“他说只要我把这齿轮偷出来,就给我两千块,还说这齿轮是工地偷来的,没人会管。”
“黄毛?”南门?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刚送完女儿去医院复查,身上还穿着件蓝色的赛车服,袖口沾着点泥。“是那个之前撞我车的地下赛车手?”
李梅点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就是他!他说这齿轮里有什么秘密,能卖大价钱,让我千万别让人知道。”
西门?心里咯噔一下。黄毛之前因为赛车和她结过仇,这次又来搞事,肯定没那么简单。她看向维修架上的自行车,突然想起单于黻丈夫说过,他在工地用钢筋敲《小星星》时,总觉得齿轮有问题,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你们先看着她,我去检查下齿轮。”西门?走到维修架旁,拿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静音齿轮,用放大镜仔细看。
齿轮的齿缝里,果然藏着点东西——是个极小的芯片,上面刻着几行密密麻麻的字,用荧光笔才能看清。
“段干,你快用检测仪看看这个!”西门?把齿轮递过去。
段干?接过齿轮,放在检测仪下,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串数据。“这是化工厂的污染数据!和我之前找到的报告能对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齿轮里,竟然藏着这么重要的秘密。
李梅也傻了,瘫坐在地上。“我……我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个,黄毛就说让我偷齿轮,没说别的……”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的铃铛突然剧烈地响起来,伴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黄毛骑着辆黑色的摩托车,戴着个红色的头盔,手里拿着根钢管,冲了进来。
“把齿轮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黄毛的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带着威胁。
西门?把齿轮藏在身后,握紧了手里的扳手。“黄毛,你想干什么?偷数据卖钱,你就不怕坐牢?”
“坐牢?”黄毛冷笑一声,摘下头盔,露出张满是刀疤的脸。“我早就不怕了!只要能拿到钱,什么都敢干!”
他举起钢管,就要朝西门?砸过来。亓官黻突然冲过去,用废品车挡住。“住手!你要是敢伤人,我们就报警!”
黄毛看了眼亓官黻,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眼神阴狠。“你们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和西门?之间的事!”
“这事我们管定了!”段干?举起检测仪,“这里面的污染数据,关系到很多人的健康,你不能把它卖了!”
黄毛脸色一变,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朝着段干?刺过去。“少废话!给我让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突然从门口冲进来,手里拿着把长剑——是她昨天从博物馆借的,本来是用来研究宋代兵器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她手腕一扬,长剑“唰”地挡住了匕首,剑尖直指黄毛的喉咙。
“别动!”慕容?的声音清冷,眼神锐利,“再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黄毛被剑尖抵住喉咙,不敢动弹。他没想到这些看起来普通的女人,竟然这么厉害。
“你……你们别过来!”黄毛还想挣扎,却被西门?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跪倒在地。
西门?夺下他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黄毛,你偷数据,还想伤人,今天这事没完!”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是赫连黻刚才偷偷报了警。
黄毛听到警笛声,脸色惨白。“我……我错了,你们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西门?冷笑一声,“警察来了,你跟他们说吧!”
很快,警察就来了,把黄毛和李梅带走了。临走前,黄毛还回头瞪了西门?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
铺子终于恢复了平静。大家看着地上的机油和豆浆,都笑了起来。
“没想到今天这么惊险。”单于黻擦了擦眼泪,捡起地上的保温桶,“豆浆都洒了,我再去买一桶。”
“不用了,我这有。”东方龢从药箱里拿出个保温杯,“里面是我熬的银耳羹,清热润肺,你们尝尝。”
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银耳羹,聊着刚才的事。西门?把齿轮里的芯片取出来,交给段干?。“这数据你保管好,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段干?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芯片收起来。“放心吧,我会尽快交给相关部门的。”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的铃铛又响了。小柱子背着书包跑进来,手里拿着个画着月亮的信纸。“西门阿姨,我爸爸的信!刚才有个叔叔送来的,说让我交给你!”
西门?接过信纸,展开一看,上面是小柱子爸爸的字迹:“小柱子,爸爸对不起你,当年矿难我没走,是被黄毛他们困住了,现在我逃出来了,很快就回家。齿轮里的秘密,是我偷偷藏的,希望能帮到大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来小柱子的爸爸还活着!
小柱子看着信纸,眼泪掉下来,却笑着说:“爸爸要回来了!爸爸要回来了!”
西门?摸了摸小柱子的头,眼眶也红了。“是啊,你爸爸要回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等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铺子门口的铁皮铃铛,又开始“叮铃叮铃”地响,像是在为这迟来的团圆,唱着欢快的歌。
突然,铺子的卷闸门“哗啦”一声,被人从外面拉上了。里面瞬间黑了下来,只有角落里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
“谁?”西门?警惕地站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扳手。
黑暗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西门?,我们又见面了。”
西门?心里一沉。这个声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是当年把她爸爸逼得跳楼的高利贷债主,张秃子。
“张秃子?你怎么会在这?”西门?的声音发颤,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张秃子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手电筒,光柱照在西门?脸上。“我听说你这里有个能卖大价钱的芯片,特意来看看。”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都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拿着棒球棍,眼神凶狠。
“你想干什么?”亓官黻站起来,挡在西门?身前,“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别想耍花样!”
“报警?”张秃子冷笑一声,“我早就把周围的信号屏蔽了,你们就算报警,也没人会来。”
他一步步走近,手电筒的光柱扫过每个人的脸。“把芯片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西门?看着周围的人,每个人都面带警惕,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扳手。“想要芯片,除非我死!”
张秃子的脸色沉下来,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给我上!把芯片抢过来!”
两个保镖举起棒球棍,朝着西门?冲过来。慕容?立刻举起长剑,挡在前面。“别过来!”
保镖不管不顾,挥着棒球棍就砸。慕容?侧身躲开,长剑一挥,划破了其中一个保镖的胳膊。保镖疼得叫了一声,却更加凶狠地扑过来。
段干?趁机拿起检测仪,朝着另一个保镖砸过去。检测仪砸在保镖头上,发出“哐当”一声,保镖踉跄了一下,被亓官黻用废品车的钢管绊倒,摔在地上。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东方龢从药箱里拿出些银针,朝着保镖扔过去,银针正好扎在保镖的穴位上,保镖瞬间不能动了。赫连黻则拿起调色盘里的颜料,朝着张秃子扔过去,红色的颜料溅了张秃子一脸,像血一样。
张秃子气得大叫,从怀里掏出把枪,指着西门?。“都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所有人都停下来,不敢动弹。枪的黑洞洞的枪口,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死死盯着西门?。空气瞬间凝固,只有应急灯的微光在枪身上晃出冷硬的光,连门口的铁皮铃铛都忘了摇晃。
“交不交?”张秃子的声音透着狠劲,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泛白,“别以为你们这群女人能扛事,子弹可不长眼。”
西门?的后背抵着维修架,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余光扫过段干?——女孩正悄悄把芯片塞进旧轮胎的缝隙里,指尖因为紧张而发抖。不能让张秃子发现芯片的去向,更不能让他伤害身边的人。
“芯片在我这。”西门?突然开口,往前迈了一步,故意把张秃子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但你得先放她们走。你要的是芯片,跟她们没关系。”
“西门姐!”单于黻急得要上前,却被亓官黻拉住。亓官黻冲她摇了摇头,眼神里藏着个“等”字——她的废品车斗里,还藏着个之前捡的旧警报器,刚才趁乱悄悄按了开关,虽然信号被屏蔽,说不定能引附近市场的保安过来。
张秃子盯着西门?,嘴角扯出个冷笑:“放她们走?我傻吗?把芯片扔过来,我或许能让你们少受点罪。”
就在这时,铺子的卷闸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砰”地撞了一下,接着传来熟悉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开门!我是市场保安!”
张秃子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枪晃了晃:“怎么回事?不是说信号屏蔽了吗?”
他身后的保镖也慌了,刚要去堵门,慕容?突然动了——她握着长剑,借着应急灯的阴影,猛地朝张秃子的手腕刺过去。张秃子疼得“嗷”一声,手里的枪“啪嗒”掉在地上。
“上!”西门?大喊一声,捡起地上的扳手,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保镖砸过去。那保镖刚要弯腰捡枪,被扳手砸中膝盖,跪倒在地。
段干?趁机冲过去,捡起地上的枪,用力扔到储物间的旧轮胎堆里——枪身撞在轮胎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暂时没法用了。
张秃子捂着流血的手腕,还想挣扎,却被亓官黻用废品车的钢管抵住胸口:“别动!保安马上就进来了,你跑不了了!”
外面的撞门声越来越响,卷闸门的螺丝都开始松动。张秃子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自己输定了,眼睛里满是怨毒:“西门?,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没机会了。”西门?冷笑着,捡起地上的欠条——刚才混乱中没丢,现在正好能当证据,“你放高利贷、持械抢劫,还有当年我爸的事,今天一起算!”
话音刚落,卷闸门“哗啦”一声被撞开,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人冲进来,手里拿着橡胶棍:“不许动!都蹲下!”
张秃子和他的保镖再也没了嚣张的气焰,被保安按在地上,反剪了双手。这时,远处又传来了警笛声——这次的声音越来越近,显然是真的警察来了。
段干?从轮胎缝里拿出芯片,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松了口气:“还好没坏。”
东方龢走过去,从药箱里拿出纱布,递给西门?:“你刚才被保镖蹭到了胳膊,擦点药。”
西门?低头一看,胳膊上确实有道小口子,正渗着血。她接过纱布,笑着说:“没事,小伤。倒是你们,刚才都挺勇敢的。”
单于黻走过来,手里拿着刚才捡起来的保温桶,虽然桶身沾了机油,但里面还剩点没洒的豆浆:“西门姐,你喝口豆浆吧,暖暖身子。”
小柱子刚才躲在储物间的角落,现在跑出来,抱着西门?的腿:“西门阿姨,坏人被抓住了,爸爸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来了?”
西门?蹲下来,摸了摸小柱子的头,眼眶有点红:“是,很快就能回来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阳光重新涌进铺子,照在满地的机油印和豆浆渍上,却不再显得杂乱——反而像一幅充满烟火气的画。门口的铁皮铃铛被风吹得“叮铃叮铃”响,和远处的警笛声、保安的说话声混在一起,竟格外让人安心。
东方龢看着大家,笑着说:“等这事结束了,我做顿好的,咱们在这铺子聚聚?”
“好啊!”亓官黻第一个响应,“我带点我捡的旧书,给小柱子讲故事。”
“我带检测仪,再帮大家看看这铺子有没有污染。”段干?晃了晃手里的仪器。
赫连黻也笑着说:“我来画画,把今天的事画下来,留个纪念。”
西门?看着身边的人,心里暖暖的。她以为自己守着这修车铺,只是在等小柱子的爸爸回来,却没想到,在这里收获了这么多并肩作战的朋友。
她拿起维修架上的静音齿轮,把芯片重新藏好——这不仅是化工厂的污染证据,更是他们所有人的勇气和希望。
“行,就这么定了。”西门?笑着说,“等警察录完口供,咱们就好好聚聚。”
铁皮铃铛还在响,阳光正好,未来可期。